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豫州偶遇
一直在外面逛到了华灯初上,穆清之才带着两个丫头回到了客栈,这洛郡的客栈就比京外的那个豪华多了。
内外间也终于不是屏风隔着的了,独立的四合院让穆清之有种回到了玄天观别院的错觉。
她沐浴更衣后,换上了一套棉麻的长袍,坐在书桌前面随意的翻看着这几日开销的账册子,“不用如此节俭,底下的人更要吃好、住好。”
“今日收到了那字条,怕是又要有什么争端了,把封地里的兵调过来,在洛郡城外安营扎寨吧。”
灼菊接过账册子,“如此大规模的调兵,需要跟皇上报备一下吗?”
“不需要,他还管不到本宫头上。”穆清之想到齐远就觉得烦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契合的“玩”伴儿,结果摇身一变竟成了皇上。
这怎么能行?难不成自己年纪轻轻就要独守空闺了?
她朝着灼菊的方向勾勾手指,“你可知这洛郡有无南风馆?”
灼菊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四下看看才道,“殿下怎还惦记这这事儿,如今奴婢觉得都要火烧眉毛了!”
“那纸条咱们就不管了吗?”
穆清之一脸了然,拉着灼菊坐在自己身边,“诶,不是不管,是不能管。”
“那人不就想借着咱们郡主府的势力查出齐远谋逆的证据,扳倒齐远吗?哪怕齐远真的跟老相国的死有关,我们也不能真的去查他谋逆的证据不是?”
灼菊有些不解,“为什么?”
穆清之把桌子上的水果塞到了她的手里,“大齐也好,大魏也罢,甚至连还在渔猎的靺鞨都是,讲究的一个师出有名、顺应天意。”
“实则不过是为了让老百姓们更能接受罢了,这龙椅根本就不是真龙天子坐的,而是谁的手腕够狠,谁的势力更强。”
“所以,何来的谋反,不过就是齐远技高一筹罢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皇帝,能想到治理最贫困的十六郡,虽然手段拙劣一点吧,却也是为百姓做事了。”
“更何况老相国死的之后,他不过十一二岁,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们若是顺着这条线去查,势必随了那些人的心意,所以,他们越指引我们,我们就越不能去查。”
“可懂?”
灼菊向来聪明,此刻已经明白了过来,“殿下说的对,我们自然不能称为他们争权夺利的牺牲者。”
“行了,本宫也累了,你也快去睡吧,记得明日把南风馆的事情打探清楚!”穆清之长吁一口气,用里的拍了一下灼菊的屁股。
灼菊羞红了脸,心里虽然不满,却也不敢说出来。
毕竟三年了,该适应的不该适应的,也都适应了,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家去哪里打听南风馆的事情啊。
最终,她把目光放在了站在院子里轻点兵马的高峰身上,“高大人,麻烦您帮我们打听一下,洛郡的南风馆在何处?”
高峰当即应了下来,“奴才定不辱命!”
灼菊:……
倒也不用这么大声,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翌日,穆清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许是路上颠簸,她竟然一夜好梦,没有梦魇。
洛郡真是个福地,若是有南风馆就更好了!
今日再休整一天,晚上带两个丫头去南风馆快乐一下,再……
就在穆清之一边喝着燕窝,一边畅想着美好生活的时候,一板一眼的高峰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殿下,顾俭逸回京述职也在这个客栈中,看到了您的仪驾,特来拜见。”
果不其然,高峰每次出现都没什么好消息带给她,穆清之一脸哀怨的看着高峰,“顾什么的回京述职跟本宫何干?”
“若是每一位官员碰到本宫的仪仗都要祭拜一番,那岂不是本宫跟那官道交叉口的坟头没有什么区别了,晚上过路的都要磕上一磕,免得被饿鬼缠身?”
“不是……殿下……”高峰的眼睛眨出了这辈子的最高频率。
灼菊凑上前去说道,“殿下,顾俭逸就是驸马的父亲,顾将军,要给您负荆请罪的那个。”
……?
穆清之吓得勺子差点没掉下去,“真应该让合一天师给我掐算个八字,顾家父子就是我好日子的克星。”
“既然都碰到了,就见见吧,记得告诉他,负荆请罪要让本宫看到诚意,毕竟欺君之罪是他顾家犯下的。”
看着还剩下的半碗牛乳燕窝,穆清之着实没了食欲,索性放在了一旁,“南风馆的事打听出来了吗?”
高峰回道,“南风馆在洛郡西南,其中有一位乐伎名叫寒月,据说整个豫州万千美男,不及他万分倜傥。”
“哦?”穆清之瞬间来了兴趣,托着下巴道,“豫州人生的高大,一路走来男子的确俊秀,这万千加起来都不及之人,相比是超凡脱尘的,去订个雅间,晚上咱们也去看看到底美到什么程度。”
“殿下,顾将军到了,在外面跪着呢。”翠竹刚从外面回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穆清之,“殿下,还真是背着荆条,要我说咱们不如就让他跪着吧。”
“国之重器,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穆清之起身,摇着扇子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一个打着赤膊的中年男人腰背挺直的跪在院子中间。
顾俭逸的肤色两极分化,脖颈和脸颊成健康的古铜色,而前胸后背却是白嫩的。
明明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可身上依旧是一身厚实的腱子肉,倒是比他那个不中用的儿子要壮实不少。
只不过,再看下去的时候,穆清之就差点笑出了声。
几根细弱的荆条绑在身上,尖锐的刺在他的后背上流出了细细密密的血痕,而这些荆条捆着的地方刚好没盖住他在战场上厮杀留下来的疤痕。
这是要告诉她,顾家满身功勋,为国厮杀,她一个郡主,应该懂得适可而止,不要寒了万千武将的心?
呵呵,老绿茶男了!
可惜了,顾俭逸这一腔心思用在她身上并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