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离婚把
傅听澜在病房又待了几分钟,有些不耐烦了,“阿姨,医生有说她什么时候会醒吗?”
楚琴说:“可能得到今晚吧,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等她醒来我再告诉你。”
傅听澜抬眼看了一眼孟伶,目光尽显冷漠。
他来之前,孟伶分明说孟秋澄是醒着的,原来是胡说的,害得他白跑一趟。
“那我先告辞了。”傅听澜站起身。
谁知,孟伶倒是急了,“听澜哥,你就不能等我姐醒过来吗?”
楚琴诧异的看着小女儿,“你这是在说什么?”
孟伶理直气壮的说:“我不管,我姐本来就是去找听澜哥的,在路上出了车祸,听澜哥不应该留着陪我姐吗?”
楚琴讪笑两声,拉着孟伶的手臂,让她坐下来,“你开什么玩笑,听澜有工作要忙,我们怎么能麻烦他留下来?”
孟伶挣扎,甩开楚琴的手,“妈,你还不知道吧,我姐肚子里……”
“孟伶!”傅听澜忽然出声,嗓音严肃且冷淡,“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出口了。”
孟伶被他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浑身一僵,眼神都变得直愣愣的了,“……我,我又没乱说。”
就在这时,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声音有些大,孟秋澄的手竟然微微动了下,而后眼睛微微张开。
“傅听澜,你怎么在这?小伶,妈也在?我……我的腿怎么没知觉了?我这是怎么了?”
她这段话越说,声音就越颤抖,等傅听澜看过去时,孟秋澄已经满眼的泪了,泣不成声。
“我的腿,听澜哥,我以后走不了路了,我下半辈子都废了。”孟秋澄挣扎着坐起来,牵动了一身的针管和纱布,眼眶湿红。
傅听澜只得退回去,坐到病床边,放缓声音说:“没那么严重,你还年轻,可以恢复的。”
孟秋澄却是痛苦的捂着自己的眼睛,眼泪汪汪的说:“不会好了,粉碎性骨折,我以后只能和她一样坐轮椅了。”
“她?”傅听澜疑惑的问。
孟秋澄却没有回答,自顾自的痛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感染了整个病房。
一旁的楚琴看着,也心疼不已,上去柔声安慰她。
但是越安慰,她就哭的越厉害。
平时柔弱的孟秋澄哭成这样,傅听澜也莫名烦躁起来,又听孟秋澄哭着问:“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没接?听澜哥?”
傅听澜蹙起眉,“我当时有事。”
他那时在处理王越的事,电话关了静音,回家后也没发现孟秋澄打了个电话来。
只见孟秋澄苦笑一声,“我只给你打了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我好难过啊。”
傅听澜沉默了。
更奇怪的是,看着眼前的孟秋澄,他的脑海里却全是沈云霜。
像孟秋澄这么安静温柔的人,都哭成了这样。
那沈云霜当时,该是闹成了什么样子啊,更何况她还是学舞蹈的学生,她应该更绝望,更万念俱灰吧。
看她现在这样,也无法谈话了。
傅听澜站起身,说:“你还有事,你先好好休息吧,晚点我再来看你。”
孟秋澄登时难以置信的看向她,红着眼眶,嗓子都是哑的,“你要走?我都出车祸了,你竟然要走?”
“嗯,你知道的,公司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孟秋澄愣了一下,泪眼婆娑的看向他,“就不能请假一天吗?”
傅听澜沉默了几秒。
“你平时最通情达理,这是怎么了?”
通情达理?
这是在指责她无理取闹了?
孟秋澄顿时心里一哽,平时的温柔解意,全都化作了砸自己脚的石头。
放在平时,沈云霜娇纵脾气大,让傅听澜不耐烦,而她和沈云霜相反,从不让傅听澜烦恼,温柔小意,这也是她自认比沈云霜最有优势的地方。
她不明白,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孟秋澄不甘心,又哭了起来,“听澜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傅听澜眉心紧蹙,声音更冷漠了,“但你不如从前懂事了。”
说完,再不顾姐妹二人的哭泣和挽留,傅听澜转身就走了出去。
楚琴赶紧起身,把他送到电梯。
孟秋澄呆坐在病床上,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只觉自尊心碎了一地。
一旁的孟伶很是气愤,“姐,他怎么这样?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他怎么能那么指责你一个伤员呢!”
孟秋澄嘴唇泛白,红了眼圈,“他一直都是那样,冷漠得像天上的神邸。”
傅听澜性格高冷无情,这是大家公认的。
所以孟秋澄从前就拼命适应他的脾气,努力让自己温柔体贴,果然傅听澜也不例外,愿意和她相处。对于听话乖顺的女孩,大抵是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的。
所以回国后,孟秋澄仍旧故技重施。
在见到娇纵又傲慢的沈云霜时,她就已经胜券在握了,傅听澜最不喜她那种性子,他们的婚是离定了。
可现在,为什么一切都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呢?
孟伶闷闷的说:“那也太冷漠了吧,你都这样了,他就一点都不心疼?”
“你出国四年,他找个替身思念你,现在你回来,他就想要离婚,这不是摆明着心里还有你吗?真是好奇怪啊,他干嘛那么冷血啊?”
孟秋澄哭够了,倒是恢复了几分理智,冷静下来。
两姐妹之中,倒是孟伶显得更崩溃。
孟秋澄冷静的说:“你不明白,感情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刚才的确是我失策了。”
她看着自己膝盖上的伤疤,手心紧紧地攥紧,指甲都在掌心掐出了血来。
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痛觉似的,目光发散,“当年我不该走的,他那时陷入金融危机,我一走了之,或许他还是记恨着我的。即便他心里还有我,也不会那么快放下当年的事。”
“我应该更谨慎一点,才能回到他身边。”
孟伶看不懂她的神情,抿了抿嘴,“姐,你加油,我希望你们两个有情人能终成眷属,不要让沈云霜那种人得逞了。”
……
下午,傅听澜提前完成了今天的工作,赶回家。
他在卧室门口,踌躇了几秒,才推门进去。
然而,卧室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女孩。
那张大床上,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头,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几乎给人一种寂寥的感觉。
沈云霜在时,肯定不会那么勤快,被褥时常是随意摆放的。
傅听澜心中一紧,走向阳台,没人。他转头去衣帽间,然后发现沈云霜常穿的几件衣服不见了,鞋子自然也没了,还有首饰,化妆品等等。
所有她生活的痕迹,都消失了。
和上次一样。
只不过那次,傅听澜以为她是闹脾气,又闹离家出走那一出。
傅听澜跑去找老太太,“奶奶,云霜她人呢?”
老太太脸色不太好看,斜看他一样,“不知道你又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她就说要回家,我是怎么劝也劝不住。”
傅听澜抬手捏了捏眉心,“您怎么不拦着她点,她现在腿都没有恢复,要是走了,她肯定又要懈怠,不会好好做康复。”
老太太跟看戏一般,笑着说:“我的生日也过了,没有借口能留她了。你们夫妻俩的事啊,你自己解决去吧,反正你必须把她给我哄好了。我就盼望着啊,入土之前能看到重孙。”
傅听澜沉着脸,出门,开车。
他拨通了沈云霜的电话,她倒是没故意不接听,只是声音稍显冷淡,“什么事?”
傅听澜说:“你去哪了?现在得去医院。”
沈云霜沉默了几秒,才用冷清的嗓音说:“你准备一下吧,带离婚协议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