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上自以为是的骄傲须臾间化成了僵硬的脸谱,放松不下来。
她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表情或者神态来面对这身份上的差距,和错误的礼节。
她面黑如锅底,心口一阵憋闷,好似塞了一团东西般,上不来,又下不去。
我将锦帕拿在手中,优雅地站直了身体,笔直如松,面带得体的微笑,大大方方地道:“1728礼节做得很到位,但是没有奖励。”
1326站在我身边,轻轻扶住我的手臂,用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也复姓南宫。”
我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既然都是自家人,自然没有什么泄密的危机,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弯唇轻笑,秋水般的眸子更显温润,气质拿捏得恰到好处,温婉端庄,亭亭玉立,平静如水地凝视着1728。
1728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嘲讽地说:“1326,想不到你也姓南宫,还真是忽略了你的手段?”
1326清澈的大眼睛里波涛汹涌,眼底闪着清冷的眸光,对她的讥讽,完全免疫,高昂着头颅,坦然地道:“我姓南宫又如何?我也算是坦坦荡荡,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同族当中的人之后,立刻站队,不像你偷偷摸摸地姓,看见了利益才站队。”
1728幽深的眸子宛如锁链般紧锁住1326,咬牙切齿地道:“什么叫我偷偷摸摸地姓?什么叫我看见了利益才站队?”
她真的是低估了1326这个对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戳穿自己的谎言,将利益归到她自己的身上。
自己竟然还没有看清楚她的狼子野心,还只当她是心直口快,却原来她隐藏了如此深沉的心机。
自己只是忽略了她这个不足为患的存在,竟然让自己满盘皆输。
1326身姿笔挺,面带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地道:
“你做出来的手势并不标准,立柱不直,手臂有弯曲。
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只怕是被人挑断了手筋,所以才没有办法再打出这个手势了。
让我来猜一猜,是谁针对你打出这个手势,挑断了你的手筋?
是家族对不对?所以你是被家族除名的南宫双生。
你不是偷偷摸摸地姓南宫,是什么?”
我刚刚实在惊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被1326一提醒,回想了一下,1728刚刚打出来的手势。
她左手为立柱,右手为托底,而她的左手却是斜勾立的,显然左手受过严重的创伤,无法立直。
而我只是习惯性地,见到这个手势,就只有服从的意识。
她的左手受挫,只是针对这个手势,并不影响其他的动作,所以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左手有损,自然也没有深入地探究她的手势是否标准?
若没有1326,我还真是难以逃过这一劫。
1728被1326怼的哑口无言,不得已,再次跪在地上,双手撑于地面,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完全不是小姐般磕在手背上。
“恳请仙子收留。”
察觉到她对我已经没有了威胁,1326再次扶着我坐在梳妆凳上,用梳子轻轻梳理我有些凌乱的头发。
刚刚的发髻并没有挽好,从受惊到卑微地服侍1728,早已经散乱。
1326有把握将1728拿捏在手里,所以也不着急,细心地将我要求的双环望仙髻梳理好。
我们也趁着这段时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梳理一遍。
“好了,说一下,你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在1326梳理好发髻之后,转过身来,面对1728
1728的额头磕的青紫,在我没有喊停之前,一直在磕着。
她停下了磕头的动作,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说了一句“回仙子的话,我叫南宫姮。”
我的头嗡的一下,一下子变得空白。
与我一同出生,我为了她付出良多的那个双胎女孩,就是叫南宫姮。
难怪?
难怪我会对她的要求抗拒不了?
难怪我会对她充满了怜惜?
难怪没有了命魂誓印的羁绊,她还能操控我的思想?
我们是双生,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不是我想改就能改掉的!
1326似乎知道我会不适,直接站出来冷声地问道:“仙子是问你,你自己的情况,你最好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则的话,别怪我们弃了你。”
“我与仙子双生,一直是仙子扶植于我,六百年前,我暗暗嫁了人,仙子才有机会做回我在家里的地位,做了南宫家的小姐。”
1728声音暗哑,眸光深沉犹如海底深渊,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正在内涵。
她内涵我,是因为她的退出,才有了我眼下的机缘。
事实并非如此,家族是因为我的实力,才将我接回家族,顶替了她在家族的身份地位。
可是,二三百年间,我竟然没有认出她来,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我既然能冒充她,自然是因为我们二人同面,长得应该很像,可是眼下我们之间并没有十分相似,甚至大部分都不太一样。
我清亮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为什么我不见你做南宫大小姐的影子?”
1728凄然一笑,“你想说,我们为什么长得并不像吧?”
她徐徐地将玉白的双手,放在脸颊两侧,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掉落在地上,露出一张布满红痕,狰狞扭曲的脸。
吓得我和1326同时惊呼出声。
我用手中的锦帕轻抚着剧烈跳动的心口,这是一张毁得如此彻底的面容,又被她掩盖得如此严密,我们竟分毫没有察觉。
1326思维运转得很快,见到了她如此的情形,快速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又重返家族了?”
南宫姮将面皮重新贴上,依然是那张精致的瓜子脸,脸庞轮廓清晰,如同精心雕琢的玉雕,小巧而精致。
想到她刚刚令人恐怖恶心的面容,再看她现在的精致脸庞,只感觉胃里有诸多不适,翻江倒海,要从口中喷涌而出。
我努力镇定,才压下了胃里的翻腾。
南宫姮面色如常,似乎对于让我们知道她真正的面容,没有任何必要介意和隐晦的,甚至没有感觉这样会让我们惧怕和疏离。
她语气淡淡地道:“我在受罚期间,学会了画皮,将这项技术带回到了族里,将功补过,虽然不能拥有以往的荣光,但是勉强还算是南宫家族的人。”
她说的这句话我与1326都是相信的,以家族对她的厌恶,能重新接纳她,把她送入天庭,想必她一定立下了滔天功劳。
而画皮这项技能,可以让所有的人,千人一面,只怕比誓约魂印更方便,做起事来,更加便捷。
家族没有理由把这项技术,推出族外。
所以她不是偷偷摸摸地姓南宫,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南宫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