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么猛,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听着他的喘息声,她弱声弱气地看着他,“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吗?”
“可以。”
季凝容光焕发,这事有戏,“周景墨,我能收回我之前说的话吗?就是每天陪你跑步那话。”
他兴致盎然地看过来,答得和方才一样干脆利索,“不能。”
“……”
于是,季凝现在每天就盼着他出差,因为只要他在家,她就腰酸背疼,整个人跟被拆过一样。
然而他今年短短几个月在家的时间,已经破了他去年的记录了。
周母看见季凝每天如行尸走肉般,下楼来吃早餐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表示同情。
她儿子也真是的,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好歹是学过政治的人,怎么就不知道“可持续发展”呢?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运动让人脑细胞活性更高,还是最近周景墨的辅导很有成效,总之,她的成绩进步还是挺快的。
学校里大家都纷纷好奇,来询问季凝,只有季凝苦笑,那是被骂出来的。
她以为周景墨脾气还算不错,顶多人冷了点,都没对谁说过重话,结果呢,没有谁辅导作业是不疯的。
他该骂照骂不误。
只有曹老师清楚,季凝这进步,是有高人指点的。
他以前只知道季凝有个对象,叫傅韬,可和那对象在一起的时候,季凝三天两头心神不宁的。
但现在和周景墨结了婚,学习精神足,状态好多了!
学生的私事,他不想管太多,但只要能让季凝能考上中南大学就行!
之前虽然觉得八竿子打不着,但现在啊,这两人越看越般配咯!
残阳似血,天空泛着点点白光。
季凝刚从学校出来,她今天算心情不错的。
一模数学考了79分,好歹是及格了,这一切都是周景墨的功劳。
走到临近巷子里,突然响起几个男生的声音。
“真臭,像阴沟里的老鼠。”
“把他扒光了,扔进水缸里,哈哈哈……”
季凝皱眉,瞥了眼衣服,那是对面十四高的,也就是目前季凝和董天佑读的学校。
这种事在后世管得很严,然而在现在,屡见不鲜,尤为严重,毕竟没有天眼。
那个被欺负人的被挡住了,她看不清,只听见对方弱弱地说,“我……我自己脱,你们能不要打我吗?”
季凝惊呆了,目光所及是董天佑。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待。
他妈总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要好好学习就好,其他的都不用管。
那几个头顶着黄色头发的人一愣,继而歪着头笑道,“好啊。”
董天佑把外面的夹克衫脱了,露出里面的毛衣,毛衣扎在裤子里。
几个人盯着他那过时的毛衣哈哈大笑。
董天佑仿佛没听到似的,又把他妈给织的毛衣脱了。
他跳进水缸里,冷得瑟瑟发抖,嘴唇都变白了,“可……可以了吗?”
对方眼珠子一转,“不行,我要你脱光了,去大街上跑。”
开出这么气人的条件,明显是看他好欺负。
董天佑:“……我……我已经按你们说的去做了,能不能放我一马?”
黄毛少年邪邪一笑,“不能!”
不仅如此,他刚抽完的烟也没摁灭,直接扔在了董天佑的毛衣上,董天佑着急忙慌地去捡烟蒂,结果手都被烫伤了,可毛衣上还是烫出一个大洞。
他眼都红了,“你们!”
季凝找来保安的时候,那几个人正在狠狠咒骂,董天佑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抱着头,就是一点都不还手。
“你这个有爹生,没爹养的狗杂种!”
“呸!”
“你们在干什么?”看见拿着棍子的保安,这群人一哄而散了。
季凝瞧见董天佑脸上的青紫,皱着眉去扶他,“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怕除了皮外伤,还有内出血什么的。
他人一避,没让季凝碰到他。
他浑身上下都在滴着水,头发,秋衣,唯独手里攥着的那件毛衣大部分还是干的,只是留了几个脚印。
刚才脸色还是白的,听到季凝的声音,这会儿已经铁青。
季凝盯着他暗地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那眼神带着三分阴,七分狠。
现在就开始了吗?
“天佑,旁边有个卫生所,不如我带你去……”
她话还没说完,董天佑连个“谢谢”都没说,低着头,就快速地走了。
“嗨,这孩子真是,连个道谢都不知道说,不讲礼貌!”
保安都替季凝打抱不平。
季凝却没说什么,经过发烧那一晚,她想明白了,她不能这么被动。
董天佑是于婶子家遗腹子,于婶子丈夫很早就走了。
听说他爸死前的遗愿,就是希望儿子能考状元。
董天佑小时候倒也是个喜人的性格,长得白白净净的,和大院的孩子还能玩到一块。
那时候,季凝也是他的朋友之一,他总是笑着仰望着爬上树给大家摘桃子的季凝,奶声奶气地说,“季凝姐,小心点,”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变了,变得少言寡语。
或许是那几次董天佑没考满分,下雪的天,于婶子让董天佑在董父墓碑前足足跪了一晚,磕了一晚的响头,额头流血也不让他治,现在都还留有那道伤疤,于婶子说让他记住,这是他父亲对他的惩罚。
也或许是八岁那年,他已经知羞了,于婶子还倔强地非要他在外面洗澡,惹来大家的哄笑声。
季凝事后还了解过,董天佑上辈子是杀了人,但那是他被逼到极致了。
她始终觉得他本性不坏。
所以季凝心里那些惧意也就消散了,她凝望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她不会圣母到处处救他,因为他的命运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
但既然撞见了,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小帮小助一下也算是为自己积德。
…………
冯韶晴灰头土脸地出来,为了今天的毕业论文,她还特意戴上了眼镜,买了身新衣服。
就是想着这事儿妥了,今天应该能毕业了,到时候直接去照相馆照个相。
没想到……居然又被否了,她又要多读一年的书!而且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顺利毕业。
她气得浑身发抖,越想越忿忿不平,她辛辛苦苦的,上头的人一句话就可以否决了她所有的努力!
怎么,是嫌她送得少了吗?
脑子里一股热血跟水柱似的喷涌出来,她很快又冲了进去,“高卿沅,你收了我的礼,凭什么不让我毕业?”
现场还有好几位教授,惊诧的眼神落在高教授,也就是周母身上。
周母正在评选高级职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闹出这么不风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