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帮我
竹叶摩挲低语,月光透过缝隙洒下,疏影斑驳陆离。
寒意乍起,男人轻轻松松两根手指捏住近在眼前的匕首,刚要嗤笑她力气小,就狠狠挨了一记窝心脚。
他紧皱眉头,放开了手。
桑眠转身便要逃走,卫蔺擒住她手腕。
“是我。”
她惊疑不定:“太子殿下?”
“嗯。”
“突然到访,是有什么事情吗?”桑眠心里惧怕淡了几分,只是黑夜让人不安,她摸索着想要去点蜡。
他不放她。
桑眠轻轻拧眉,解释道:“我院子里下人不多,即便亮着也不必担忧会被人发现。”
卫蔺声音似乎更哑了些,酒意缭绕,他将人一把拽到自己腿上。
桑眠这才后知后觉发现男人身上烫如烙铁,紧绷如弦,
她警惕,抬起身子。
下一瞬又被狠狠摁了回去。
春日里寝衣本就单薄,灼热紧紧贴着她,可上半身却克制的仍旧保持距离,卫蔺额间满是汗珠,他咬牙,喘息一声,将胸膛又往后离了半寸,一手撑着身后床榻,另一只手锢住纤细腰肢迫使她贴着自己。
额上青筋隐现。
卫蔺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溃不成军,只觉得好香,好软。
像馥郁沾珠的花蕊,像初春摇曳的新柳,床褥被男人攥得皱起,喘息愈烈,欲念像火一样几乎要吞噬掉卫蔺理智。
她坐在他腿上,腰间被一只大掌覆住。
桑眠像是只落入狼爪的兔子,不敢挣扎怕惹火,只僵硬身子,满是抗拒。
夜色漆黑,触感变得敏锐。
两个人贴的很近,又离得很远。
终于他忍不住,不轻不重的在她轻软腰肢上捏了一下,哑声开口:“怎么不逃?”
“我逃的了吗?”桑眠反问道,这情况她自己又不是没体验过。
卫蔺低低笑出声:“是不怕?”
“还是你笃定……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后仰的身躯渐渐直起,喘息像被热风卷挟的轻羽,克制又细碎的落在她耳旁,又钻进小衣里,低低柔柔,并不粗鲁。
“方才你一记窝心脚,踹的本宫好疼。”
“能不能帮忙……揉一揉。”
他话没说完,蓦然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到的那一处炙热忽然被尖锐抵着。
桑眠面无表情:“知道太子殿下应当是中了药,但你若胡来。”
“我的短刃可是锋利无比……”她咬字很重,“削铁如泥。”
卫蔺眼神清明几分,这不过是小把戏,他一招便能夺过,可方才挨了踹,此刻便也不想小瞧身上的姑娘。
他并未生气,反而又低低笑出声。
“你真是……很像。”
擒住的手一松,桑眠立刻从他身上起来。
卫蔺哑着嗓子,“帮我,我带你去醉仙居旧址。”
醉仙居是就是当年被大火毁于一旦的,父亲开的酒楼。
桑眠心中微动,卫蔺上回在宫里说的话并不是儿戏,他是真的有在查当年之事,但想了想她还是漠然道:“我知道醉仙居在哪儿。”
“那你可进去过?我的人前几天在里面发现了些东西,我想你应当感兴趣。”
她眸色沉了沉,“什么东西?”
他不答,就那么坐在榻上等着,似是知道她一定会妥协。
醉仙居旧址四面都被砌起来的高墙围挡住,仅凭自己的确不能进去。
桄榔一声,桑眠扔了匕首,声音里有细微颤抖。
她问:“那你要我怎么帮?”
卫蔺一步步走近,近到她能闻见酒香下的松竹清冽。
男人抓着桑眠的手贴上自己紧绷的身体。
桑眠浑身僵硬,胸脯微微起伏,感受指尖下的紧实灼烫。
月亮斜斜挂在院子里的杏树枝上,嫩芽翻腾出绿意,大有要开出花苞的架势,晚风清冷,后又轻柔。
喟叹从喉间低低溢出。
卫蔺忍住想要带她往下的冲动,薄唇轻颤,声似破竹裂帛。
“帮本宫……”
“烧盆热水来,去。”
她并未料到是这样简单,紧闭的眸子睁开,怔愣一瞬,然后如蒙大赦般转身快速离开了屋子。
府中下人最近因为容枝荔的“仁政”懒散得很,此刻水房只有一个婆子打盹,见到大娘子来,换个姿势又继续睡去,桑眠没有叫醒她,自己点起烛火,用葫芦瓢舀了干净的水到锅里后就老实坐在灶前烧水。
柴火噼啪作响。
桑眠手指被烘烤的暖意融融,莫名想到方才触到他身体的感觉,耳垂一热,蹙眉摇晃着脑子把乱七八糟撇出去。
慢慢吞吞的直烧了许久,她才盛到盆里,搭条干净软和的帕子在上头,端回兰亭苑。
院子里头静悄悄的。
到卧房门口,她屈起手指准备叩门,忽然有压抑的低低粗喘从里面传出。
桑眠抿了抿唇,将盆搁在脚边,坐到门前数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她忍不住打个哈欠,渐渐有了困意,终于在半睡半醒听见里头低沉声音:“水。”
舒展下快发麻的身子,桑眠端着盆子进去了。
她皱皱鼻子,借着月光将水放到里间。
卫蔺皱眉:“凉的?”
“啊——本来,是热的。”桑眠解释,“不然我再去烧。”
男人冷漠语气与之前被欲望浸染的喑哑截然不同。
“不必了,出去。”
片刻后屋里门被打开,卫蔺穿着李闻昭的衣服,人模狗样迈出来。
“走吧,带你去醉仙居。”
桑眠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带着从院墙跃出去,马车停在窄巷,车夫回头朝桑眠笑。
是许久不见的三暮。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是特意来的?”
卫蔺身子倚靠在马车上,阖着眼没理她。
不对啊,既然他奔着兰亭苑来,那应当是知晓自己与李闻昭换过身子,怎么知道的?
“我们府里有你的人?是谁?”
李闻昭衣服并不合身,他皱眉拽了拽肩膀,而后散漫道:“你猜。”
“另外,别多想,本宫中药是意外,”他解释,从口袋里拿出瓷瓶,与寒食节那日假山下的一模一样。
“吃了,我给你玉佩。”
桑眠毫不犹豫吞下。
卫蔺看她,将手里玉佩抛过去,“不苦?”
“比这更苦的我天天吃,不算什么。”
他眸色幽深几分,没说话。
马车驶出城外,在荒无人烟的一处地方停下,卫蔺扔给桑眠一顶连着帽子的斗篷,率先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