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堂
秦姨娘独自留在房内，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的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仿佛要冲破头顶，直冲云霄。
房内的空气似乎也因她的愤怒而变得沉重，秦姨娘的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似乎在寻找一个出口，将这股情绪释放出来。
这个夜晚，对于秦姨娘来说，不再是平静的休憩，而是一场内心的风暴，她的怒火如同房间里的烛火，照亮了她的孤独与无助。
第二日，阳光透过树梢，洒在花园的小径上，穆诗涵悠然自得地在花间徜徉。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穆谨之身上，他正蹲在一隅，手持一根细长的树枝，专注地在地上画着圈圈。
穆诗涵轻步上前，柔声问道：“穆谨之，你怎会独自一人在此，？”
穆谨之闻声抬头，见是姐姐穆诗涵，便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委屈：“姐姐，我……我吵输了，我竟然……连一只狗都不如。”
穆诗涵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不如狗，就不如狗呗！昨晚，你娘亲可有责怪你？”
穆谨之低下头，声音低沉：“娘亲……确实责怪了我。”
穆诗涵突然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愤慨：“什么？她竟敢责怪我们的谨之？谨之你如此聪明绝顶，她难道还不知足吗？”
穆谨之抬起头，眼中带着迷茫：“姐姐，我真的……聪明吗？”
穆诗涵坚定地点头：“当然，你聪明极了。”
“可是……他们都说我……笨。”穆谨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穆诗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他们懂个屁，他们压根没发现你身上的闪光点。”
“闪光点？姐姐，那我的……闪光点……是什么呢？”穆谨之好奇地问。
穆诗涵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的闪光点当然是骂人啦！”
“姐姐，这是……我的……闪光点吗？”
穆诗涵点头道：“当然啦！”
穆诗涵看着地上穆谨之画的圈圈。
心里灵机一动，“谨之，姐姐，发现你还有一个闪光点。”
穆谨之兴奋道：“姐姐，真的吗？”
穆诗涵指向地上的圈圈，笑道：“你看，这地上的圈圈，不就是你的画作吗？”
穆谨之有些困惑：“姐姐，这是……我的闪光点？”
穆诗涵点头，语气中满是赞赏：“当然，这就是你的创造力。”
穆诗涵轻柔地握住穆谨之的小手，手中紧握着一根细长的树枝。
她带着他，轻轻地在圆圈中画上了两个大大的眼睛。
接着，她又添上了一个圆润的鼻子，鼻子上方点缀着两个小巧的圆圈，仿佛是俏皮的雀斑。
然后，她勾勒出一张宽阔的嘴巴，嘴角上扬，带着一抹微笑。
在圆圈的上方，她又细心地加上了两个尖尖的耳朵，仿佛能听到风的声音。
就这样，一个生动的猪脸图案在地上栩栩如生。
“谨之，你看，这就是你画的人脸。”
穆谨之凝视着地上的画作，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姐姐，这是……人脸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穆诗涵微笑着点头，鼓励地说：\"当然，你看，这像不像我们的爹爹？\"
穆谨之歪着头，认真地端详着地上的画作，然后眼中闪过一抹喜悦：“像爹爹！”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和快乐。
“姐姐，你再教我……一次。”穆谨之请求道。
“好，姐姐教你。”穆诗涵耐心地再次示范。
画完后，穆诗涵鼓励道：“来，谨之，你自己再画一遍，看看能不能独立完成。”
穆谨之兴奋地接过树枝，在空地上认真地画了起来。
穆诗涵看着他，眼中满是骄傲：“谨之，你真聪明。”
“下个月爹爹将举办盛大的宴会，邀请了许多尊贵的宾客。到时候，你可以在精美的纸张上再画一幅，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你的才华。”
“我相信，你的作品一定会让爹爹感到无比的欣慰和喜悦。”
穆谨之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期待，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宴会的憧憬：“姐姐，我一定会……画得很好！”
穆诗涵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如果有人问起是谁教会你这样画的，你就告诉他们是你自己的创意和灵感。这样，你的天赋和独特之处就能被大家所认可。”
“谨之，若有人说你画的不好，你就回他们，你的狗东西，懂个屁，这是来自我的创意和灵感。”
穆谨之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我……明白了，姐姐。我会让……大家看到，我也能创造……出让人赞叹……的作品。”
秦姨娘身边的丫鬟急匆匆地穿过花丛，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穆谨之，你快些回去吧，不然你娘亲又要责怪你了。”
穆谨之听到叫唤，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他转向穆诗涵，声音中带着一丝稚嫩的抱怨：“姐姐，我娘亲……真是烦人，我开始……有点讨厌她了。”
穆诗涵轻轻一笑，“快回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穆谨之点了点头，带着一丝不舍，转身缓缓离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花园的小径深处。
穆诗涵望着穆谨之的背影，嘴角微勾。
然后俯下身，用脚轻轻地抹去了地上的画作——那幅本是充满童趣的猪脸图案，随着泥土的翻动，它就这样悄然消失在了阳光下。
几日后，穆谨之就被穆尚书送去了德斯塾，开始了他的学涯生活。
第一天入学，穆谨之踏入学堂，他的目光好奇地在四周游移，心中泛起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新鲜感。
学堂里，孩子们或坐或站，脸上洋溢着各式各样的表情，有的兴奋，有的紧张，有的则是对新环境的好奇。
穆谨之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仿佛自己也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
尽管他对陆先生的讲解一知半解，但他至少没有在课堂上打瞌睡。
然而，下课铃一响，邻桌的小男孩便开始模仿穆谨之的说话方式，并伴随着嘲笑声。
穆谨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愤怒地回击：“你个丑八怪……臭狗屎！”
话音未落，那小男孩便一把拽住了穆谨之的衣领，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孩子们的尖叫声和打斗声混杂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被扯得破破烂烂。
有小孩见他们打得厉害，急忙跑去叫来了陆先生。
陆先生匆匆赶来，用力分开了扭打中的两个孩子。
两人都是鼻青眼肿，陆先生狠狠地批评了他们，并让他们面壁思过。
穆谨之才站了一会儿，就感到疲惫不堪，他直接坐回了座位上。
陆先生见状，让他重新站起来，但穆谨之却索性趴在了桌子上，对陆先生的话置若罔闻。
陆先生猛地拽去穆谨之，如同抓起一只小鸡，将他狠狠地抛在墙角。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犹如雷霆在教室内回响，“今日，你便站着听课。”
穆谨之挺直了身子，小脸上写满了不屈。
他张口就骂：“你个······狗东西，我才……不站呢！”
陆先生教学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目无师长、毫无教养的孩子。
陆先生的脸色由红转青，他的教学生涯中从未遭受过如此的羞辱和挑衅。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愤怒如同火山即将爆发，“穆谨之，你已无可救药，明日你也不必再来上课了。”
当时穆尚书找到陆先生，陆先生最初是拒绝收穆谨之的。
然而，当穆尚书偷偷将一百两银子塞入他的手中时，陆先生的立场开始动摇。
这一百两银子，在翼京足以支撑一个普通家庭几月的开销，这份重礼让陆先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但穆谨之的顽劣很快就让陆先生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在这次课堂上，穆谨之不仅公然顶撞，还用极其粗俗的语言辱骂陆先生。
当夜幕降临，穆尚书来到德斯塾接儿子时，陆先生将穆谨之在课堂上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并将那一百两银子原封不动地退给了穆尚书，断然拒绝了继续教导穆谨之。
穆尚书接过银子，那沉甸甸的重量仿佛压垮了他的尊严。
他沉着脸，拽着穆谨之的手臂，满脸愤怒地离开了德斯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