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得力小厮
柳洳雨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认真正式地和沈厉贺讨论这个有些暧昧的问题？
她稍微别开脸，躲开了沈厉贺的目光。
“你对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对你也没那个意思，我们之间问心无愧，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好了。你还是说说你心仪的女子吧，她是京城人士吗？”
至于什么吃不吃醋的，直接无视便可。反正只是片刻的情绪，不会影响他们的友谊。
倘若我有那个心思呢？话在上滚了一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沈厉贺不大敢戳破这层薄的近乎透明的窗户纸，他虽有八分把握，却依旧有两分的不确定，他怕自己得到不想要的答案，然后被远远推开。
诚然，他有百种手段使眼前人彻底属于自己，却终究不舍从这双澄澈的眼中看到半分惊惧。
有时候沈厉贺心中会产生怀疑，他的暗示这般明显，这人却什么都听不出来，莫非是装的？然后在心中嘲笑他的多情。可看她的眼神，沈厉贺便知道她只是不开窍。
在许多方面，她比些长她十来岁的人都要聪明干练，可在感情方面，她恐怕还不如七岁的稚女，仿佛天生少了一根弦一般，明明他们都有过唇齿相依，却还能固执地认为这只是朋友。
好不容易察觉了，又被自己胡扯的一个理由给蒙过去了。
那样蠢笨的一个理由，她是怎么睁着眼睛真挚地相信的？
他的心思几乎没有好好掩藏，全部是明示，只差明说一步，她偏偏能恍若未觉，这份本事，也是厉害。
算了，在她身上，他不缺耐心。
这才不到两月，日子还长着呢。
沈厉贺“哦”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我哪里来的心仪女子。”
“可你刚才不是说你有吗？”柳洳雨瞪大了眼，“你骗我？”
沈厉贺嘴角噙着笑意，“我只是随便说着玩玩，没想到你便真的相信了。”
那刚才……柳洳雨感觉脸发烫，恨恨瞪他一眼，脸鼓着，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了敲门声，低声道：“以后再和你算账。”
慌张地站了起来，差点将凳子摔倒，沈厉贺只是笑。
更生气了，气得柳洳雨在沈厉贺衣角上轻飘飘踹了一脚。
将门拉开，柳洳雨这才想起什么，“门没有锁，姨娘直接推开便好了。”
楚姨娘神情有些奇怪，“我担心你与沈公子在谈正事。”
他们刚才说了许多话，可的确没有正事，要是姨娘知道了，肯定又要误解他们关系，柳洳雨有些心虚，“姨娘怎么送人送了这样长时间？”这是在柳府，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直接将人送到大门外的，那楚姨娘出去的这段时间便太长了。
她挤了挤眼，“你和莫叔说什么啦？没凑在一起说我坏话吧。”
楚姨娘笑容温婉，即便眼下乌青，头发凌乱，也自有一股知性，“没有，说你好话呢。”
柳洳雨切了一声，“我才不信。”
楚姨娘摇了摇头，“我们没说什么，”顿了一下，“他是不是不大喜欢我？”莫大夫应是个十分活泼的人，可有她在场的时候，话便少了八分，气氛也往往僵硬，方才他们出去时，那莫大夫一句话都没说，只在他们走出十来米时说了句“不用送了”。
柳洳雨疑心那个不字是自己硬生生加上去的，莫叔会讨厌姨娘？开什么国际玩笑！她突然想起之前的事，莫叔千方百计从她这里骗饭吃，她吃的全是姨娘亲手做的饭菜，现在想来，怕是早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她竟到现在才发现！她果真是有些迟钝了。
可楚姨娘却比她还要更迟钝一些。
柳洳雨连忙摇头摆手，“莫叔怎么会讨厌你，姨娘你莫要多想了。”
楚姨娘抿抿唇，“许是我多想了。”心中却想着以后离莫大夫远一些，千万别讨了他的嫌，不让洳儿夹在中间难做。
她不欲多谈论这个话题，便问道：“洳儿，你可定了我们住哪里的主意了？”
柳洳雨尚在犹豫，住沈府，她担忧太过惊扰了沈厉贺，住在医馆，她也担心唐姨娘有后手。
沈厉贺便直接道：“住我府上去，您觉得呢？”
安安的姨娘，当得上一个您字。
楚姨娘注视了他许久，沈厉贺便也不加犹豫地与她对视。
夹在他们之间的柳洳雨十分懵逼，这怎么好好地就对望上了？浸淫现代各类狗血小说电视剧中的柳洳雨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她以后不会要叫沈厉贺父亲了吧？这是什么超现实魔幻主义剧情！
最终还是楚姨娘先败下阵来，勾了勾嘴角，却没多少喜悦的感觉，“那便多谢沈公子了。”
沈厉贺道：“您没必要这么生分。”
余光瞥到神色古怪，眼神飘忽的柳洳雨，突然觉得一阵恶寒，便知这小丫头又在编排他，在她额上轻轻弹了一记，“别胡思乱想。”
柳洳雨摸了摸额头，心虚地移开眼，“我没瞎想。”是那剧情莫名其妙跳在她脑中的，和她没关系！
沈厉贺信她就有鬼了，又弹了一下，“骂我什么呢？”
“哎，我真没骂你，”想到刚才的事，柳洳雨又硬气起来，“你刚才骗了我，我在心底骂你几句怎么了？更何况，我也没骂你。”
她不但没骂人，还在心里叫了几句叔叔呢。
沈厉贺直接上手去掐她的脸，“你怎么这么有道理？”
柳洳雨打开他的手，气鼓鼓得：“理都在我这，我有道理不是应该的？”
楚姨娘见二人这般亲昵的模样，眼皮子一跳，把柳洳雨往后拉了拉，“洳儿，那我们便先收拾东西吧，再不抓紧，指不定待会儿就有人送我们走了。”
这个送自然是要打个双引号了。
柳洳雨吃了桂花糕，又歇了一会儿，早就恢复了精力，赶紧回了金玉院，仔细想来，她好多日子没见小青禾了。
沈厉贺自然也是要同他们一起去的。
偏僻的金玉院门口站着不少人，正有人往外搬着东西，什么桌子椅子，全都往外拉，连床都没放过，实在是破烂不值钱的便顺手砸了，花草什么的全都被连根拔起，金玉院的匾额被人踩在脚下。
青禾去拦，被人随手一推，便摔了个大屁墩。
柳洳雨快走两步扶起了青禾，眉毛一竖，怒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楚姨娘柔柔拉起了青禾的手，低声询问她最近过的如何。
领头的是柳老爷身边的得力小厮郭栋，见到是柳洳雨，苦笑道：“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的，小的们也没办法啊。老爷说，您既然要走，就别带走柳家的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