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秦29
国师府内。
阴阳教团里。
此刻的东皇太一是那样激动万分。
世间最深沉的誓言，莫过于对国家与子嗣的承诺。
而现在，他们的阴阳家族已经得到了来自皇帝的保证——
只要秦帝国尚在一日，阴阳家就是帝国之巅，这怎能让他不热忱雀跃？
作为领头羊，他一心期盼推动阴阳学派走向辉煌，使其在世界上传播壮大。
而如今这话语承诺，无疑是预示了阴阳家在秦朝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繁荣与显赫。
这时，嬴政已经恢复平静思绪。
忽然想到另一点，于是开口询问：“国师，你之前占卜，言说子夜极阴之体制命运维艰难挨至成年。”
\"而现在他已经到了二十岁左右，是不是这意味着他渡过了这个大劫，安然活了过来？\"
东皇太一只一思索，便豁然明了地点了点头。“嗯，确实如此，我竟未注意到这一点。”他感叹道，先前的狂喜瞬间转化为思索后的醒悟。
九十三章
“有种说法关于最阴体质的。”
“凡有拥有最阴体质的人，都活不过成年时期。”
“然而，只要能撑过十八岁的关卡，被阳刚之气所压抑下的最阴体质将不攻自破！”
“陛下，可喜的是公子‘长夜’不仅活着，甚至连不治之症体质也消失了。”
秦王嬴政专注聆听，听及赢长夜体质痊愈的这个好消息时，心情犹如乌云骤散，阳光乍现。从未有过的澄亮和开朗，犹如卸下了压在肩上的巨大岩石，整个人显得无比轻松。
轻声问道：“照这样说，夜儿真的康复了？完全没有问题了？”
“没错，陛下。”
“用不了太久，公子‘长夜’定能从困扰中脱身，前来与陛下团聚。”
东皇太一举起了头肯定地说。
内心不禁感叹，过去整整十三年的黑暗地下生活中，公子‘长夜’靠着汲取阴气挣扎存活，他确确实实是一段凄苦的人生历程啊。
“好，好，好啊”嬴政连连赞叹，接着深有感触地感慨，“夜儿命运坎坷，大半生过得凄凉啊！若是能平安归来，朕一定补偿他无怨无悔！”
----------------------------------
宫殿里的秦始皇宫殿。
秦始皇刚进寝室，一个身穿白衣的身影便悄然从黑暗角落浮现，唤了一声：“陛下！”
“占卜的结果如何？”秦始皇眼神望向盖聂，叹了一口气。
见到盖聂因这个消息的反应，他的身体微微颤动，心情黯然，内心仿佛丢失了一块珍视的珍宝，痛苦无比。然而为了安抚陛下的情绪，他连忙收敛情绪，开口说道：“陛下，臣言多必失，罪该万死。”
秦王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盖聂：“寡人曾说过什么让您如此不安吗？就是这个样子？”
“嗯？”盖聂一脸疑惑地看着秦王。
这时秦王转过身，背着盖聂，唇角轻弯带出一丝笑意，脸庞满是平静和安详：“吾子‘长夜’依然活着！”
“啊？”盖聂惊讶地抬眼望向秦王，确认无疑，“这是真的？”
背后，秦王面对盖聂轻轻点头，重重地确认：“当然是真的！”
盖聂闻言突然怔住，记忆里的小小身影越来越清晰。与那个瘦弱身影相处的时光，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他心头一酸。十三年了，他活着，真是最好的事。
他迅速转过头掩饰，试图洒脱一些回应：“哦……”
寝宫内，两人背对着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许久，秦王先打破了宁静：“盖聂，想不想陪寡人一醉？”
盖聂毫不犹豫地点头：“愿意！”
两人在寝宫内相对而坐，举杯饮酒，随意交谈。酒过一壶后，盖聂趁着酒意说道：“陛下，臣有一个要求，希望能得您许可。”
秦王好奇地看着他：“什么请求？”
盖聂放下了杯子，神情严肃：“臣想要拜公子‘长夜’为徒，将我这身剑术传承下去！”
在盖聂心里，赢长夜有着卓越天赋，尤其在剑术方面，他简直是剑道奇才。能在短时间内习得半式飞花剑术，这样的成就简直千古罕见。若能将他收为徒弟，哪怕天下又出现一名剑仙或剑神，也未必不可能。想到这里，盖聂期盼的目光凝视着秦王。
只见秦王忽然灌下一气，笑笑道：“我就猜到了这个请求，何足挂齿。”
第94章 “此事……朕允了！”
听得此言，盖聂欣喜若狂。
“多谢陛下成全。”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教导夜公子剑术。”
“公子的天资超群，剑道未来定然能超越老臣！”
“哈哈！”赢政又是一阵大笑。
