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冒犯
沈祁话里话外，皆是为了都城中的百姓着想。
但他的“恶名”在外，什么时候会这么好心，主动帮忙？
穆芷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祁：“沈大人当真是一位为民着想的好官。”
她不是傻的，虽然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暴露了？
不过既然对方提出来，那她再拒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更何况……眼前这位可是大理寺卿，有他在，有些事情反倒更好做。
沈祁尴尬地咳嗽几声，他偏头看向穆芷青时，不经意瞥见她眼底流露出的浓浓笑意。
“你笑什么？”
穆芷青渐渐地回神，她眨巴着眼睛，很是无辜地开口：“自然是觉得沈大人这般尽心尽力地替都城中的百姓着想，实属高兴。”
在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上，她向来不吝于说几句好话。
见状，沈祁也提高了说话时的语调，故意装腔作势：“为官之人本该如此。”
两人对视间，似乎有什么在冥冥中达成了一致。
而此番话了，穆芷青和沈祁之间弥漫着的紧张氛围也尽数消散。
而见穆芷青逐渐放轻松，沈祁方才继续开口：“夜间行动。”
对上男人那深邃的眼眸，穆芷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问题。”
正因钟明山今日来仁心医馆闹事的缘故，这整个晌午，医馆中无人来看诊医治。
穆芷青伸了个懒腰，顺势打了个哈欠：“小舟，今日你也早些回去歇息，这两天我便不过来了，你多留意医馆中的情况，若有什么特殊事宜，尽管差人跟我说。”
回想起所见之事，小舟不禁替穆芷青打抱不平。
“掌柜的，那些事情分明不是您做的，您为何还要应承此事？再者是说，沈大人今日也确实是愿意相信您无辜……”
他在医馆待的时间最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穆芷青对待病人有多尽心尽力？
今日那兄弟二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
穆芷青摆摆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安慰似的抬起手拍了拍小舟的肩膀：“就当这几天休息，你就在店里歇一歇，帮我照顾好这里。”
闻言，小舟收起郁郁寡欢的神色，终究是乖顺地点了点头：“小舟明白了。”
之前她承诺过众人，医馆不会歇业。
但她要查清真相，便只能拜托小舟守着医馆。
将一切交代清楚之后，穆芷青便匆匆回了府。
调查行动是在半夜，为了避免出错，她必须补足精神。
时间一晃而过，红叶晚膳时来喊了好几声，便瞧见自家小姐略带憔悴，沉睡的面容。
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息着，将备好的糕点放在桌上，便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一觉好眠。
待穆芷青醒过来时，夜色苍茫。
透过虚掩着的窗子，穆芷青隐约听到了外边的打更声响。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伴随着这声，穆芷青迅速起身，又换了一件轻便的夜行衣。
她一整天没吃东西，饿的饥肠辘辘，瞥见桌上的糕点，快速塞了两块到嘴里随便垫吧垫吧。
晚些时候红叶再来侍奉，却不见穆芷青的踪迹。
唯独是瞧见糕点少了两块。
红叶没忍住嘟囔一声：“小姐也真是的，就吃两块糕点怎么够？”
转眼之间，穿着夜行衣的穆芷青已然摸到了后院的墙角边。
她虽是有出府令牌，但在这夜深人静之际，穆芷青也不得随意冒险从正门出。
若这事儿被捅出去，只怕不仅是出府令牌，她也要被趁机找茬了。
趁着无人察觉，穆芷青踩着墙边堆放着的柴火，又动作利索地翻身，她干脆地骑在围墙上一跃而下。
“穆姑娘当真是好身手啊。”
伴随着地上枯枝“嘎吱”响了一声，穆芷青便瞧见了负手而立的沈祁。
果然猜到了！
两人相约会合地点是在医馆，可沈祁却偏偏等在了这里……
穆芷青轻叹一声，也不装了：“沈大人是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看着她无奈的表情，沈祁倒是罕见地哼笑道：“我一直都派人随身保护着穆姑娘？”
什……吗？
此话一出，穆芷青脸色一冷。
那岂不是自己所有的行动都被发现了？
察觉到了她的惊慌，沈祁一愣，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解释：“你放心，暗卫只守在府外，远远地保护你的安全，并未有意刺探什么？”
再者，穆芷青实在太过警惕，寻常人根本无法近她的身。
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听到这儿，穆芷青表情才和缓下来，难怪，每一次她出了危险，沈祁都会及时赶到。
“多谢沈大人的美意！”
她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但是我不需要保护！”
“你……”
沈祁一愣，下意识低头，可对上的却是女子冷漠的双眼。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眼底的防备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好！”
悄然掩去脸上的失落，沈祁顿了顿，低声道：“我会让他回来的。”
“那就麻烦沈大人了。”
穆芷青点点头，这才像是想起了今日的目的：“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今日事发后，沈祁便暗中派人尾随着钟明山。
手底下的人早就将钟明山一行的住所如实告知。
在被拒绝之后，沈祁便越发地沉默。
此刻，穆芷青跟随在男人身后，瞧着周遭愈加荒凉，不禁微微敛了敛眼眸：“沈大人，今日那钟明山等人身在何处？”
沈祁脚步一顿，面上的神色也有些复杂：“你怀疑我？”
并非穆芷青有意怀疑他，只不过，她从不愿意轻易相信任何人。
纵使是帮了她许多的沈祁。
“沈大人，您怕是误会了。”
穆芷青客气地笑了笑，眼底的冷意却不曾有假。
见状，沈祁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他对穆芷青，着实是又气又无奈。
“他们住在城郊，大抵还有一公里便到了。”
闻言，穆芷青亦是加快了脚步。
二人一路小心谨慎，终究是抵达了城郊的一处院落。
沈祁瞥了眼近在咫尺的穆芷青，随即大手一抬，揽住了女子盈盈一握的腰肢。
“穆姑娘，恕在下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