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江氏发疯
他不是个傻子，昨日才刚刚找了穆芷青，今日便突然被御史弹劾，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但被当众责骂了一通的二皇子不怒反喜，直到散朝之后，脸上的笑依然止不住。
他落在人群最后面，看着前方沈祁的背影，悠悠开口：“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沈大人也有这么沉不住气的一天。”
他的声音轻柔，传进沈祁耳中时，让他的脚步猛地一顿。
见状，二皇子更是得意：“穆芷青对吗？我记住了！”
说着，他诡异一笑，径直越过沈祁，大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沈祁停在原地，眼底闪过几分懊恼。
这一次，他的确太着急了！
事关穆芷青，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既然你有意，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紧握，沈祁闭上眼睛，压抑住眸中涌动的情绪。
沈府坐落在皇宫的正南方，是皇上亲自赏下来的宅子，地段极为繁华。
等到沈祁到了家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沈府府上没有丫鬟，只有几个年纪大的嬷嬷。
所以外界才传沈祁不近女色，之前还有人曾暗自送舞姬上门，然而第二天就被弹劾，送进了大狱。
这下，再也没有人敢跟沈祁套近乎。
进了房间之后，沈祁没点灯，他微微闭着眼睛，脑海里却不自觉地出现穆芷青的面容。
还有那首未唱完的童谣……
回过神来，沈祁深呼一口气，开口道:“派人盯着二皇子，任何与他接触的都要告诉我，还有……该让那人做点事了，最近她有点太安逸了。”
“是，主子。”
黑暗处，有人衣袖微动，毕恭毕敬应了沈祁的话，消失在夜色里。
伯爵府上，因为江氏病重的缘故，穆婉儿可算是接手了大权，可想到那日江氏冲进院落的情形，又不禁后怕。
她不是江氏的女儿，却是穆千鹤的女儿。
这件事暴露出来，她在府中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外头庄子是不是献了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挑上好的去锦儿院中。”
“是，大小姐。”
府上都知道穆婉儿和穆之锦姐弟情深，这样的好东西自是紧着穆之锦的。
所以穆婉儿实际的打算，也没人知道。
与此同时，红叶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低声劝穆芷青：“小姐，听说夫人病好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毕竟……”
无论如何，自家小姐与夫人也是亲母女，若是趁着病中联系一下感情，说不定小姐在府上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母亲身子既然好了，我们就去看看吧。”
对此，穆芷青没有拒绝。
她还得在其中好好拱一把火，要不然怎么让穆婉儿的梦作废。
江氏听到是穆芷青来，脸色当即难看下来。
一想到自己之前对这个女儿巧言令色，却百般宠溺一个外室生的野种，她就止不住地心肝疼。
穆芷青进门，淡淡唤了一声:“母亲，听闻你身子好些了，女儿来看看。”
“嗯，难为你走一趟。”
江氏低声应了一句，气氛便沉默了下来。
实际上母女二人根本没有什么话可说，平日里穆婉儿性格活泼，又惯会惺惺作态，十分讨江氏的喜欢。
如今自己的亲生女儿性子淡漠，一言一行都是规规矩矩，反倒让她觉得难受。
“母亲，您病倒那日，大哥来了，问了您怎的突然病重，父亲说您是忧思过虑，我这才和大哥没有叨扰您。”
“是，我是忧思过虑，身子不是以前了，还让你们担心。”
江氏没有办法说出实情，只能叹息一声，脸色阴沉。
倒是能忍！
真不知道穆千鹤跟她说了什么……总不可能把那前朝公主的身份给捅出来了吧？
看着她黯淡的表情，穆芷青心中冷笑一声，又开口道：“母亲病倒这段时间，一直是大姐掌管着府中大权，府上的人都说大姐管理周到，体恤下人，我看着也是。”
“你父亲让她掌管中馈？他怎么敢!”
此话一出，江氏猛地起身，脸上露出几分不可置信。
就连身边的嬷嬷都惊呼:“爵爷怎么能这样，那穆婉儿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掌管中馈？”
穆芷青面上同样惊讶，但她为的不是一件事情。
“母亲，您这是何意，大姐是伯爵府嫡长女，您不是自然是她代管中馈，再说了，之前不都是您亲手教的大姐如何管家吗？”
但这话却像是一把刀子般，狠狠插进了江氏的心口：“是啊，都是我亲手教的，哈哈哈哈哈哈，当真是亲手教出来的!”
“母亲，您怎么了？”
被她突然的失态吓了一跳，穆芷青急忙起身。
但一旁的嬷嬷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拉着她:“二小姐，夫人怕是病情加重了，奴婢先送您出去，再给夫人请郎中。”
“啊？好，我知晓了。”
穆芷青跟着嬷嬷走，身后却传来抽泣声，她步伐不停，只在出门时望了江氏一眼。
江氏坐在床上，被子被她发泄般撕扯，簪子摔落在地，秀发凌乱，又哭又笑，倒称得上一句可怜。
上辈子的江氏到死才知道穆婉儿是穆千鹤的私生女，那最后的样子怕也是这副绝望的模样。
如今提早暴露出来，也不知道江氏会怎么对穆婉儿？
穆芷青心中掀起一丝波澜，反应过来，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们怎样，关自己什么事？
重来一世，她早就对江氏生不出任何期待了。
穆千鹤知道江氏又在院中大吵大闹的时候，整个头都要炸了。
这段时间江氏不肯见他，他就日日派人问，还一直没有出过伯爵府。
而府外，静怡公主的信也是日日派人来询问，使得穆千鹤更是焦躁。
但他也清楚如今还不是闹大的时候，所以看见如同泼妇的江氏后，心下除了震惊，更是厌恶。
这副鬼样子哪有静怡的千分之一好。
“夫人，你身子才好，郎中说了，不能动怒，你要仔细身子。”
“我为什么病倒，穆千鹤，你心里没数吗？”
成婚十几载，江氏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但是代价太大了。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可男人在外，养个情人妾室很正常的，再说了，这么多年你的日子在众京城夫人里，过的是极好的，谁不羡慕你!”
“羡慕我？羡慕我把夫君的私生女当嫡女一样养吗？羡慕我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吗？”
江氏毫不遮掩，句句都是戳穆千鹤的心。
她无错，自然有理。
穆千鹤脸色一僵，只得认错:“这件事情我有错，婉儿出身是一个意外，当初也是青青被拐，我为了你不要伤心过度，这才把她带回来的。”
可越说江氏却越觉得心酸：“那你为什么瞒我？这么多年把我当一个傻子一样对待吗？是你口口声声说不纳妾，结果你的私生女比青青都大，穆千鹤，你嘴里还有真话吗？”
“是，我的错，整个事情都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夫人，你要原谅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受影响了，更何况，你是伯爵府的主母身份贵重，旁人根本比不得，难道就连一点容人之心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