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绣衣争辉

    《宫墙花影：哑女绣娘的传奇人生》

    第四章：绣艺争辉

    大启朝的宫廷刺绣，那可是一门传承悠久且技艺精湛的艺术。宫廷刺绣坊位于宫廷深处的一处静谧庭院，庭院四周种满了珍稀的花卉，这些花卉不仅是宫廷美景的一部分，更是刺绣图案的灵感源泉。刺绣坊的建筑古雅精致，雕梁画栋间透露着皇家的奢华。

    大启宫廷刺绣的工艺流程极为严谨。首先是选料，只选用最上乘的丝绸锦缎，这些面料质地柔软，光泽度极佳。从江南进贡而来的丝绸，要经过层层筛选，摸起来手感细腻顺滑，没有一丝瑕疵。然后是丝线的选择，丝线是从各地搜集而来的珍品，有以天然染料染制而成的彩色丝线，色彩鲜艳且持久，不会褪色。

    设计图案也是关键的一环。宫廷画师们会根据时节、皇家喜好以及寓意等因素精心绘制图案。比如象征祥瑞的龙凤图案，绘制时龙凤的姿态、鳞片、羽毛等细节都要栩栩如生；花卉图案则注重花朵的形态、花蕊的构造以及花枝的蜿蜒姿态。这些图案绘制完成后，要经过严格的审核，确保符合宫廷的审美和文化寓意。

    接下来便是刺绣的准备工作。绣娘们要根据图案的复杂程度和色彩搭配，精心挑选不同粗细、颜色的丝线。在开始刺绣之前，还需将丝绸锦缎绷紧在绣架上，这需要恰到好处的力度，太紧容易使面料变形，太松则不利于刺绣操作。

    刺绣时，针法多样且复杂。静姝擅长的平针绣，是最基础也是最考验功底的针法。平针绣要求针脚细密、均匀，针与针之间的距离要保持一致，这样绣出的线条才会流畅、平整。比如在绣制花卉的花瓣时，从花瓣的边缘起针，一针挨着一针向花心推进，通过丝线颜色的细微变化来表现花瓣的层次感。

    还有锁边绣，常用于绣品的边缘处理。它能使绣品的边缘更加牢固，且富有装饰性。绣娘用针线在边缘处连续锁扣，每一个锁扣都要大小一致，紧密相连，如同给绣品穿上了一层精致的铠甲。

    回针绣则用于勾勒图案的轮廓，这种针法绣出的线条结实、清晰。绣娘从图案的一端起针，然后回针到起始点旁边一点再向前绣，如此反复，使得绣出的轮廓线条粗细均匀，能很好地突出图案的形状。

    静姝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开始绣制一幅新的作品。她这次选择的是宫廷中极为罕见的昙花图案。她先用炭笔在绷紧的丝绸上轻轻勾勒出昙花的轮廓，这是她根据自己在宫廷花园中偶然见到昙花开放的瞬间记忆描绘的。

    静姝拿起一根极细的丝线，这是用特殊的蚕丝制成的，颜色是淡雅的白色。她准备先从昙花的花瓣开始绣起，采用的是平针绣结合乱针绣的技法。乱针绣可以使花瓣看起来更有质感，仿佛真实的花瓣有着细腻的纹理。她将丝线分成多股，从花瓣的尖端起针，以极快的速度和极小的针脚刺入丝绸，然后迅速变换方向，如同在画布上挥洒颜料一般自由，但又不失精准。每一针的角度和力度都经过精心的考量，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绣布，手中的针如同灵动的精灵。

    “静姝，你这样绣真是太神奇了。”翠儿在一旁惊叹道。静姝微微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用手比划着告诉翠儿，这是她从一本古老的刺绣典籍中学到的技法，想要在这幅作品中尝试一下。

    然而，宫廷中的斗争并没有因为静姝专注于刺绣而停止。慧贵妃自从在皇帝面前谎称那幅牡丹图是自己所绣后，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她知道皇帝对刺绣也颇有研究，如果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而皇帝在看过慧贵妃的绣品后，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他暗中派自己的心腹太监去调查宫廷刺绣坊近期的情况，特别是与那幅牡丹图相似的绣品的制作情况。

    皇后也在关注着这件事，她虽然不想直接卷入慧贵妃和静姝的纷争，但她也不想让宫廷中因为这件事而出现混乱。她在自己的宫殿里召见了慧贵妃。

    “慧贵妃，本宫听说你近日绣了一幅精美的牡丹图。”皇后坐在上位，眼神平静地看着慧贵妃。

    慧贵妃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回皇后娘娘，臣妾近日偶得灵感，便绣了那幅图，希望能为皇上增添一份喜悦。”

    皇后微微一笑，“慧贵妃的绣艺本宫是知道的，但本宫也听说了一些关于这幅绣品的传言。”

