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逆不道
“西楚国破,我的家人都死在了那场战役。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一次偷东西偷到了古老头头上,他摸了我的骨,觉得我资质不错,就把我带在了身边。”
“后来我们几经辗转去到了镇西侯的封地——乾东城,在那里安顿下来。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想不通,古老头为什么要去乾东城?镇西侯又为什么对我们视而不见?”
“我们住在一座荒废的别院里,他在院子里设下了迷幻之术,外人进不来,我也出不去。
他教我练剑,西楚剑歌。我大概真是天生练武的奇才。西楚剑歌古老头演示一遍我就学会了。”
“那时年龄小什么都不懂,又是待不住的年纪,练剑枯燥乏味,隔着墙听到外面有小孩子的声音,就也想出去看看。”
“可院子里有迷幻术根本就出不去,怎么办呢?我开始偷学迷幻术,发现迷幻术可比练剑有趣多了。
没过多久我就彻底掌握了迷幻术。每每在古老头闭关的时候,我都会偷偷溜出去。”
“外面的世界可真精彩啊。到处都是人,遍地都是好吃的。比那个开满桃花,却宛如一座坟墓的别院好玩多了。我还养了一条流浪狗,我觉得它跟我很像。”
“我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可正是这份聪明,使我做事没有长性。学会的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兴趣。”
“我需要新的兴趣,最好是能够长久一点的,来填补我内心的孤独。我找到了,药人之术。我开始偷学药人之术,并沉迷其中。”
“某一次我偷偷外出,和小灰联手去偷一个客人的鸡腿,小灰就是我养的那条流浪狗,结果被客人发现,小灰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
“我伤心气愤之余,对小灰使用了药人之术。小灰发了疯,失去了理智,变得十分狂躁,见人就咬,好像一只怪物。最后还是巡逻的士兵发现才将它杀死,并一把火烧掉。”
“当天回去,古老头就对我发火了。他知道了我偷学药人之术的事情,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至今想起来,那一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要废掉我,赶我走。”
“我终于感受到害怕并后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离开他,我不知道该去哪。”
“最后也没能让他回心转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废掉我,只是把我赶出了别院,让我立刻离开乾东城,再也不要回来。”
“他以师父的身份对我下了最后一个命令,他不死,我不许在江湖上行走,不许使用他的剑术和秘术。说完这句话,就跟我解除了师徒关系。”
“这就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再无隐瞒。”
林惊天说完,两人久久不语。
当初烟凌霞跟剑仙雨生魔比武,身受重伤,是路过的林惊天救了她。
烟凌霞见他骨骼清奇,是难得练武的材料,又苦于这辈子无法战胜雨生魔,就想着培养一名优秀的弟子,继承自己的衣钵。
只要自己的弟子打败了雨生魔的弟子,硬算下来,也算是自己打败了雨生魔。
朝夕相处下来,烟凌霞发现了林惊天身体的秘密。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竟修习了药人之术,还师从西楚儒仙古尘。
当时林惊天向她隐瞒了迷幻术和西楚剑歌的事实。
烟凌霞一心都扑在刀法上,根本无心关心药人之术,唯一的遗憾就是林惊天不会西楚剑歌。
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起。
两人的关系愈发的融洽,也愈发的像一对师徒。
烟凌霞对林惊天十分满意,如果不是后来这小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烟凌霞:“这么说药人之术和迷幻术是你偷学的?”
林惊天:“嗯。小的时候不明白,古老头为什么只教自己剑术,不教这两样?
为此还怨恨过他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诡道之术留存于世。”
诡道之术奇诡,一旦传到江湖上必将引起腥风血雨。
迷幻之术还好,如果药人之术落到心思不正的人手中,其带来的危害可想而知。
烟凌霞想到古尘给林惊天下的那个命令,现在古尘死了,那林惊天是不是……
怪不得之前自己让他到江湖上走走,他总说不到时候。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烟凌霞:“现在古尘死了,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烟凌霞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有些心慌。
就连她自己都诧异这种下意识不受控制的情绪。
她把这种情绪归咎为单纯替林惊天感到担心。
毕竟他身怀药人之术,一旦落到江湖上必将引起四方云动,成为众矢之的。
林惊天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许久,扭头看向身旁的烟凌霞,白皙光滑的侧脸美的令人移不开眼。
“你要留我吗?”
“如果我要你留下来,你会留下来吗?”
“以什么身份?”
林惊天的心提了一下。
烟凌霞心头一跳,握紧拳头。
她知道林惊天想要什么答案,可她给不了,也不能给。
“师徒!”
果然还是这样。
林惊天笑了笑,“我不需要师徒。师徒关系可绊不住我的脚步。你能拴住我的唯一理由只能是嫁给我,给我生孩子。”
“你……”
烟凌霞恼羞成怒的扭头看向林惊天,可在他灼热目光的逼视一下,仅是片刻就溃不成军,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我……我是你师父,你说这话简直大逆不道。”
以往听到这话,烟凌霞定是一个冰冷的目光甩过去,冻得林惊天三天三夜不敢露面,露面还得接受一顿暴打,顺便到湖底来个三日面水思过。
但是现在……
烟凌霞越来越像个有血有肉的女人了。
林惊天很开心,“我大逆不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烟凌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气氛在这遍地粉色的渲染下变得古怪起来。
过了一会儿,林惊天又声音低沉的说道:“老女人,我要走了。”
以前她巴不得林惊天出去,好让全天下都知道她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徒弟。
现在,她又不想他出去了。
可要彻底拴住她,就只能……
烟凌霞抿紧嘴唇,表情出现了一丝挣扎。
“听说叶鼎之去了北离,等我打败叶鼎之,你就可以去雨生魔面前炫耀了。”
“听说北离稷下学堂李先生是天下第一,一人一剑打的南诏无人敢练剑,等我挑了他的徒弟替你正名。”
“以我的资质用不了十年,大概三五年实力就能超你。那时候你就算是不嫁给我,也不成了,我可以用强。你知道的,我向来大逆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