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儿,谁还不是女主角了?
她身体前倾,半趴在窗棱上,凑近高峰好奇的发问,“快,说说,他们都是怎么跟说书先生编排本宫的呀?”
灼菊把一盘冰镇西瓜顺手放在了两个人的中间,上面插着银质的精致果叉。
这种看热闹的时刻不配点儿瓜简直不合时宜。
高峰丝毫没有两个人这样的闲情雅致,反而义愤填膺地说道,“这个顾将军,简直是武将中的耻辱,怎么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编排郡主?”
又来了,又来了!
穆清之深吸一口气,叉起一块西瓜放到了嘴里,“他都编拍什么了?”
高峰皱着眉头,“他说郡主是个风流君主,向来最爱男色,在南风馆看到落魄世子一见钟情,直接带走了。”
“还说郡主在驿站之中,夜夜笙歌,这叫什么事啊!”
“郡主只是让他抚琴安眠,什么时候夜夜笙歌了?”
“郡主为大齐做的贡献难道还不够吗?何故被他如此诋毁?”
“奴才觉得武将就应该坦坦荡荡征战沙场,用功勋和胜仗说话,怎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比起高峰的愤怒,穆清之倒是不以为意,她咽下去口中冰冷的西瓜,随后说道,“他儿子是你亲手打废的,苏如烟肚子里的是他的嫡孙,也是被我一碗药送走的。”
“他心里不痛快,想要报复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高峰狐疑不决地看向穆清之,“殿下难道不生气吗?这分明就是颠倒黑白,前驸马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是先辜负郡主在先,难不成不是自食恶果吗?”
穆清之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本宫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让别人都歌颂沉浮。”
“他要是有你这个觉悟,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不过,本宫如今倒是好奇了,明日你们与我一同乔装到茶楼,去听一听,我这个女主角到底是以什么样的人设出现在说书先生嘴里的。”
高峰:……
灼菊无奈的摇头,“顾俭逸还真是穷凶极恶,皇上还在呢,他就敢诋毁郡主了,看样子皇上罚的还不够重啊!”
穆清之常年被梦魇折磨,人总是不够精神,眼下又开始犯困了,索性站起身来,无所谓地挥挥手,“本宫倒是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舆论到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还未可知,你们倒也不必生气。”
……
院落门口,一道穿着黑色道袍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
今夜晴空万里,月色正好。
凌书桓刚刚可是清楚地看见,穆清之懒懒散散的趴在窗棱上与外面的侍卫统领交谈着什么。
她笑逐颜开,还不忘把面前的西瓜分享给侍卫同龄。
凌书桓眼底勾起淡淡的笑意,这个圣君怕是要站得高,摔的惨了。
……
第二天,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穆清之换了一套舒服的衣裙,带着两个丫头和高峰一同出了门。
目的地自然是那说书人所在的茶楼。
高峰早早就定好了雅座。
落座之后,翠竹看着满满当当的茶楼有些隐隐的担忧,“郡主,这茶楼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您千万要小心,不要碰到了伤口。”
“已经结痂了,处理好了今天这件事情后,咱们就可以出发去西南了。”穆清之安抚的说道。
洛郡,是个好地方。
只是现在的她一刻都不想多待,不光是因为什么齐远如同狗皮膏药一般,还因为那十六郡的老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今洛郡繁华异常,夜夜歌舞升平,老百姓的粗麻布衣已经很少见了,
可那十六郡,阶级分明严重,除了金字塔顶尖儿的大部分人,大部分还处在食不果腹的艰苦之中。
西南山峦层叠,个别山脉上常年覆盖着积雪,老百姓们更更困难,官道狭窄难行,即便是想要行商贾之道,马车也很难顺利的通行。
穆清之任重而道远,哪有心思在这繁华之地流连忘返呢?
就在瓜果茶点摆在桌子上的同时,说书先生缓缓地上场了。
他一手拿着折扇,另一手拿着惊堂木,重重地拍在了书案之上。
“今日,我给大家讲讲风流郡主,俏世子的故事!”
“话说,某鼎盛朝代,有一位身份高贵的郡主,她享受着十八个富庶郡城的供奉,日日只知道寻欢作乐。”
“而这位世子爷,身份虽然高贵,却不得重用,。为了救家中的母亲,不得已沦落风尘,靠着在南方馆里面抚琴卖艺,维持生计。”
“有一日,这位尊贵的郡主,觉得家中的男眷实在没什么新意,就带着下人一同去了南风馆。”
“你们猜怎么着?”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用力的又一拍惊堂木,,故作神秘地说道,“刚巧这位落魄世子爷就在那里抚琴,纱衣随风、发丝灵动,宛若天上仙子下凡!”
“如此美妙之景,喜好男色的郡主怎能不动心呢?”
“她……”
“等一下!”高峰起身,打断了说书先生的话,“你说的那个郡主,有十八郡的供奉,那不就是圣君郡主吗?”
“都知道圣君郡主在咱们洛县南风馆救下了个清倌,还惩治了贪官郡守和他的恶霸侄子,怎么到你这儿就变了骄奢淫逸了呢?”
人群中也想起了质疑声,毕竟郡守侄子的所作所为,他们可是清楚的。
郡守侄子被拉下水,他们可都是拍手叫好的。
说书先生颇为不满,瞪了高峰一眼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郡主惩治贪官污吏是真,骄奢淫逸也是真。”
“听说这位郡主曾经豪掷万金,只为了一把古琴。”
“若非骄奢淫逸,岂会如此大的手笔?”
“就是咱们现在去驿馆门口守着,也依旧能听到琴音满面,箫声悠扬!”
穆清之顺手打了个响指,笑着走到了说书先生旁边,“先生,您知道什么是爱丁堡吗?”
说书先生皱眉。
穆清之咂舌,“你应该是不知道的,高峰叫两个人把他抬到一边去,今日这书,得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