第238章 是你？是我。
莳初站直身体，向前迈了一步，冷冷看向他：“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好吧，是我打扰了，以后有机会希望能够再好好相处。”洛砚池见此情形，后退半步，朝两人笑着行了一个礼，然后便转身朝地上的洛衍川走去。
只是在低头的时候，镜片上反出一层寒光。
他并不是看不清楚情况的傻子，对方态度已经如此坚决，再待下去只会惹人平白生厌，彻底撕破两家之间的脸皮。
真可惜，白费力气了。
不过……
洛砚池低头看向地上的人，抬手扶了扶眼镜框。
让他被莳初彻底厌弃也算不出吧，不枉自己这一年折腾了这么久，在他身上花了这么多功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洛衍川，眼里只有一片冷漠：“怎么？要我扶你起来吗？”
洛衍川低着头挣扎着爬起来，只是垂头看着地面，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后。
“真是抱歉，让各位见笑了，希望大家就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我回去会好好教育他的。”他朝众人笑着说了一句，转身之后脸上的笑意却尽数消失，只剩一片冰冷，然后就带着人径直离开了此地。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两人上了飞行器，在已经临近洛家别院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洛衍川才忽然开口。
他垂着头，沾着灰的头发挡住了眼睛，颤抖着声音缓缓说道：“……是你？”
洛砚池坐在位置上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无所谓地笑了笑，直接承认：“是我。”
是我让那些人把你高高捧起，时不时在你耳边说些风凉话贬低她，引导你看不上她。
也是我把她苏醒的信息和住址故意透露给你的。
甚至，你如今这个性格有一半原因都是我造成的。
是我让那些人故意惯坏你的，为了减少竞争继承人的威胁。
不过，那也是你蠢不是吗？
十岁以前我可没机会接触你，我只是加了一把火而已。
该学着独立的时候却畏畏缩缩不敢往前，家族第一次将权力交到你手中却被你甩开了。
自己渴望那么久的公司就给你当学习如何掌权的试验品，结果你哭着说你不要学那种无聊枯燥的东西，你要玩，还和母亲说让哥哥来，你只想玩，你不要当继承人。
就是那一次，让母亲对你死了心，将所有的重心和资源都倾斜到我身上，让我提前成为了真正的继承人。
母亲不需要没有用的孩子，你没有她培养的价值，所以她毫不留情地舍弃了你，转而选择我。
后来的一切都像你当初选的那样，你只要当一个躲在哥哥身后无忧无虑只要享福的孩子，所有问题都有站在前面的自己解决。
没有责任自然也没有权力。
从小娇生惯养也养成了你愚蠢自大的性格，甚至经常惹出不少麻烦事来，每次都让我去收拾烂摊子。
而拿走你权力的我，当然要做一个好哥哥，为你遮风挡雨，保驾护航，毕竟，你现在已经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只能依靠我了。
“是我，一切都是我。”洛砚池双手搭在腿上，那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漠然和冰冷，“但这是你自己选的，不是吗？我只是满足了你当初的愿望，难道这些年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吗？”
“别忘了，十岁的第一次家族试炼，是你主动放弃的，是你说不要的。”
“为什么！”洛衍川猛地拽住他干净整洁的衣领，双目赤红的看着他，脖子上青筋暴起，面目扭曲又可怕。
刚才的那段时间里，他好像忽然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自己从始至终，都落在了另一个人设下的圈套里。
“你也喜欢她，对不对？！”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眼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这一年里那些人时不时的恭维吹捧，还有明里暗里对她身份的贬低，让自己忘记了当初的一切，渐渐被他们口中的一切所麻痹，真把她当成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beta，认为她配不上自己，自己喜欢她，她就应该感恩戴德。
洛砚池用力掰开他的手，从中扯出自己皱巴巴的衣领，他嫌恶地看了一眼沾着灰尘的衣领和手指，掏出手帕将手指擦干净，不紧不慢地说道：“是，谁不喜欢美丽又特别的东西。”
她那样独一无二的存在，想来成为自己的私人收藏品是极好的。
折断她的翅膀，变成只能依靠自己生存的金丝雀，关在笼子里日日赏玩，满足他所有的欲望，彻底变成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让人想想就兴奋。
至于这个弟弟，一个想要和自己抢夺同一个物品的家伙，这是敌人。
“别天真了。”他擦干净手之后将手帕随意丢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手，“她不会喜欢你的。”
“像你这样一无是处的人，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不过是一个离开家族后什么都办不到的小少爷，天真不谙世事到了愚蠢的地步。甚至，没有家族的庇护，你早就被那些因为无知惹下的仇人千刀万剐了。”
“没人会喜欢废物的，何况还是一个愚蠢的废物。”
洛衍川瞳孔一缩，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捂住耳朵，想要逃避这血淋淋的现实。
他猛地抬起头，一拳砸向洛砚池：“我后悔了！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放弃一切，为了贪图享乐而拒绝磨砺，导致现在自己一无所有，甚至连对抗面前这个人都做不到。
“很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洛砚池轻轻松松地挡住他的攻击，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能拿走，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抢好了。”
不管是人还是权力。
至于洛衍川从自己手上夺权成功的可能性？那当然是零。
他这些年又不是白干的，自己为家族的付出和出色的掌权能力都有目共睹，聪明人都知道该选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