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捉弄柳云云
方清月自前殿出来之时,宫宴已然结束。
她寻了许久沈玉寒的身影,仍旧是找不到。
但如今宫中来往之人诸多,留在这里怕是也不方便,方清月便随着人流一起到宫门附近,打算在此等待沈玉寒。
还没等到沈玉寒,先等到了柳云云和柳母出来。
瞧见方清月的一瞬间,柳云云新仇旧恨夹在一起,恨不得扑上去给方清月一巴掌。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方清月,即便你大出风头又如何?有罪臣之女的身份在,你这辈子定然是不会有嫁给王爷的机会的!”
闻言,方清月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虽说皇上也提及了沈玉寒当众拒婚一事,不过她倒是没有当真,只是觉得那是用来试探自己的。
是以面对柳云云时,她终究没什么底气,也不愿意同柳云云发生龃龉。
只是别过脸去,默不作声。
柳云云瞧着她这幅冷淡的模样,又道:“你装出这幅冷淡的样子给谁看?还不是要抢本小姐的机会?若非你故意在宫宴中露拙,本小姐又怎么可能会丢人现眼?”
看着方清月这幅模样,她就恨得牙痒痒。
柳母瞧见柳云云这幅样子,轻轻拉了一下柳云云。
如今门外来来往往的贵妇人和贵女也不少,若是被人瞧见,未免失了柳家的颜面。
柳云云被拉了衣袖,却仍旧浑然不觉,眼底散发着火焰。
方清月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即便方小姐没能夺得魁首,也是第二。方才我在宫中,也只听到了对你的赞扬之声,并未听到指责你的话语。又如何能说是我害得你丢了脸面?”
她抬头看向柳云云,语气平和:“若你是因着王爷之事迁怒于我,也合该去找王爷才对。”
若说她和柳云云之间有个先来后到,先来之人也是她,而不是柳云云。
是以,这件事端是看沈玉寒的态度。沈玉寒想娶谁就娶谁,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罪臣之女,又如何能干扰到沈玉寒的想法呢?
偏偏柳云云听了方清月的话,并不觉得她说得是实话,反而觉得方清月是在挑衅。
“你这个贱人!”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恶狠狠地看着方清月,口不择言道,“怪不得你不知廉耻,即便知晓王爷订了婚,也要强住在王府之中,原来是遗传你那亲爹和亲娘。”
“我若是你,有这样一对父母,不如早早死了算了。好过父母贪赃枉法,害死一城百姓官员,自己却在外面逍遥快活!”
提及方清月的父母,她的脸色陡然一变。
这些年,父母亡故一事,终究是她心中之痛。
她的父亲素来两袖清风,为官这么多年,未尝贪婪半分不说,还将自己的俸禄拿出去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与被迫入了教坊司和青楼的女子。
她的母亲厉行节俭,知道方惜福是什么性子,也从来不会指责他。反倒是将整个方府都打理得整整齐齐,待下人也素来温和。
方府原本不至于死那么多人,若是那些跟着他父母的丫鬟仆从半路跑掉,也尚有活命的机会。
可那些丫鬟仆从非但没走,还为着她父母慷慨赴死。如今落在柳云云嘴里,却成了她父亲的不是。
天道不公,可她父亲哪里做错过什么?
瞧见方清月脸色陡然变化,柳云云便说得越发过分:“我说呐,有些人啊,就是该死。要是早死几年,说不定还不会祸害死那么多人。真是,人贱贱一窝。”
方清月捏了捏袖口里装的药罐子。
她袖子里装了好几种药,皆是她自己研制的。有一味药虽然起不到其他作用,却是会让人浑身上下都发痒,被方池月起了个名字,叫做“痒痒粉”。
方清月原本是将这痒痒粉拿来做护身之用,没想到遇到柳云云这般诋毁她的父母。
她实在是忍不了,悄悄地将盖子打开,弹了一些出去。
自己要用这些药,方清月自然是提前服用过可以解除痒痒粉的药物,是以她没觉得有什么,那痒痒粉却是沾在了柳云云裸露在外的肌肤之上。
痒痒粉和皮肤一旦接触,便即刻生效。
顷刻间,一股钻心的痒意从柳云云皮肉间冒出来,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脖子上那块肉刮掉。
柳云云一开始因着这是在宫门口,担心影响自己的形象,是以不敢放肆抓挠,只敢用指尖去蹭。
只是,这样,又如何能缓解那股钻心的痒呢?
非但没有缓解,便是连指尖也沾染上了痒痒粉,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扭来扭去。
柳母瞧见柳云云这般模样,急忙关切问道:“云云,怎么了?”
“不知,娘亲,我好痒啊……”柳云云大力抓挠着裸露在外的每一处,只觉得痒得受不了,眼里都带着几分潮湿。她抬头向方清月看去,正巧看到方清月瞧过来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得意,立刻便想到了什么,“方清月,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这个贱人!”
说着,她猛地抬手,便要朝着方清月脸上打去。
方清月却完全没有打算躲似得,站在原地不动。
眼见着那一巴掌几乎要甩在方清月脸上,沈玉寒陡然出现,隔着衣服抓住了柳云云的手腕。
力道之大,捏得柳云云手腕一阵巨疼,腕骨好似都要被沈玉寒捏碎了。
“柳小姐,你这般嚣张跋扈,整个京中恐怕都无人能受得住。”说着,他猛地甩开了柳云云的手。
柳云云仍旧是克制不住地在自己身上抓挠,闻言,眸中立刻泛上几分水色,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沈玉寒,分外委屈地道:“王爷,分明是这个贱人,她往我身上不知是撒了什么东西,害得我痒得不行,你可要替我做主!”
她说得委屈,方清月却是淡淡道:“你说什么?我怎会往你身上撒东西?我的药粉,在明月医馆之中,也是能卖个半吊子钱的,为何又要用在你身上?”
“该不会,是因为你对花粉有敏症,才会如此痒的吧?为何又要嫁祸到我身上呢?”
她装得无辜,沈玉寒语气便越发冷淡:“柳小姐,你有苦,不该跟我诉,该去和你父亲好好说一说。本王早就同你说过,我们两个人的婚事,不可能成,还请柳小姐不要再为难清月,不然我拿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