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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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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姓氏,名字也是在贫民窟看到一只瘦弱的瘸腿狗被孩子们拳打脚踢骂作“败犬”时来的,那只狗的皮毛是黑色的,右后肢的位置是斑驳黑中带粽的颜色,瘦骨嶙峋,肚子是瘪的,被石头砸出来的伤口在流血,狗的眼睛水汪汪的,像两颗果肉紧实饱满的葡萄。

    我有些惊奇。

    狗这种生物再机灵说白了也只是动物而已,凭借本能生存,无法判断眼前的利益是不是为了捕获它将它杀死的陷阱。如今这不就是么?为了小指节大小的一块硬面包,靠近假意对自己示好的人类。真是个傻瓜,他们只是为了吃你的肉啊……

    所以,狗这种动物,竟是会哭的吗?我不知道它是伤心自己被欺骗,还是伤心自己就要死去了,狗是会对死亡敏感的动物,又或许两者皆有。

    人类自诩站在生物链顶端,是因为认定拥有感情的人类才是最强大的,人类拥有团结、智慧,拥有数不清的优点,最最重要的,是人类拥有感情,所以才区别于动物,凌驾与世界所有生物之上。会哭的狗,不就跟人类一样了吗?换句话说,人类就是会哭的狗。

    那只狗死了,被扒掉皮毛之后,肉与内脏被分食,血液也被喝的一干二净。毕竟这里是贫民窟,都是些脑子里的理智被饥饿毁灭得一干二净的家伙,也难说他们有没有对同类下过手。自然界的猛兽为了活下去会袭击同类,胜利的一方会吞食败者的血肉作为生存的养料,人就是这样的猛兽。在贫民窟,人与动物的界限不再明晰。

    像人的狗死去,像犬的人活着,这就是我所生活的世界。

    我的名字是飞鸟。在狗死掉的时候,我心想,我要离开这里,我要飞到天上去,我要成为一只挣脱牢笼的飞鸟,飞向自由——

    我从未思考过没有脚的鸟飞到天空该如何落地,但首先,我要飞上去,飞到天空之上,与白云一样成为蓝天的背景图。

    「姓名:飞鸟

    称号:无

    性别:女

    年龄:13岁

    出生地:擂钵街

    父:不详

    母:不详

    体力:2(比婴幼儿强十倍。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觉得这是在夸你吧?)

    智慧:7(超过了普通人的5,刚好可以看到事物阴暗面的指数,对弱小的你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异能力:飞羽(天上会凭空出现很多鸽子的白羽毛,适合用作求婚场景,如果遇到敌人,说不定适合挡住敌人的视线,逃跑的时候可以多跑两步。)

    人设:出生于贫民窟的孤儿,能顺利长到13岁一定有非常了不起的本领吧?青春期的女孩子同样是叛逆期的女孩,你从河里捞上来过一个浑身缠绕着绷带的可怜少年,从此念念不忘,你发誓,你要找到他。

    游戏开始,请自行探索。」

    烂俗的游戏开场动画,不同于手机电脑屏幕上看到的,画面直接映入脑海。画面中,名为飞鸟的少女穿着一身沙色长裙,头发的长度到肩膀,发尾参差不齐,她的眼睛是用浓墨描绘过的灰棕,看起来像个没有情绪的漂亮人偶。

    人偶被盯上了。在擂钵街,这个年纪的少女可以被卖个好价钱,奔逃中,人偶力竭,身前是河流,身后是追兵。

    这是山崎雪落的游戏开场。面对眼前的场景,山崎雪落陷入沉思。她记得,这个少女攻略游戏,她选择的是简单模式?

    按照正经游戏流程,策划是不会让主角开场死掉的,否则怎么从游戏体验极差的玩家手里骗到钱呢?所以,大概率接下来会出现第一位可攻略角色来助她打破困境。

    “等一下。”山崎雪落面无表情,比常人颜色更深的眼眸望向追捕者,叫人分不清她视线的落点,反而令追捕者升起忌惮之心。追捕者有两个,其中一人体型壮硕,而另一人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两人在山崎雪落出声后谨慎停下,相互对视一眼,由年少的那个轻轻靠前一步,那个人放松身体,脸上带着笑意,竭力表达自己的无害,“你别怕,晚上的擂钵街太危险了,我们只是想保护你,别再后退了,不然容易掉下去。”

    “啧。”山崎雪落发出不屑的声音,双手抱胸,像是在等待什么。过剧情的时候,山崎雪落不介意和送经验的npc聊聊天,“我说你啊,这么蠢是怎么长大的,我看起来智商十分低下吗?不过说起来有句话是这样:‘女人越好看就越蠢,智商与容貌是成反比的。’你该不会是听过类似的话,所以觉得长的漂亮的女孩子都很傻?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这样以为吧?”

    不远处正准备见义勇为的橘发少年在听到连续三个“不会吧”之后,脚步一顿,然后缓缓缩回。他有些不确定地想着,语气这么自信,她应该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吧?但是为了避免自己判断错误导致不好的结果发生,橘发少年还是好心地停下,静待事情发展。

    两人组中的少年面部表情抽搐一瞬,很快便重新牵起嘴角,恢复笑容,劝诱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你呀?”少年说着试探性往前走了一步。他已经拿出了自己的诚意,面前的“优质货品”走投无路之下只能相信自己了吧?哪怕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他不信这种弱小的女孩儿敢跳进河里,要不是怕不小心让“货品”损伤,卖不出好价钱,他怎么会浪费这么多口舌。

    “鹤田,说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她跑不掉了。”个子高壮眉骨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说道,布满粗茧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后来居上向山崎雪落逼近,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傲慢自信,“抓到她,然后卖给港口黑手党!现任的首领可是到处搜索这种漂亮女孩当玩物,傍上港口黑手党,我们的未来就不用害怕别人抢劫或者饿死了!”。

    游戏画面逼真,如果不是山崎雪落的视角内还能看到代表对面两个npc头顶表示敌对阵营的红名,恐怕已经吓得要直接报警了。游戏模型再逼真,说白了也只是假的而已。

    山崎雪落嗤笑一声,讥讽的表情配上那双看不出情绪的幽暗眼眸,无端叫人心生恐惧。头顶【鹤田新造】与【松山路边】的两个npc脚步同时定在地上,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忐忑。他们追捕的一路,这女孩虽说逃跑的速度不错,但也只是一只被猫追杀的耗子,一直逃到死路停下,那女孩的气势与刚刚逃跑时截然相反,那副有底气的样子,不得不叫人心生警惕。

    这个优质“货物”说不定只是引诱他们前来的诱饵,在擂钵街,这种黑吃黑的事情很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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