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小艾做调研
“有方无方自有他人评说，我不在意这些。”沙瑞金收起笑容，“省里氛围波谲云诡，你下一步再掺和进去未必有好处。
而且不少人跟我反映，说你跟你老师把持政法系统太久了，影响不好，我得拿个态度出来。
我说了，我很看好你，所以我也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有些位置要调整，你要做到心里有数，明白吗。”
“这……沙书记，我……”祁同伟瞪大了眼睛，有些失态。
他肯定是想拒绝的，毕竟再调整，谁知道会去哪？
如果只是级别稍微上去一点，但是整个政法系统都拱手让人，那不是得不偿失，实权削弱吗？
到时候自己的下场岂不是比高育良还惨？
但是沙瑞金明显没有征求祁同伟意见的意思，只见沙瑞金一抬手打断了祁同伟后续的发言，直言道：“已经决定了，肯定是重用，你也别给我找理由。
省里的混乱你不要再参与了，后续工作好好干，未必没有前途。”
祁同伟还没反应过来，依然想说两句话争取一下，可是这个时候不知道白秘书为什么赶那么巧，已经拿着毛巾向篮球场跑来了，祁同伟只得将后话咽回去。
沙瑞金往大楼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祁同伟又交代道：“老钟的闺女在京州休假好像遇到点什么事，但是他女婿侯亮平不在，你去看看吧。”
“是……”祁同伟低头答应，再抬头，沙瑞金已经走远了。
看来沙瑞金已经知道，很多矛盾都是祁同伟在其中煽动起来的。
这次的谈话，就是敲打和警告的意思。
那既然这样，祁同伟干脆就不去想后续的事情，只是单考虑一下和钟小艾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是该多交流交流了。
至于后续，万一自己真的被沙瑞金明升暗降了，那也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
祁同伟和沙瑞金的篮球对决结束后，回到家中洗漱了一番，整个人感觉疲惫至极。
他靠在沙发上，心里不由得想起了钟小艾。
“好像是有段时间没听到她的消息了，也不知道这些女人之间相处的怎么样。”
毕竟是干爹钟永承的女儿，她的存在对祁同伟来说，特殊意义还是比较重的。
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是该沟通沟通了。
想到这里，祁同伟拿出手机，给高小琴发了条信息：“小琴，有钟小艾最近的消息吗？有没有找你和小兰的麻烦？”
他知道，高小琴最是不喜这个官宦小姐，对于钟小艾的动向，一定有所掌握。
没过几分钟，高小琴的回复就到了：“钟小艾最近在忙她的博士调研呢，据说想写一篇官场现实主义的巨着，也没怎么跟我们联系过。”
“单线程大脑的空中楼阁，估计写不出什么花来。她最近在哪活动？”
“一般都去京州城市公园，也是在上午的时候，你要是不想直接给她打电话，就去那边找找。我早上偶尔跑步，碰见她好多次了。”
祁同伟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忍不住笑了笑。
他知道钟小艾的性格，那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执拗，有时对待事业有种近乎苛刻的认真，但有时又在发言的时候偶尔流露出那种上位者欠抽的感觉。
……
钟小艾坐在公园长椅上，手中的ipad上已经写满了调研笔记。
她今天一大早便来到京州市的城市公园，通过对不同人群的观察和交流，为自己的博士调研报告获取真实而深刻的素材。
钟小艾的博士是申请的，选择的还是人文社科类的方向，按理说是不需要搞什么成果出来，凭着她父亲的影响力，到时间直接拿证就行。
可惜她在“格格圈”的闺蜜们因为嫉妒，嚼了不少钟小艾的舌根。
甚至还给她起了外号，叫“钟小淼”，暗讽她水本、水硕、水博，三水合一。
钟小艾知道这件事，差点没给气死，当下也发了狠。
她也有数，自己是一个官宦子弟，从小成长在优渥的环境里，很多人对她的批评，便是“不接地气”。
多重压力下，干脆就干一票大的，一鸣惊人，让世人刮目相看。
思来想去，拜访不少教授，钟小艾便尝试撰写一部类似《中线干部》的官场现实主义调研论文，以此展现出她的本事。
不过每一个听到钟小艾宏愿的朋友，无一不震惊于她的狂妄和无知，多数面上支持的闺蜜，其实背地里也是等着看她的笑话。
清晨的城市公园，是一幅人生百态图。
钟小艾走访、调研，默默地记录下这里的每一个细节。
从不同人群的衣着到他们的行为举止，从他们交谈的内容到背后的社会信息，她将一切都写进了调研笔记中。
第一群体。
一群正在打太极拳的老人。
这些人衣着讲究，有的穿着全套的太极服，动作沉稳优雅，显得从容不迫。
钟小艾通过几次谈话，了解到这些人大多数是体制内退休的老干部。
因为京州是省会兼军区驻地，而且还有着特殊的历史渊源，所以这些人的比例不少。
他们的退休金普遍在一万以上，有着稳定的收入来源，因此无须为生计烦恼。
生活中的他们常常结伴去旅游，或是组织一些文化活动，生活内容远比大多数在京州拼搏的年轻人丰富多彩。
钟小艾在笔记上记录：“体制内的退休人员生活富足，精神充实，体现了制度保障的优势，但也形成了与其他退休群体的较大落差。
退休金总体较高，且福利齐全，每年能储蓄不少。
子女多数出国，少数进入金融、高校等高门槛行业，普遍学历硕士以上，且多有留洋经历。”
第二群体。
在公园门口小菜市场内买菜的老人。
钟小艾观察到这些人不像打太极的老人那么从容，他们匆忙地穿梭在菜摊之间，精打细算，讲价的声音很大。
金陵土话钟小艾已经有些听不懂了，但也能看出来，这些人每一分钱都花得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