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上门找麻烦
“此事合该是本王的错。”沈玉寒看着她,轻轻地抚摸一下方清月消瘦的脸。
她饿了几日,整个人都比先前清减许多,下巴尖得似乎都能把人的手给戳破。
下巴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但伤痕仍在,让她越发显得可怜。
一双眼睛仍旧干净明澈,看向沈玉寒时,带来的却不止是心底的欲念,还有几分怜惜。
“先吃饭吧。你这几日饿了太久,我让厨娘给你做了粥来。”那粥一直在火上温着,早已煮得足够软糯香甜。
用以佐粥的是八宝菜,咸甜可口。
方清月想自己喝粥,手腕上的伤口却让她根本端不起碗来。
“还是我喂给你吧。”沈玉寒端过碗,细细地给方清月喂粥。
喂完了粥,又给方清月擦药。
动作温柔体贴,写满小心翼翼。
药上至胸口的伤口时,方清月轻轻握住了沈玉寒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怎么了?”沈玉寒不解,抬头看向方清月。
方清月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上面布满纵横交错的痕迹,显得格外可怖。
“要不然还是我自己来吧。”她不想被沈玉寒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沈玉寒的眉头微微皱起,半晌道:“你手腕上的伤口这般严重,自己来,恐怕会摩擦到。到时候伤情加重,又该怎么办?我来便好。”
大掌轻轻擦过伤口,伤口结为血痂后,伤口处隐隐约约带着几分疼与痒,在这样的摩挲中,也渐渐地变成了麻。
方清月忍不住轻轻颤抖,沈玉寒抬起眼,便见她双颊染上一抹绯红。
清瘦的模样并不让她削减几分颜色,反而出立得越发漂亮。
沈玉寒眼底暗色意味更浓,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变了味。
因着方清月双手伤口实在太过严重,沈玉寒特别照顾她。
感知到沈玉寒温柔的动作,方清月眼底水色更加重,用力地抱紧了沈玉寒。
侯府早已乱做一片。
李君怡期待了孙子那么久,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恨得齿根都在发痒。
她带着手头的人,赶到方家旧宅外,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通谩骂。
“方清月,该死的贱人,你还我孙子!”
声音之大,叫人耳朵都有些发痛。
李君怡自是不会去做这种她认为丢份的事情,但那些吆喝的,皆是她手底下的下人。
他们声势浩大,一时间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朝着这里看来。
说着,李君怡便要带人闯入府中。
只是沈玉寒事先便担心方清月的安危问题,今日离开之前,便已经提前在旧宅门外安排好了侍卫,专门守在这里。
李君怡行至一半,便被人拦住了。
“滚开。”她脸上神情厌恶,冷声道,“知道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拦我?”
为首的侍卫是沈玉寒养在府中的府兵,先前几乎从未在外界露过脸,闻言只是道:“不管您是什么身份,没有皇上下旨,又没有搜查令,按照大征律法,是不能擅闯民宅的。”
她气得不轻,对着身后人道:“打,我便不信,今日打不进去。”
侍卫和李君怡带来的人顷刻间便战至一处,一时间方家旧宅门外热闹非凡。
不少邻居听到外面的响动,都出来看热闹。李君怡瞧见背后有人,故意装作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你们能不能别打了,我来也只是找方清月要个说法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住在方清月附近府中的一个夫人走了过来,问道。
她丈夫也在朝中为官,不过是个没资格上早朝的小官。
李君怡她也认得,自然存着几分交好的心思。
“我府上的宋姑娘怀了我儿的孩子,方清月却给她送去了含有藏红花和麝香的香囊,可怜宋姑娘不懂这些,将那香囊贴身携带,害得她失了孩子。”她用手帕捂住脸,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如今她身子薄弱,还不知何时才能怀上第二个孩子,你说,这是不是那方小姐做的孽?”
闻言,那夫人立刻帮腔道:“她居然做出如此恶毒之事?当初她也是失了身子,自请退婚,怎的就这么恨侯爷,居然这般恶毒?”
李君怡低着头,声音凄凉:“这谁又能知道呢?可怜我为此事费心费神,最后却落得如此结局。”
“这方清月实在可恨,如今她住在这里,怕是背地里也要对我们这些人暗下毒手。”说着,那夫人看向其他邻居,“诸位,今日之事,诸位瞧得分明,如此便知那方清月究竟是何种货色。”
“如今她住在此地,与我们比邻,日后说不定还会对我们下手,她必须要从此地搬走。”
“就是!方清月赶紧搬走,别死皮赖脸地在屋里不出声。谁不知你名声差极,还同人背地里勾缠不清,如此货色,当真不配住在这里!”
一时间,周围的邻居皆是义愤填膺,恨不得方清月自此从这里消失。
李君怡带来的人皆被擒服,方清月听见外面的响动,艰难起身,想替自己解释一番。
她身上伤口太重,晃晃悠悠行至门口,才瞧见匆匆赶来的沈玉寒。
沈玉寒脸色阴沉,手里还拿着一叠卷宗。他目光冰冷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些人,扬声道:“都在此处闹什么?”
李君怡看见沈玉寒过来,立刻走过去:“首尊,你可要替嫂子做主啊。那方清月给宋晓雅送去的香囊里有易使人滑胎之物,晓雅不知,整日贴身携带,如今因着此物已经小产。那可是我儿唯一的血脉!”
“此事本王也亲自参与调查,本王怎么不知,此物与方清月有关系?”
他将手中卷宗拿出,展示给唯独在方清月门外的那些左邻右舍看:“诸位最好还是看清楚,宋晓雅府中找到的香囊,虽然款式与方清月贩卖的相同,但布料可是侯府独一份的。那是去年织造司用新蚕丝织造出来的唯一一匹新布,因着沈秋年立了功,被皇上赏赐给了侯府。”
“方清月又如何能得了这布匹,还特地做了会使人流产的香囊给宋晓雅?”沈玉寒目光森寒,直勾勾地看着李君怡,“嫂嫂,她二人关系一向不睦,倘若把你换成宋晓雅,你会相信方清月吗?如今却只因方清月曾在药馆贩卖过香囊,便这般猜测。那整个京中贩卖香囊的医馆有多少?难道这些都有陷害宋晓雅的嫌疑吗?”
一时间,四下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