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复杂多变
正是关于这间医馆的字据，原来那张被茶水浸湿了，柳洳雨只好又写一张，她真的无法心安理得。
“这是什么东西？情诗？”
莫叔问着，却没有任何打开的意思，妥善地收了起来。
柳洳雨无奈，“你够了。”
柳洳雨也想多留他们一段时日，最好一起吃个午饭，可怕耽误了医馆的事，只好先让他们回去。
进了堂屋，柳洳雨发现楚姨娘和柳霜锦说着什么，一向高傲的柳霜锦，脸上竟然含着笑，楚姨娘也笑得温柔。
门外的光打了进来，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得过分，像是琉璃一般，听到门外脚步声，她转过头，正脸十分秀美，长相虽然柔弱，眉宇之间却有一股坚强，像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莫叔有一瞬间的怔愣，不知为何，沉寂的心突然跳快了半拍，下意识捏紧了拳头，幸好，他短暂的失神无人注意到。
打了招呼，柳霜锦便带着莫叔和齐叔二人离开了。
柳洳雨拉着楚姨娘的胳膊，好奇问道：“姨娘，你与大姐姐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楚姨娘笑着摇头，不愿意告诉她。
回了医馆，齐叔将那张大纸张贴在门口，巨大的标题引得众人纷纷看来，柳洳雨写的文字并非十分严肃地科普，诙谐又不乏专业性，再加上小漫画在旁，不知不觉便看完了。
经过悬医馆的时候，王全被那张大纸吸引，眼睛不自觉地往上瞟，目视前方的沈少爷突然嗤了一声，“你要是想看，就留在这里好好看。”
王全立即收回目光，静悄悄地不做声了。
少爷近来奇怪得很，去聚鸿楼明明就不走这条路，他非要绕远路经过这悬医馆，明明方才走路还快得很，此时却慢了下来，说是想见柳五小姐吧，来了后，却一眼都不往里看。
王全是越发读不懂沈厉贺的心思了。
“唉，是我们误会柳大夫了啊，那分明就是渡气，不是占便宜。”经过的行人道。
“谁说不是呢？回去我就让我家那口子过来看，这也算是救命的东西了，多学总不是坏事。”
渡气……是那晚的事情，那瓣的嘴唇，还有微凉的触感，想到这里，沈厉贺脸顿时就黑了。
当时的自己有多困扰，现在就多像是傻子。
正准备离开，莫叔叫住了他们，“哎，您是沈公子吧。”
王全小心地瞥了下主子的神色，没有回答。
莫叔看到沈厉贺的正脸，便确认了，这样的人物，他见一次就忘不了，“我家小老板有东西要给您。”
他拿出那张字据，双手奉上。
沈厉贺看了眼王全，王全心领神会，挺直胸膛，“这是什么东西？”
“小老板可没告诉我。”莫叔答道，他挑了下眉，“说不定是情诗呢。”
情，情诗？沈厉贺又看向王全，王全这次揣摩不透他的意思了，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正准备展开，纸张被自家主子一把夺过，“谁让你接了？”
沈少爷说着，把纸展开了。
一目十行，本就不虞的脸色愈发难看，直接将这字据撕成了几份，扔到王全怀里，对莫叔冷声道：“我既然给了，就绝对不可能收回。”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速度是方才的两倍，王全赔了个笑，小跑着离去了。
莫叔眨了下眼。
听闻有“天下第一僧”的圆真大师云游到了阜城周边的西山寺，素来十分信佛的柳老夫人自然要去拜访，带着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孙女儿，柳霜锦和柳洳雨。
柳老爷甚是反对，柳老夫人淡淡道：“路途遥远，我们还要住宿几日，我身子不太好，锦儿又有身子，随行没有大夫，万一我们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柳老爷不以为然，“不过三日而已，能出什么事？”
柳老夫人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柳老爷仍是不肯，“阜城这么大，又不止她一个大夫，母亲若是担心身体，我回头便请回春堂的大夫与你们同行。”
柳老夫人冷笑，“且不说他们医术不如洳儿，就说锦儿的名声可怎么办？放着家中的女大夫不请，非要外面的男大夫，外面该怎么说？风言风语有多伤人你该知道。”
“我受多了，我可不愿让锦儿吃这苦。”
柳老夫人守寡这些年，一边，要将柳老爷拉扯长大，另一边，要维持住柳家的生意。家中没有男人，她内外一手抓，没少与人交际，再加上她年轻貌美，流言蜚语素来不少。
柳老夫人不爱卖惨，这些事这么多年鲜少提起。即使知道母亲此时提这事是为了那个逆女，柳老爷心中也揪了一下，十分无奈，想到什么，他道：“这阜城又不止她一个女大夫，还有徐医官呢。”
这徐医官，两个月前还是风头正盛，是阜城当之无愧的明珠，虽如今形象有些崩塌，但医术可没有一点问题。
顺势还能修复柳家和回春堂的关系，拉进与徐家的感情，一箭三雕。
“你要是能请来，你尽管去请。”柳老夫人冷眼旁观。
那徐医官可不是脾气好，不爱搞连坐的。
柳老爷也是心虚，但柳老夫人盯着，当即就派人去回春堂请人，果然被一口回绝了，而且派过去的人还被冷嘲热讽了一番。
柳老爷听了，脸都绿了，当即又把问题归结于柳洳雨身上，“那个逆女，一件好事都不做，得罪人的事倒是全都做齐了。”
这得罪一个，那得罪一个，全都是柳家惹不起的，她名声好又能怎么样，那些平民能给柳家提供多少帮助？
柳老夫人微微合上眼，茶盏放置桌上，双手在小腹前交握，睁眼时，眼神十分锐利，“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何必与她如此置气？”
“你已经失去锦儿这个女儿了，难不成还想失去洳儿？”
她可不是！柳老爷刚想说话，顿了一下咽了回去，脸色青转紫，紫又转青，复杂多变。
“我也不想和她置气，可您瞧瞧她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处处顶撞我我不说，得罪徐医官了我也不说，但是沈公子，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
这个女儿，干啥啥不行，得罪人第一名。
柳老夫人道：“你口口声声说她得罪了沈公子，两家的生意不也好好做着？这算哪门子得罪？得罪徐医官？怕是救我的那次就把人得罪狠了？难不成你为了不得罪徐家，连我这条命都不要了？”
柳老爷解释，“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