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父子对话
“咦？”皮闻言心头忽地一动，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着一般，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高远而深邃的夜空。然而，此刻映入他眼帘的，唯有那一轮高悬天际、散发着清冷光辉的明月。
一旁的皮三燕见此情形，不禁感到有些好奇，连忙开口问道：“二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呀？为何突然如此专注地凝视着天空呢？”
说着，他也依葫芦画瓢般跟着皮闻言一同仰头望去，但除了那轮孤零零的月亮之外，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之处。
“没什么……也许只是我的错觉罢了。”皮闻言轻声呢喃道，语气之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方才那一刹那间，她分明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从头顶上方掠过，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可当她定睛细看时，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难道真如自己所想，这一切仅仅只是一种幻觉吗？还是说，在那片看似平静无波的夜空中，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想到这里，皮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皮闻言回过神来。
“燕叔！咱们赶紧回家吧！”她根本来不及思考更多，她生怕再有刺客出现，那样一来，自己和皮三燕可真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行，但这……他们的尸首该如何处理？”皮三燕皱着眉头问道。
“别管了！等到巡夜的官兵发现，自然会将这些尸体拖到城外，埋到那乱坟岭去。”皮三燕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说完，皮三燕弯腰拾起地上的灯笼，小心翼翼地举起来，为皮闻言照亮前方铺满青石的道路。两人匆匆离去，身后只剩下晁氏兄弟冰冷的遗体静静地躺在原地，周围还残留着激烈打斗后的痕迹。
月光如水洒落在这片寂静的场景上，仿佛诉说着刚刚发生过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忽然，寂静的夜色被打破，一道严厉的喝斥声从远方的黑暗中传来：“是何人在此打架斗殴？难道你们不知晓此时此刻已然实行宵禁了吗？”
声音如雷贯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七位巡夜官兵出现。
“老大，您快看那边！居然有两具尸体耶！”一名官兵指着不远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兴奋地叫嚷道。他那急切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晁氏兄弟的尸首之上，仿佛发现了一笔巨大的财富。
“当真如此？”领头的官兵闻言，连忙顺着下属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晁氏兄弟的遗体静静地横卧在地上，毫无生气。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惊喜之色，喃喃自语道：“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依我看，这两具尸体至少能换得二十两白银呢！”
说罢，他舔了舔嘴唇，眼神中的贪婪愈发明显起来。
“哥几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务必把这四周仔仔细细给我搜个遍！”领头的官兵一脸严肃地高声吩咐道。
“是！”众官兵齐声应和。
“头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哪怕是掘地三尺，我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任何尸体，都给找出来！”一名官兵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们可别不当回事儿啊！知道吗？那个老于，他们队伍竟然卖掉了流民一家四口尸体，轻轻松松就赚了整整四十两白银呐！而且除了他们的老大拿走了十两之外，剩下的人每人都能分到足足五两银子呢！这都快赶上咱们一个月的俸禄啦！”另一名官兵压低声音，但难掩兴奋地说道。
就这样，能通过贩卖尸体来赚取钱财这件事，早已在城府的官兵当中悄悄流传开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所有官兵都完成了搜查任务之后，却仅仅只发现了晁氏兄弟的两具尸首。
只见那领头的官兵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真他妈晦气！看看这周围的打斗痕迹，显然之前经历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恶战。从现场情况来看，双方参与战斗的人数肯定不少，照理说死伤者应该不在少数才对呀，可为何现在就只剩下这么区区两具尸体呢？”
这时，其中一名官兵开口猜测道：“老大，说不定是他们把自己这边人的尸体全都给抬走了。所以呀，这俩家伙估计只是两个倒了大霉的路人甲，根本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嗯……有道理。不管怎样，先把这两具尸体抬上去再说！”领头的官兵略作思索，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动手。
…………
万籁俱寂的夜空之中，一缕清冷的月光宛如银色轻纱般悄然飘落，精准地洒在了言府那座位于后花园最深处、略显神秘的阁楼上。而这缕月光所聚焦之处，正是阁楼二层的一间屋子。
伴随着月光的映照，屋内逐渐显露出两道身影。其中一人乃是言啸天，他神情凝重地凝视着眼前瘫倒在地、身躯绵软无力且双目含泪的言轻歌，声音中满含忧虑与关切：“轻儿，你竟然中毒了！”
然而，面对父亲的担忧，言轻歌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位面露焦急之色的男人，心中却毫无半分暖意。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父亲不过是在惺惺作态，那张看似充满慈爱之情的面容背后，隐藏着无尽的虚伪和做作。
于是，他冷冷地开口说道：“您难道不问问我为何要去刺杀皮闻言吗？”言语之间，透露出对父亲深深的失望与不满。
言啸天闻言，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与不解，随即被复杂的情感所取代。他缓缓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而坚定：“轻儿，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着太多的误会和隔阂，但此刻，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告诉我，是谁下的毒？为何要去刺杀皮闻言？这一切背后，是否有什么隐情？”
言轻歌轻轻闭上眼，长睫微颤，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闪烁着决绝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父亲，您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说，您一直在装作不知？皮闻言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了我们的底线，等衙门建立，我言家真的就失去参与莫莲城控制权的争夺资格，我还如何向京都言府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