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现实
在褚寒的逼迫下。
王玖只吃了一个冰激凌就被带到了姜黎眼前，此时她身边站着一个五官有些纤细的男警官，不见程诚的身影。
“姜sir。”
王玖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姜黎看他一眼，对着不远处的长椅指了指。
“去吧。”
正午阳光不再似早晨般温柔，单单多照耀一会儿便会将深沉的睡意偷偷塞进人的躯壳之中。
王玖踩着干净的石板路一路走去，长椅上的男人穿着一件有些旧但依然干净的灰黑色西装，正仰头不知看着什么。
王玖也没在意，在男人身边坐下，一起叉开腿仰头看天。
过了一会儿，男人率先开口：
“你在看什么？”
“在看那朵像烤肠的云彩，它好高啊……”
“……”
“你又在看什么？”
“我在看……迫近的危机，有无穷无尽的外来者与数量极少的原住民，它们将在执棋者手中上演一场荒诞而盛大的喜剧，最终只有少部分仆从能够从执棋者手中得到一丝施舍，并顺势分裂为走狗与小丑。”
王玖笑了一声。
“看的那么远，现在还不是要被人当共犯抓起来？”
于承志摇摇头：
“不，这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保护。”
“那你儿子怎么办？”
男人沉默了几秒。
“我已经将他妥善安排好了，是个安全的地方。”
“嘶——”
王玖揉了揉脖子，低下了头，
“一个两个都从这当谜语人，要不是还有点儿意思，谁愿意陪你们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再说了……我看着很像是能拯救地球的圣母吗？”
于承志终于将仰着的脖子放下来，转头看向王玖。
“那就不说远的了，王玖。”
他的眼神很亮，下巴上的胡茬泛出微微的青色。
“老林……建国的事情并不是特例，一切的起因都是5年前的那件事，你要记住：
“一切的现实，都有迹可循。”
王玖乐了，伸手拍拍于承志的肩膀：
“那照你这么说，我呼啦一下子从你身上穿过去了，这里也是虚拟的世界呗~”
于承志也笑了：
“那可不就是嘛。”
王玖有着一瞬间的恍惚，他仿佛看到眼前的男人身后有一轮散发着紫色光芒的法轮在缓缓转动。
他也伸出手拍拍王玖的肩膀，手腕上露出一条编织有些粗糙的五彩绳：
“好了，上面那十一个家伙还看着呢，我就不啰嗦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无法处理的事情，我在这里最恐怖的游乐设施里藏了一个小东西，说不定能帮到你。”
“噗嗤。”
王玖毫不避讳地嘲笑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总给他一种两人已经认识好多年的熟识感。
于承志有点郁闷地站起身来：
“可别瞧不起已婚男人啊，小子……”
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一根烟然后打了个响指，指尖一闪即逝的火苗将烟头点燃。
“……我们可都是进过坟墓的人啊。”
他对着王玖眨眨眼，拎着手中破旧的公文包走向了树下的姜黎等人。
王玖对着他背影挥了挥手。
直到对方带上银手链与姜黎等人一起消失在远处，王玖依旧半靠在椅子上，手中时不时打个响指。
“走了。”
王玖没动身，而是一脸伤春悲秋的做作。
“老褚，我觉得这个世界好悲凉……”
褚寒递过来一朵巨大的粉色，
“……但是幸好有。”
“走了。”
“来咯来咯~”
王玖一个翻身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口小口撕咬着边边。
褚寒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走在前面。
“老褚。”
“嗯？”
“你那个是什么味儿的？”
“薄荷。”
“给我尝一口呗~”
“不给。”
“我用草莓的跟你换！”
褚寒看了一眼被王玖咬的坑坑洼洼的粉色大球，冷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不换就不换嘛……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坐海盗船。”
“老褚你……”
“嗯？”
“……其实是个好人吗？”
“……闭嘴。”
……
太阳西斜，经过了海盗船→小吃街→大摆锤→小吃街→打气球→小吃街→鬼屋→赔偿工作人员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小吃街→云霄飞车的旅途，褚寒差点绷不住自己的人设了，走路都有点儿发飘。
王玖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手里拎着章鱼小丸子和足有半米长的肉串一边走一边看。
“到时间了。”
褚寒看了看表，喝了一口凉水冷静一下。
“再晚些回去没有公交了。”
王玖点点头，一脸出去溜足了的哈士奇样子，咔哧咔哧地连红柳串子和肉一起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临出门前，王玖转过头，对着门口的监控摆了摆手，这才跟上前面褚寒的步伐。
两人身边走过不少一团和气的一家三口，还有顽皮的孩童指着王玖大叫“魔术师哥哥”。王玖回以善意的鬼脸，把孩子逗得哇哇直叫，然后被褚寒在脑袋上敲出一个爆栗。
惹得一家三口都笑了起来。
褚寒看着身边用小丸子把嘴巴撑的鼓鼓囊囊的王玖，清冷的面容上也浮现了一丝笑意，但是转眼又暗淡下去。
看向王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要是你没有得那种病……
该多好啊……
“老褚！！！”
王玖一声将褚寒唤回神，那只哈士奇就站在公交站旁边的梧桐树旁边，一眨不眨地盯着树上的某个地方。
“来来来……”
快走几步的褚寒跟着王玖的眼神看去，垂下的树枝上，一片格外独特的叶子上写满了娟秀的字句。
“等这片叶子落了，我们就结婚吧！zch！”
这片叶子已经黄了大半，但是茎处依旧翠绿。
王玖伸手“吧嗒”一声将其直接摘下，
褚寒：“……哎？”
王玖嘿嘿一乐：
“今天就让他们原地结婚！！！”
转头四顾，把那片叶子夹在了公车站牌的缝隙中，是恰巧路过的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褚寒推了推眼镜，在心里给这个zch和他\/她的爱人道了个歉，一抬头看见王玖又在旁边大呼小叫。
“来了来了！”
斑驳的夕阳阴影中，一辆亮着“12”路的公交车缓缓驶来，摇摇晃晃间仿佛承载着不少的梦想与回忆。
所以显得厚重而老旧。
他看了一眼时间，17点05，一个小时的车程，
“刚好回去吃晚饭。”
王玖在旁边落座，吸溜一下口水。
“听说今晚是炸酱面诶。”
“你怎么知道的？”
王玖挠挠头。
“因为早上和面和的太多了，所以食堂的叔叔阿姨们是这么说的来着……”
早上……
和面……
所以还是你小子干的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