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凉薄的闫年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闫年以己度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我在想……唔……”正要展示自己也有反骨的落溪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嘴巴,到了嘴边的话都被捂了回去。
落溪:“唔唔唔。”
“哈哈哈。”街坊邻居看到新郎新娘打闹,忍不住大笑:“新郎别急啊,还没入洞房呢。”
“司仪快喊送入洞房,新郎都等不及要洞房了。”
司仪哈哈笑了两声才道:“送入洞房。”
闫年一手捂着落溪的嘴,一手揽住她的腰,半拖半抱的把人抱出正堂,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男人的手才松开。
落溪差点憋死,喘着大气道:“你是想结婚第一天就死老婆吗?”
“不许说死。”闫年似乎很介意这个字,冷着音警告。
落溪很想翻个白眼,大哥你还迷信呢。
“不说就不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落溪小声嘀咕了句后问道:“我的房间在哪儿?”
“说了你就能找见?”闫年反问。
能找见……才怪。
落溪挤出一抹假笑:“麻烦年少爷带我过去。”
“你还能笑的更假一点吗?”
落溪当场加深了这个假笑:“这样够假了吗。”
闫年:“够丑。”
丑死你。
落溪腹诽。
“不要偷骂我。”闫年像是会读心术一样。
“没骂你。”落溪睁眼说瞎话:“夸你呢。”
闫年问:“夸我什么?”
落溪:“夸你娶的老婆真好看。”
闫年抱臂冷笑:“对,不仅好看,还好瞎。”
幸好瞎了,不然也要被气瞎。
“年少爷,年少爷,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前院都等着你去敬酒呢。”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打断了两人的斗嘴。
落溪挥手,赶乌云一样的语气:“快去快去。”
“我走了,谁带你回房间。”闫年好整以暇的问道。
落溪看向管家的方向:“麻烦您帮我带个路。”
管家正要满口答应,冷不丁的接受到了闫年的死亡凝视,吓的他立马改口:“抱歉少夫人,前院还忙着,让年少爷带您去吧。”
说完撒丫子就跑。
落溪嘴角一抽,您老听上去得有六十多了,怎么跑起来跟十六岁似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又把视线转回闫年这边。
闫年:“想让我带路?”
落溪点头如捣蒜。
闫年:“你要是求我……”
“求求你。”落溪不等他说完就双手合十,态度虔诚。
闫年:“……你的骨气呢?”
“不要了。”落溪回答的干脆。
要什么骨气啊,不能吃不能喝的,还得在院子里罚站,哪有回房间躺着舒服。
闫年嗤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根导盲杖,往她手里一塞:“自己走,家里就一个管家一个佣人和一个看大门的,没人有空天天给你带路。”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自己尽快熟悉。
落溪也不想总麻烦别人,如此正好,她敲着导盲杖,慢吞吞的往前走。
闫年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侧,目光直视前方,余光却没有离开过落溪。
落溪全副身心都在记路上,没注意到闫年的视线,直到他再次说话,她才觉察到他一直在看自己。
“这是个三岔路口,直走十米是老头住的院子,右拐直走到头就是大门,左拐去我的院子。”
“我们住一块?”落溪晴天霹雳。
闫年反问:“不然?”
“不然分开住?”落溪真心建议:“我这人吧,睡相极差不说,还喜欢打呼噜,磨牙,放屁,实在不宜同住。”
“你以为我要跟你睡一张床?”闫年笑的讽刺:“想的还挺美。”
不睡一张床啊。
太好了。
落溪麻利的敲着棍左转:“之后呢,直行还是再转弯?”
“直行。”闫年没好气的道:“一百步,自己数。”
落溪默默在心里数数,心说闫家这个宅子未免太大了,刚才她已经数了一百步了,现在还要再走一百步,这是住在故宫里吗。
“好好数,别走神。”闫年又看透了她在走神。
落溪暗暗吐舌,重新聚精会神的数起来。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到了。
“推门。”不等落溪停下,闫年的声音又响起。
落溪伸手碰到了两扇门,她用力推了下。
“进去。”
落溪敲着棍走进去。
闫年跟着进来:“关门,插上门栓。”
落溪又摸索着关上门,插门栓的时候不太顺利,因为看不见,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闫年:“你是猪吗?笨死算了。”
咔嚓!
似乎是回答问题般,他刚说完,落溪就把门栓插上了。
闫年一噎,转身道:“跟上,十步。”
落溪甩了甩因为反复插门栓发酸的手腕,慢几步跟上去。
依旧是数到十就停下,等待闫年的指令。
“推门。”
同样的指令,这回不用他再发号施令,进来后的落溪,自觉重复栓门动作。
这次有了经验,她只尝试三次就成功了,颇有点高兴。
“别高兴太早,我的房间里放了很多古董,你要是给我打碎了,我就敲断你的腿,让你又瘸又瞎。”阴恻恻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落溪:……
“打个商量,能不能把你的宝贝古董移出去?”
她真不能保证不会打碎啊。
“不能。”闫年不容商量:“我只带你熟悉一遍,现在右转,走五步。”
落溪深呼吸,认命的转身,数了五步,停下。
闫年:“这里是一张圆形茶几,放着水和杯子。自己试着倒杯水。”
落溪摸索着摸到水壶和杯子,弱弱的问:“水壶里的水烫吗?”
闫年语气凉薄:“烫不死你。”
“烫不死,烫伤了也疼啊。”落溪小声嘀咕,倒的时候越发小心翼翼。
一秒两秒三秒……第五秒的时候,落溪握着杯子的手湿了,茶水太满溢出来了。
温的,不烫。
闫年语气更凉薄了:“就该灌一壶烫水,让你长记性,多大的杯子你倒了五秒还不停下,水缸么。”
落溪羞愧,默默的重新拿起一个杯子,这次在心里数了三秒就停下,水没再溢出来。
闫年哼了声:“房间布局是以这个桌子为中心,向四边散开。前面五步有道屏风,屏风后面是床。后面三步摆了张罗汉禅塌,右边五步是卫浴,左边七步是书桌,书桌临窗,有书架,架子摆的全是古董……”
他似乎嫌麻烦了,一口气把房间的布局和大致位置距离说了一遍,最后丢下一句‘你自己摸索’就走了。
一下子被丢下的落溪下意识的想喊住他,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闫年不是楚京西,就算她喊他,他也不会留下。
再说就算是楚京西,现在大概也不想再理她了吧。
落溪苦涩一笑,摸了摸肚子,宝儿,只能靠咱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