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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夫君你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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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眠这才反应过来外头有些嘈杂,她看了卫蔺一眼,对方神色如常,侧身让路:“侯爷,请。”

    他将前面两个字咬的很重,眼底似有玩味。

    桑眠无心管他,从待客厅出来,下过几节汉白玉台阶,正对着珊瑚盆景,此刻围满了人。

    “太子殿下来了,别闹了!”

    “成何体统!”

    人群自动给桑眠和卫蔺让了一条路出来。

    不少姑娘面上飞霞,团扇遮面,一双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太子。

    本来在看戏的太傅夫人拿胳膊肘拐了自家闺女一下:“每次看都觉得太子生的的确好。”

    魏烟柔唯恐叫人听了去,恨不能把她娘的嘴捂上。

    “怕什么,贵妃娘娘早就属意你做太子妃,心照不宣的事儿。”

    “八字没一撇呢。”她捏了捏太傅夫人手心,潋滟含春的眸子落在卫蔺修长俊逸的身姿,耳根子红的比院子里珊瑚还要鲜艳。

    桑眠看见李闻昭跟容枝荔两人盯着对方

    “怎么回事?”

    她往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一块牌位上,心里便有了几分计较。

    那是曾经被李闻昭摔碎的牌位,尽管他和容枝荔后来都各送了一块到兰亭苑,但在自己心里却比不上原来的。

    她知晓工部尚书夫人的父亲虽年事已高,但在上京颇得自在的开了家铺子,专门替人修复坏了的古玩,手艺极好,于是便送了过去。

    方才就是容枝荔在众人面前指责“大娘子”不忠不孝,说她刚出孝期打扮艳俗不说,还亲手摔碎父亲牌位,李闻昭矢口否认,二人便起了争执。

    工部尚书夫人尴尬笑笑:“正好侯爷来了,托家父修复的牌位已做好,来赴宴就顺手给带来了。”

    桑眠温和有礼,向夫人道谢。

    容枝荔将乱了的发钗簪好,委屈的瞪了李闻昭一眼,也上来扁着嘴道:“夫君,你快说句话啊,当时你就在场的。”

    众人皆看向她。

    桑眠唇边笑意未减,用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道:“是啊,我当时亲眼看到你与我家大娘子推搡,然后你失手摔碎了岳父的牌位。”

    卫蔺露出了然笑意,他寻了处椅子坐下。

    桑眠这话给王氏,容枝荔还有李闻昭都唬住了。

    李闻昭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他立刻拔高了音调:“就是,你那日弄脏我衣裳,还说房里没有浅色钗裙,逼着我穿那件艳俗粉嫩的裙装,事后还污蔑我,我气不过跟你理论,可是你好坏的心肠,竟当着我面把父亲牌位摔了!”

    众人一片哗然。

    “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能这样攀污我!”容枝荔双眸含泪,上前就要辩驳,好在王氏一把将其拉住。

    她不紧不慢将人摁回座椅上,转头苦口婆心道:“昭儿,娘知道你与大娘子青梅竹马,她家又对你有恩,所以你向来总是偏袒大娘子,可是枝枝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不能太过厚此薄彼,会伤了人心啊。”

    “就是啊。”文敬侯夫人站出来附和,说得有鼻子有眼。

    “那日我与张夫人刚好也在,都看见侯府大娘子穿红着绿,珠头满翠的,不成样子。”

    “我说了那是——”李闻昭无奈要辩解。

    王氏沉下脸:“是什么?你平常在侯府忤逆长辈也就算了,今日大宴我断不能让你造次,文敬侯夫人说话,有你什么插嘴的份儿。”

    “你若是不习惯人多,就回柳风斋休息吧,这里有我与昭儿即可。”

    “母亲此言差矣。”桑眠终于再次开口,伸长手臂挡住哑口无言的李闻昭。

    她朝文敬侯夫人敬了一礼,唇角带着和煦笑意。

    “插嘴倒也算不上吧,我们侯府又不是什么一言堂,难不被曲解冤枉了,就因为对方是长辈就要闭嘴不辩么?”

    王氏脸都要青了。

    这儿子是突然被灌了迷魂汤不成,怎么今天开口闭口都是要替那个赔钱货说话。

    “方才容娘子也说了,我当时就在场,听得清清楚楚是容娘子故意让大娘子衣装错穿,还失手打坏牌位,大娘子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

    “夫君……”容枝荔不敢相信自己所听。

    “啧,那时才刚嫁进侯府吧,就开始耍心机?”不知从哪里飘来这一句。

    容枝荔脸唰得一下涨的通红。

    卫蔺侧过头去瞧,他耳力极好,瞧见是太傅家夫人。

    魏烟柔没料到太子忽然看过来,羞赧的垂了眸子,心中小鹿乱撞。

    又有人说起那日婚宴来宾被一群乞丐羞辱,好似也是因为容娘子好心办了坏事。

    众人窃窃私语。

    容衡不知何时出现,他拱手打着圆场。

    “我家妹子从小是个娇贵的,哪里懂后宅弯弯绕绕,这其中定是有误会,大娘子自己穿着不妥,怎么能说是我家小妹蓄意陷害呢?”

    “毕竟这手脚在自己身上,小妹也是好心提供衣裳,穿与不穿,其实都在大娘子自己,不是么?”

    不愧是能把容家生意做成上京第一的人。

    容衡巧妙地避重就轻将牌位之事模糊过去了。

    “就是,我瞧那日容姑娘借给大娘子的裙子,还是用妆花缎裁制的,华贵无比,焉不知是不是那从小地方来的大娘子没见过这等好衣裳,自己非要去穿,被长辈委婉提醒后恼羞成怒,反过来唱了出农夫与蛇的戏码呢?”文敬侯夫人撇嘴道。

    桑眠但笑不语,不再解释。

    牌位本来就是李闻昭打碎的,她事先安排这一出目的并不是为他开脱什么,只是想热热场子,让“大娘子”身在话题中心,这样他之后再做什么,就不会有刻意之嫌。

    可今日卫蔺在。

    他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想起方才谈及牌位被摔碎时桑眠眼里的着愤怒与恨意,忽然很是不爽。

    “别的先不说,大乾律例疏议,明确有云。”

    卫蔺眼神恣睢,声音低醇,整个人都散发着上位者气息,一开口就压迫感十足。

    “逝者当敬,尊其灵位,蓄意毁坏牌位者依律要给其家眷磕头赔罪。”

    他看向容枝荔:“敢问容娘子可有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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