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皇权
皇宫。
金碧辉煌的养心殿内,淡淡的熏香弥漫着整个宫殿,营造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专注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疲惫。
在这个宏伟的宫殿里,一切都显得庄严肃穆。墙壁上悬挂着华丽的字画,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奏折上的内容让他不得不惶恐。
异姓亲王翎王,君淮翎,已经干政多次,置皇帝威严于不顾。
而君淮翎翎手握兵权,掌握三分天下的虎符。
也让皇帝不得不忌惮。
京城人人都知翎王君淮翎的恶名,他手上早已经沾染了鲜血,双手沾满血腥的男人又怎会甘心为臣?
为了皇室之人,为了天下黎民百姓。
翎王,君淮翎,必死。
就在此次狩猎,彻底解决了他。
暮色渐浓,秋风徐来,丹枫如火,红色的纱帘被轻轻吹开,映射出奏折上的姓氏:
镇国公世子:穆漓。
……
镇国公府内。
内室安静的如同一汪死水。
瑾宁已经许久没有找秋棠了,秋棠也明白,恐怕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正值深秋,秋棠沿着蜿蜒的青石小道一路散心。
大清比不上大辰富庶,走两步就到了湖心亭。
杏叶金黄,红枫似火,莲藕池中唯有几点残荷伫立。
道旁的金丝菊开的灿烂,空气中芬芳氤氲。
秋棠却没有任何触动,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却没有任何将要做母亲的喜悦。
她曾说了,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以后正妻娶进门,她就要天天晨昏定省,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秋棠不愿意自身性命交托于她人。
“秋棠,秋棠,秋天的海棠……
秋棠无神地开口,随后闭上眼,纵身一跃。
水花四溅,犹如盛开的花朵般绚烂夺目,而四周却空无一人。
那些原本应该在此处侍奉的丫鬟和侍卫们,此刻都已被秋棠赶出了院子。
秋棠她,不想活了…
她不愿做金丝雀,也不愿承受瑾宁公主的怒火。
现在去找瑾宁公主,跪在她面前,哭着说她错了,求公主留下这个孩子。
她做不出来。
她从小跟着瑾宁公主,一起去大辰当奴才里的奴才,一起去韶光阁当奴才之上的奴才。
她当够了!
湖水荡漾着琥珀色的涟漪,似在悲叹一个生命的离去。
……
南苑。
慕鸢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她手中捧着一杯温水,慢慢的喝着,希望能够缓解自己的不适。
但是她的头依然很沉重,仿佛有千斤重一般,让她难以集中精神。
她的眼睛也变得有些模糊,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和不真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沉,天空逐渐被黑暗所笼罩。
现在已经到了黄昏时分,窗外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慕鸢望着窗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孤独感。
她穿着白色亵衣,红肚兜盖在身上,一言不发。
她并不是呆了,而是在思考着对策。
君淮翎和慕瑾宁刚刚所说的一句话,一个字都被慕鸢听到了,她虽然眼神空洞,可还尚有神志。
周围烧着炭火,试图给慕鸢取暖。
小雀上前:“公主,您别动了,瑾宁公主和翎王已经离开了。”
“瑾宁公主特意说了,您体寒,要多烧些炭火。”
冰洁令已经被喂下,慕鸢只觉得浑身热的慌,思维像被凝滞般,找不到头绪。
她愣愣抬手,纤细白嫩的指尖带着墨痕,她皱了皱眉头。
之前,她突然晕倒,需要宽衣解带,而翎王秉持着尊重离开了,小雀忙着烧水,瑾宁也给她掖了掖被角。
竟然都没有发现她的指尖沾染了墨水。
一股孤独感袭来。
母后喜欢皇姐,父皇喜欢另一个皇姐。
只有自己,谁也不喜欢。
慕鸢轻咬着唇,眸内泛着迷蒙的水雾,低声道:“无事。”
没有人真正在乎她。
也是,瑾宁皇姐这段时间对自己这么好。一定只是一时的玩乐。
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第一世,皇姐都特别喜欢“玩”。
慕鸢只感觉笔尖酸涩,用钥匙从榻边的匣子里取出想要的东西。
匣子里整整齐齐地摆设着几样物品:
有她被册封为“青鸾公主”的皇帝亲笔诏书,还有一只小巧的淡蓝色玲珑香囊,是她亲手织的。
也是她最好的作品。
她虽为有封号的公主,可是没有公主府,没有封地,她这个公主就是个笑话。
……
地牢。
那是一处延伸到地底的入口,从入口往下行几十个台阶,阴森潮冷之气扑面而来,入目乃是一座庞大的地底监狱。
火光摇曳,狭长的牢道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如同一张巨大的怪兽的嘴,吞噬着这一切。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皇帝的锦衣卫和翎王手里的军队明争暗斗多年。
翎王气势正盛,虽与禁卫军并驾齐驱,但论地位,翎王君淮翎比禁卫军统领更胜一筹。
若在路上相遇,禁卫军统领需要主动向翎王行礼。
他黑色的披风划出一道如墨的弧线,他转身坐在了堂中蛟龙盘旋的虎皮铜椅上。
双手搭着铜椅的扶手,朝着面前十字架上血淋淋的身影微抬凤眸:
“下蛊?”
血腥味弥漫着。
细作身上的鞭痕密密麻麻。
子虚将十来跟粘着粘稠液体和碎肉的钢针丢在了旁边,掏出熏香的绸帕慢悠悠地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碾碎了十来根骨头,两根肋骨,一句话也不说,嘴硬。”
君淮翎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旁边的暗卫:“不用说了。”
显然是没有询问出任何消息。
不过也不重要。
君淮翎无论是武功还是医术,都是很强的,何况,医毒不分家。
他,也炼毒。
君淮翎缓步走上对面的男人,在烛火摇曳下,他如同从深渊中爬出的修罗。
此刻,更为瘆人。
他浓密的睫毛轻颤,如同沾染上了寒霜:
“你的手上,有读书人,右手中指上有厚茧,只是,你食指的侧面也有一层老茧。”
君淮翎语气幽森,宛若在说一个故事般。
“你不该招惹大辰的人的。”
那刺客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是不说话,也是牙齿都快被拔光了。
随后,君淮翎凌厉的目光扫向子虚:
“将人送到大清皇帝的宫门口,本王想要人知道,得罪了本王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身后,铁门哐当一声关紧,锁链的碰撞声在空荡的牢狱中回响。
子虚轻轻地将君淮翎身上的披风脱下,拿在手中。
君淮翎叹了一口气,随后眸色深沉:
“竟然敢对大辰的人下手,真不简单。”
“不过嘛,右手中指处和食指处都有厚茧,子虚,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子虚低垂着眸子,十分虔诚:
“回大人,属下愚笨。”
君淮翎叹了一口气:“罢了,不知道也好。”
实际上,左手食指处和中指处的厚茧,不仅代表着苦练弓箭,还代表着得用手指夹刀。
得用两个手指夹住刀的,禁卫军。
君淮翎深吸一口气:
“青鸾九公主乃是大清皇帝的女儿,大清皇帝还对青鸾公主下毒,青鸾公主未免太可怜了…”
“他从来就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
“没错,那不是巫蛊之术,而是另一种让人失去神志的毒,和巫蛊之术很像。”
“麻钱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