几乎有些得意忘形：“那是自然！”
“也不瞧瞧他是何人之后！”
--------
三人饮过数巡，两人都微微醺醺。
赢政倾尽杯中酒，看向醉态明显的盖聂，轻声道：“盖聂。”
“多年以来，你深居宫中，对宫内形势颇为熟知。”
“朕想问，在朕诸多子嗣之中，究竟……”
“哪一位……适合接掌吾之江山大业？”
他们在寝宫中推杯问盏，言语间醉意渐浓。
赢政说出这句时，嗓音未有收敛。
清晰地飘至宫门外站岗守备的章邯耳中，令他心头猛然一凛。
扫视过两名近卫兵士，章邯轻喝道：“听好。”
“你们马上把耳朵捂住，离开这里五 hundred 步，动作要快。”
“立即执行！”
“遵命！”两名兵士捂起耳朵匆匆离开，内心既惶恐又感激盖聂的周全考虑。
因为他们知道，听见这样的对话，无疑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危险举动。
---
宫门之外，章邯迟疑着。
只闻两人言语，显然已喝醉，需不需要进去劝阻一下？
正犹豫之际，宫内又传出了盖聂的声音：
“陛下！”
“多年以来，臣一直在教习诸位公子们的剑术。”
“但自从夜公子离去后，臣的心头早已不再存有这份执着，对其他事又岂能有多余的热情。”
章邯瞳孔骤缩，妙啊，高招。
盖先生的话既避开直接触及君王的问题，又暗含着对日夜思念的长公子的赞美，
顺便又轻轻踩了一下别的公子们的身影。简直妙不可言！
他心中暗暗赞叹，若自己有此才情，怕是这辈子都难以言及。
---
寝宫内。
赢政又倒一杯酒，换个方式发问：“盖聂。”
“你道若朕欲册立夜儿为储，可能遭遇到何种阻碍？”
屋门外，章邯的神色变幻不定。
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连话也开始这般直接无忌吗？
章邯留意着两人的每一句对话，早就收于耳朵内。
他曾听到那长公子似乎并无性命大碍，甚至病愈将不久归。
不久前章邯尚因此而欢喜异常。
然而现在他们谈论这样的敏感话题，他却不由为盖聂捏了一把汗。
先生盖聂呐，醒醒吧，您这是与谁讲话啊？
哪些可以提，哪些不可以，都有定规可遵循。
一旦说错话，便是天纵英豪，只怕也难善后。
但他稍作权衡，之前那等紧张的境地盖聂已巧妙避险。
看来此刻盖聂并未醉倒太深，还有些许清明。
应不至于出乱子吧，章邯心想。就听里面，盖聂回应起来：
“臣料想……”
“朝廷内将面临两种主要反对势力，
而江湖方面恐怕还需顾忌三四股劲敌。”
章邯大吃一惊。
此言未免也太过坦率。
但聪明人显然不会错过这点。
这……盖聂是要豁出去了吗？
章邯手脚冰冷，腿都有些发软。
室内，秦始皇的声音响起，透着疑惑。
“哦？”
“那你倒是讲一讲。”
“这宫廷内外与江湖上，分别会有哪些阻力存在？”
说完，章邯猛地吓了一跳，直挺挺地跌坐在地上。并不是腿麻站不住，而是真的被这话吓得腿软。
拜托，盖聂先生……千万别往下说了。
这问题可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而是直接将他卷入风暴中心的命题！
然而，盖聂先生沉稳的话语又一次在空气中回荡。
“启奏陛下。”
“若是册封‘公子夜’为王储，朝堂内部的两大阻力是：公子扶苏和他的幕僚蒙恬大人们，以及公子胡亥背后的丞相和赵高统领的罗网团体。”
“在江湖势力方面，‘公子夜’将面临墨家机关城和农家长安山众多门派的阻挡。”
咚！
章邯一头砸在地上，心中的苦楚化为一声哀鸣：完了，完了，盖聂先生，我们这次是真的完了……
寝宫内的安静顿时被打破，没有了进一步的声音传出。
在章邯眼中，皇宫深处仿佛压抑得随时都会爆开的火山口。
秦始皇陛下此刻可能正怒火中烧，或许下刻就将彻底爆发出来。
然而，突然间，一股爽朗的笑声如春风般破开黑暗的沉寂，从寝宫内传来。
章邯瞬间失措了。
听声音的主人——那是秦始皇陛下的欢笑？
为何此刻笑声忽然响起？难不成怒极而笑，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这个念头令章邯心头一阵冰凉。
…………
过了半晌，秦始皇的语音再次响彻耳畔。
“既然你都这样决定了。”
“剑圣你愿意陪朕一起，助‘夜儿’扫除这些障碍吗？”
“让朕能安心地把这份太平盛世传承下去？”
我的天！
章邯瞪大双眼，呆愣在那里，用力地搓揉着双耳。
低声嘀咕着：是我疯了，还是……
此时，寝宫里，平静又果敢的声音传来回应。
“微臣，愿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