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的故事
地上的少女抬头看着帝尊，眼里满是哀屈。
“帝尊，莫要让这妖女骗了去，她可是敢在诛仙台闹事的第一个人，即使您惜才，亦不该留这么一个祸害。”神刑司司长说道。
“你是觉得本尊在徇私？对一个差点就要杀了本尊的人？”帝尊的眼神凌厉得扫过他。
神刑司司长垂下头，没继续说什么。
帝尊走到兮若云面前，他蹲下，将少女的下巴抬起。
她被迫抬头看向那双与初承殷极像的眸子，眼里满是骇浪，手上的力度又加了几分，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的下颚骨捏碎。
“承殷一心向你，你与琉影有纠葛便罢了，为何你与那伏幸，还拉扯不清。”帝尊说完就将手收了回去。
兮若云强忍着身上的不适，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参见……帝尊……”声音小的只有离她最近的帝尊才能听到。
“是我……让……帝尊……受伤。”
帝尊皱起了眉头，不知怎么又发出一声叹息。
“你与本尊，均是受到了伏幸的毒手，本尊内核受损，也是因你而得救。”
帝尊凝视着兮若云的双眼，静静地，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上一世，本尊是死在你的手中……”
兮若云睁大了双眼，上一世，没有救下他，帝尊是重生之人？
知道兮若云满是疑惑，帝尊将她扶起身，对身边的神刑司司长说道：“雍常，明日本尊会将真相公之于众，对于你的失职……自行领罚。”
神刑司司长恭敬的行礼，等帝尊带着兮若云离开，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夏竹年他们本想跟随前去，兮若云回头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其实他们也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不知她怎么忽然觉醒了金品仙骨，但也让夏竹年清楚的感受到了差距，一个几乎没有基础的人，拥有了绝世仙骨，也是碾压他的存在。
剩下的人们也都面面相觑。
他们看着兮若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世间能觉醒金品仙骨的，只有历史上的尊者，初承殷和初承临两兄弟就是。
这凭空冒出来一个兮若云，实在不知道是否需要尊称她一声仙君。
总归帝尊也没有给出明确的诰命，在大家悄悄讨论着。
诛仙台上的人也都慢慢散去，等着收明天的真相。
夏竹年先回去找觅听双说起这件事，好让她安心。
夏薇歌则守在了天梯附近，凡人下界的必经之处，她在这里等兮若云。
另外一边，帝尊将兮若云带到了寝殿中。
“先喝杯茶吧。”帝尊挥了挥手，茶壶中的茶水自动续满，周边的侍者也都一一下去。
“帝尊方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兮若云紧张地问道，双手还紧紧揪着自己的白裙。
“那便同你说一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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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醒过来时，就看到初承殷一头白发，坐在他床边，样貌很是苍白凄惨。
“你……”帝尊看着他这副模样，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兄长无需担心，我已将魂玉交了出去，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说完，帝尊正坐：“我什么都应你，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何做到如此地步？”
初承殷沉默半晌，才开始说起一个故事……
亦或只是他的一场梦……
他亲眼看着自家兄长死在新婚之夜，无力承受。
他走到诛仙台中，问着那女人，为何如此……
那之后。
整个仙界动荡，每个人都想让他继帝尊之位，但是他一直心不在此。
他在宗阳大殿座上，跪着像是失了魂。
整整七日，他消瘦了一圈又一圈。
在那女人伏诛之日，便是他继位之时。
他从自己的藏品中，拿出那一枚，先前从兄长身体里取出的透白晶石。
若不是他执意将晶石取出，兄长也不会遭遇此劫。
“凝婳石，你便是为了这个而来吗？”
“那便毁了它，所有人都无法再染指。”
行刑结束后，他冷眼看着那女人消散，将手里的晶石捏碎，鲜血滴落地面……
随后凝婳石碎片带来的反噬，似乎要将他的心脏撕碎。
当他再睁眼时，自己躺在药王谷中。
“我……死了吗？”
他看着自己身边的陈列，与自己印象中似乎有些不同。
踏出谷中，他看着周边的环境，似乎也有些改变，像是……重生，回到了过去。
他惊喜的回到仙界。
宗阳大殿上帝尊还坐在主位上，他抬眼看向身边的初承殷。
“怎么了？怎的舍得回来看我了？”
初承殷本想拥上去，但他已经与兄长阔别许久，又像是一场梦，他顿了下，还是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兄长无碍便好。”
“说什么呢……”
他反应过来，别人根本不会知道他是改变了时空之人，所以他将这个秘密隐藏了起来。
“无事，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
初承殷对他耳语几句，之后他所说的事，都在未来一一应验了，帝尊才对他言听计从，并感叹道：有个脑瓜灵光的弟弟真不错。
初承殷特意去寻沈双双，那个他给了《赤玄药典》的人，他知道凝婳石此时就在沈双双身上。
但当他赶到他们的居住地时。
只看到路边奄奄一息的小猫觅尘，上一世中，觅尘就这么曝尸荒野，最终成了一捧黄土。
他将觅尘抱在怀中，说着：“可怜的猫儿，怨我。”
就这么过去一段时间，基本上觅尘的伤已经痊愈，只是这双眼，连他也没有办法完全医治好。
初承殷在一开始就寻到了沈双双的方位，但是没有轻易上前取走碎片。
他知道，从一个普通人身上取走，就是害了她的性命。
沈双双与觅尘的纠葛，说白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真不好插手。
直到有一天，沈双双病逝了，当他赶到想要收回碎片时，已经消失不见。
至此，他暂时失去了碎片的下落。
谁知那觅尘不识好歹，自己辛苦救了他，居然还想着那个伤他如此深的女人。
他冷冷的对觅尘说：“她伤你那么深，你应该离她越远越好。”
最后沈双双的死讯，还是传到了觅尘的耳中。
初承殷不忍他寻短见，亦或是不忍她好不容易将这小猫救回来而寻了短见。
只能告诉他觅听双的消息，并将弘净也带了过来。
他在湖心亭中叹气：“兄长也好，觅尘也罢，真的能爱一个女人，爱到愿意为她赴死吗？”
他不懂……
直到两年前，他在桁山中，遇到了兮若云。
他刚采完药草，正要回去，就看到一个小身影坐在荒山中。
朝她走来，蹲下看着她，他的长发飘逸，发丝跟随着风的方向，轻轻抚在兮若云的脸上。
而他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那一年，躲在帝尊身后的少女。
初承殷的心底响起一个声音：“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