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战争宣言（4）
第453话 战争宣言(4)
……咔嚓!
烟雾弥漫的战场。
夜之猎犬刚刚咬死猎物， 正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
除了脖子折断外，这具尸体看起来与普通人类无异。
然而，看到它的眼睛变得血红，皮肤上布满了红色斑点，显然它已经不是正常状态了。
毒人。
没有理智，极其凶暴，一见到人类就会发光并扑过来的怪物。
此外，被这种毒人咬伤或长时间暴露在其皮肤散发出的红色气息下，正常人也会变成毒人。
总体上虽然和低级不死生物——僵尸相似，但其肉体的能力以及散发出的毒气程度已经达到了无法比拟的危险水平。
“啧， 这家伙比那个家伙还要危险啊。”
彼勒斯想起了过去在努贝尔巴格监狱时，同样是囚犯身份的‘西克特·德·利维亚登’。
原本作为利维亚登家族中的恶棍而闻名的他，在‘第一次红色死亡事件’中独自承担了责任，被家族永久除名。
但是。
‘他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血液里其实并没有瘟疫毒素。’
在努贝尔巴格遇到的西克特虽然强大且凶暴， 但仍能勉强保持理智， 并不会传播瘟疫。
直到他被普勒伯中校吃掉之前， 没有人感染瘟疫。
然而， 刚才交手的毒人们不仅强大凶暴， 似乎还能听从特定存在的命令。
而且它们还散布着经过改良的更强传染性的‘红色死亡’， 其危险性更加严重。
‘这么多毒人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呢明明毒药的数量应该有限制才对……’
这些毒人在彼勒斯回归之前就已经出现过。
但在当时，利维亚登家族是如何大量制造这些毒人的秘密始终没有解开。
‘还好有朵蕾丝在这里……’
即使被毒人咬伤或长时间暴露在毒气中， 只要及时得到神官的庇护就不会有问题。
此外，圣女所在的空间由于她散发的神圣力量，红色死亡也无法渗透进来，这也是万幸之事。
彼勒斯再次想到。
提前拉拢朵蕾丝， 并帮助她提升实力， 真是明智之举。
彼勒斯在确认所有覆盖地面的毒人尸体都已彻底消灭后，才转过头来。
密密麻麻的毒人尸体覆盖的地面上出现了巨大的坑洞。
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那是一个由八个巨大齿痕组成的印记。
彼勒斯暂时陷入了沉思。
‘自努贝尔巴格之后， 我对八式的熟练度确实有了显着提高。’
在经历过深渊之水后，彼勒斯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八式， 没想到还有进步的空间。
彼勒斯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更加谦逊地对待剑术的熟练度。
卡因科索的话没错，九式的壁垒就在那里，活着是无法跨越的。
[你可能生前无法达到这一境界。九式的领域在死亡的门槛之外。]
[要达到十式，必须死而复生。我也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所以至今停留在九式。我已经死了，如何复生也许我永远无法达到十式。]
传说中只在暴风雨之夜出现的小岛， 或是雨后出现的彩虹。
看得见却永远无法触及， 但确实存在的九式境界。
‘真的只有死后才能跨越那道门槛吗’
即使是极致的境界也有高低之分。
在那深层的世界中，显然存在着‘极意’这样的东西。
彼勒斯从被关进努贝尔巴格监狱起，就一直在为此苦苦思索。
正在这时。
[啊啊啊啊——]
一声怪叫打断了彼勒斯的思绪。
一个女孩从尸体堆中爬了出来。
看起来不到十岁的稚嫩面孔。
转头一看， 只见一个满身红斑的毒人正喷射着瘟疫雾气。
“…”
看到用牙齿和指甲扑来的女孩，彼勒斯一时闭上了嘴。
她的脸庞与记忆中的某个人极为相似。
‘妮姆菲特( nymphet)’。彼勒斯想起很久以前在孤儿院做志愿者时遇到的小缘分，伸手抓住了女孩的脖子。
……咔嚓!
