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无解的毒
唐空青心疼的走过来给她擦眼泪:“溪溪,这个毒从中了那天开始就只有解药能解,其他的所有药都无济于事。楚京西不让我们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他希望你能心无旁骛的跟着闫老学医术,他希望直到他昏迷不醒的前一秒,看到的还是你的笑脸。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他放心把命交给你,你怎能让他赌输?”
落溪的眼泪戛然而止,她回头看向床上躺着的楚京西,对,他敢拿命赌,她岂能让他输,她一定能配出解药。
用力抹了把眼泪,落溪道:“你们跟我详细说说这是什么毒。”
她必须得先了解毒性才知道从哪里着手解毒。
这还得闫罗来说,也还得从闫年开始说。
闫年出生时就先天不足,自幼体弱多病,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好不容易养到了十岁,又被确诊出了神经纤维肿瘤。
这种病不会一下子要命,但也无法彻底治愈,割掉这个还会长出那个,最终全身各个器官都会长满。
当时确诊之后闫罗带孙子去大医院做了一次手术,切掉了最先发现的肿瘤,之后又一直喝中药调养,可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又在其他部位发现了肿瘤。
医生建议二次手术,术后配合化疗,闫罗没办法只能同意。可就在二次手术的前夕,姜汁来了,她不同意孙子再手术,更不同意化疗,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治疗方式,那就是先把孙子‘冻’起来。
所谓冻起来就是用毒让闫年的身体变成植物人状态,让除了心脏之外的其他器官全都停止运作,以此来减缓肿瘤的生长速度,等她研究出了能够克制神经纤维肿瘤的药,再把闫年的身体唤醒。
闫罗当时认可她的理论,但不相信她能研究出那种药,而且以他对姜汁的了解,就算研究出来了副作用也一定很大,同样活不了多久。
因此他不同意,将近二十年没有见过面的夫妻为此大吵一架,姜汁气的拂袖而去,可闫罗没想到她走之前还给闫年下了毒,让他成了植物人。
闫罗当时对妻子真是恨的咬牙切齿,他把孙子带回家,没日没夜的研究姜汁下的毒,想先给孙子解毒,可无论如何都配不出解药。
一年年过去,闫罗发现姜汁的毒对神经纤维肿瘤起到了扼制和消灭的作用,那些毒在身体里留的久了,吸收不到养分,为了存活就开始吞噬肿瘤细胞,因此大大减缓了肿瘤的生长速度。
这个发现让闫罗很惊喜,他猜连姜汁都没想到这个意外收获,但问题是找不到姜汁,他又解不了这个毒,闫年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后来大概过了四五年的样子,闫年的器官就开始逐渐衰竭,且衰竭速度很快。那时闫罗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用自己研究的解药试着解毒,要么眼睁睁看着闫年死亡。
再三考虑后,闫罗选择前者,毕竟要是解药有用,闫年还有一线生机。
可结果不尽人意,他的解药没用,用错解药的后果就是闫年当场就没了呼吸和心跳。
这事从此成了闫罗的心病和遗憾,这么些年他专注研究解药始终无果,便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研究出来了,这才动了收个徒弟的想法。
楚京西既能给他送来一个天赋佳的徒弟,又愿意当小白鼠,以当时两人毫无关系的关系,闫罗何乐而不为?
不过后来他就后悔了,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把落溪当亲孙女,可后悔也没用了,毒一旦下了,就只有解药能解。
落溪仔细认真的听完,很快冒出两个疑惑,她先问出了第一个:“为什么闫年当初一下子就成了植物人,可京西却坚持了四年?”
“一是药量的原因,当年他让我宽容他一段时间,至少等你生完孩子,所以毒是分次在一年之内服下的,不至于让他一下子倒下,但他能坚持这么久也很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也许跟他自身的免疫力有关。
二是我改了毒药的配方,给他用的跟闫年中的毒略有不同,比姜汁的毒温和,若是几年之内不能醒过来,也不会像闫年那样器官迅速衰竭,但解药都是一样的。”闫罗回答。
落溪听到最后两句话时紧绷的神经略微得到了放松,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接着问第二个疑惑:“您连毒药的配方都能研究出来,却为什么始终配不出对的解药?”
这个问题阎罗没法回答,他苦笑一声:“我要是知道原因,楚京西今天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说着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她:“这是我这些年的失败经验,你拿去看看吧,或许对你有点用。”
落溪双手接过。
闫罗看着她,布满沧桑的脸上流露出懊悔:“丫头,我对不起你,枉你叫了我几年爷爷,也枉费你的真心了。”
落溪摇头,当年对闫罗而言,楚京西只是素未相识的陌生人,对于求上门的病人,他一贯都是如此,不收诊金,只需要病人替他试药。
她相信如果毒不是在一开始就下了,后面闫罗肯定不会再履行交易。她又不是傻子,这些年闫罗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比谁都清楚。
他是嘴毒又严厉,看上去总是一副谁也不在意的样子,可在他心里,她,楚京西,闫无恙,早就是他的亲人了。
“您别自责,我一定能配出解药。”她留下一句话后拿起手机走出去。
既然毒是姜汁研究出来的,那她肯定知道解药,姜汁虽然死了,但宁姸还活着。
落溪走出去给宁姸打电话,对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晾她,第一次没人接,她又打了一次才被接通。
“落大夫有何指教?”宁姸没什么好气的问。
从昨天开始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们婚礼的照片,她烦都烦死了,哪会有什么好语气。
落溪没在意她的态度,开门见山的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京西中毒了?”
宁姸闻言嗤的一笑,讽刺的反问:“怎么,有着神医之名的落大夫终于发现枕边人的不对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