    慧贵妃的脸色微微一变，“娘娘，那些传言都是嫉妒臣妾之人所传，娘娘可不要轻信啊。”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本宫自然不会轻信传言。只是这宫廷之中，人心复杂，慧贵妃还是要小心为好。”

    慧贵妃从皇后的宫殿出来后，心中更加忐忑。她知道皇后已经对她有所怀疑，她必须想办法让这件事更加天衣无缝。

    回到自己的宫殿后，慧贵妃叫来自己的心腹宫女，“你去把静姝那个哑女绣娘最近的一举一动都给本宫查清楚，本宫要知道她有没有在暗中调查那幅绣品的事情。”

    静姝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的刺绣世界里。她已经绣完了昙花的几片花瓣，开始绣花蕊了。花蕊的绣制她采用了打籽绣的技法。她先将丝线在针上绕几圈，然后刺入丝绸，形成一个小小的“籽”，众多这样的“籽”聚集在一起，就像真实的花蕊一样饱满、立体。她的表情专注而认真，每绣一个“籽”，她都想象着昙花盛开时那娇嫩的花蕊。

    翠儿看着静姝专注的样子，心中既敬佩又担忧。她敬佩静姝对刺绣的热爱和执着，担忧的是静姝总是被卷入宫廷的纷争之中。“静姝，你说我们会不会又被慧贵妃找麻烦啊？”翠儿忍不住问道。

    静姝停下手中的针，抬起头看着翠儿，她的眼神中带着坚定。她用手比划着告诉翠儿，只要自己专心刺绣，用作品说话，就不怕慧贵妃的刁难。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来到静姝的房间。“静姝姑娘，皇上有旨，宣你去御书房。”

    静姝和翠儿都愣住了，她们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宣静姝去御书房。静姝心中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这是福是祸。但她还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着小太监向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皇帝正坐在书桌后面翻阅着一本古籍。他看到静姝进来，示意她走近一些。

    “静姝，朕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你关于刺绣的一些事情。”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静姝恭敬地站着，等待着皇帝的提问。皇帝拿出一幅绣品的图样，这是一幅鸳鸯戏水图。“静姝，你看看这幅图，如果你来绣，你会采用哪些针法？”

    静姝仔细地看着图样，她的脑海里迅速构思着刺绣的方案。她用手比划着，先指了指鸳鸯的身体，表示可以用平针绣来表现羽毛的顺滑，然后指向鸳鸯的眼睛，比划着可以用滚针绣来突出眼睛的圆润和灵动。对于水纹，她比划着可以用长短针绣，这样可以表现出水的流动感。

    皇帝看着静姝的比划，心中对她的刺绣见解很是赞赏。“静姝，你果然是个刺绣高手。朕还有一事想问你，你可曾见过一幅与慧贵妃所绣牡丹图相似的绣品？”

    静姝心中一惊，她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皇帝看到静姝的反应，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静姝，你如实告诉朕，那幅绣品是不是你所绣？”皇帝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静姝心中很是矛盾，她知道如果说出真相，可能会得罪慧贵妃，但她又不想欺骗皇帝。她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皇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没有想到慧贵妃竟然会欺骗自己。“静姝，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朕会处理的。”

    静姝行礼后，退出了御书房。她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但她知道，宫廷中的这场风暴即将因为她的坦白而变得更加猛烈。

    慧贵妃得知皇帝宣见静姝后，心中十分慌乱。她知道事情可能已经败露，她必须想办法挽回局面。她决定在皇帝面前再次诬陷静姝，说静姝是因为嫉妒她才故意诬陷那幅绣品是自己所绣。

    而静姝回到房间后，并没有被可能到来的危险所吓倒。她继续拿起针线，绣制她的昙花图。她知道，无论宫廷斗争如何激烈，刺绣是她的立身之本，只要她的绣品足够优秀，就一定能在这个宫廷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翠儿在一旁看着静姝，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静姝，你不怕慧贵妃再次陷害你吗？”翠儿担忧地问道。

    静姝用手比划着告诉翠儿，她相信皇帝会明察秋毫，而且她也不会坐以待毙。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刺绣才华让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不再被人轻易欺负。

    在宫廷的另一边，慧贵妃正在精心策划着如何在皇帝面前诬陷静姝。她的心腹宫女有些担心，“贵妃娘娘，这样做真的好吗？万一皇上不相信怎么办？”

    慧贵妃瞪了宫女一眼，“你懂什么？在这宫廷里，只有胜者才是王道。本宫绝对不会让那个哑女绣娘抢走本宫的风头。”

    而皇帝这边，他正在思考着如何处理慧贵妃欺骗自己的事情。他对慧贵妃的行为感到失望，但又顾及到慧贵妃背后的家族势力。他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可能会引起宫廷内外的动荡。但他又不想让静姝这样有才华的绣娘被冤枉。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宫廷中的这场绣艺争辉背后的权谋斗争也越发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