原本粗暴挣扎的手脚无力地垂了下来。
即使死后仍在痛苦中挣扎的女孩终于找到了安息。
彼勒斯就这样不断转移战场， 消灭了无数的毒人。
刚才的女孩是这次暗杀行动的最后一猎物。
彼勒斯看着毒人附近的车辙痕迹、半毁的马车和破碎的水壶， 点了点头。
‘……果然。他们是在瞄准通向托奇卡的补给线。’
每条运送水源的道路上都有毒人埋伏。
看来利维亚登家族已经开始正式施压这边的托奇卡了。
最近内战各地毒人的消失显然是某种不祥的征兆。
‘也许不久后全面战争就要爆发了。’
托奇卡即将发生的战斗规模和层次可能比帝国各地的大规模战争要小。
但这只是普通人的看法，恶魔们可能已经逐渐察觉到这里是危险分子的聚集地。
无人关心也无人支援的边陲之地。
但谁又能预料到这里将是决定人类存亡的最后一战的起点呢
彼勒斯闭上眼睛，回忆起回归前的事情。
利维亚登家族曾率领无数毒人军队包围过托奇卡。
声称代替失去管理领地能力的家族管理领地是大家族的责任和权利。
随后发生了领地之战。
说是领地之战，其实规模大得如同国家间的战争。
战争初期，联军明显占据优势。
因为在前线， 巴斯克维家族的剑士与米尔格的魔法师们以惊人的气势粉碎了敌人。
当毕生只知战斗的巴斯克维家族七伯爵和七骑士团，以及一直被认为只是幕后老者的长老院的老练猛兽们出战时，敌人就像风中的蜡烛一样被一一熄灭。
米尔格的核心力量——名堂的魔法师们，以及隐秘的力量——暗堂的魔法师们联手，其协同效应也极为惊人。
完全吸收了唐吉诃德家族和厄舍家族的莱维亚坦家族，面对这些猛烈的攻势也不得不退缩。
胜利的天平正向我们这边倾斜。
‘……然后那件事发生了。’
劫火之季。
整整150天，每天都不停地下着火雨，火焰的洪水。
这场灾难导致了人类98的灭绝， 漫长的雨季， 灾难的季节。
给人类联军带来最大且最可怕损失的恶魔们的终极武器。
无数烧焦的尸体形成了一片血红的地平线，整个天空都在燃烧，彼勒斯的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轰隆！
远处的天空变得越来越暗。
带着令人不安的红色光芒的云层，连闪电也显得阴郁。
极毒暗家莱维亚坦的本家所在之地。
那些乌云下肯定聚集了大量的敌人，因为他们从各地战场陆续回归。
“…”
彼勒斯绕着莱维亚坦家族的本家走了一圈，但无法突破那铁桶般的防御，只好转身离开。
他试图查明他们是如何制造出如此多的敌人的，但最终失败了。
‘不过，得知敌人正在集中到一个地方，这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
现在必须回到基地，为即将到来的大空袭制定对策。
‘虽然有朵洛雷斯在，可以稍微推迟对红色死亡本身的担忧……但单纯的战斗兵力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只能相信托奇卡堡垒的防御力， 一个士兵足以抵挡百人。
在托奇卡坚固的城墙外，红色死亡的恶灵们将上演疯狂的面具剧。
瘟疫肆虐的土地上，如今城堡内外已是两个世界。
现在所有人都必须以圣女朵洛雷斯为中心，坚守在城堡内， 绝对不能出去。
彼勒斯也打算完成这次潜行后返回托奇卡，紧闭城门，坚守阵地。
“…”
在迈出脚步前，彼勒斯久久凝视着那不动的少女冰冷的身体。
未来还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死去呢
如果灭亡的时代来临， 死去的人数会比幸存者更快增加。
更多无辜的、无知的、无罪的、纯洁的人将会死去。
不，更确切地说，绝大多数的普通市民， 他们适度理智、适度自私、适度善良、适度有良知，都将灭亡。
呼——
彼勒斯将火柴扔在刚刚死去的少女和其他敌人的尸体上。
不久， 一股焦臭味弥漫开来。
在这片因干旱和饥荒而污秽的土地上，小小的火苗迅速蔓延， 带着强烈的愤怒，仿佛要烧尽整个世界。
确认众多敌人的尸体被焚烧殆尽后， 彼勒斯终于转身离去。
夜晚的猎犬归来了。
回到专为防御和坚守设计的天然要塞。
回到同伴们等待的托奇卡。
回到最后的激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