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去雷峰塔下看看,那有嫁妆
方腊决定拼着走火入魔、经脉尽断,今天也得揍这小子一顿!
太他妈气人了!完全没把自己这个大舅哥放在眼里嘛
“咦?大舅哥”
脑子里突然回放了一下这个词儿,方腊那口气突然就泄了。
“不知不觉我也承认了吗?”
不过以他的性格哪肯在嘴上服软,咬着牙问道:“宋军只怕马上就要攻城,你要怎么出城?”
“这就不劳大舅哥操心了!要有其他话要交代没?没有我可要走了!”
方腊见这个混蛋果真已经抬起了脚,狠狠磨了两下后槽牙:“有机会带着百花一起去雷峰塔下看看,是我对不起那些孩子!”
武从文听他提起这事儿,表情立刻冷了下去,看着他说道:“你不用故意说这些屁话!你是你、她是她,我分得清楚!”
方腊却没再发怒,反倒像是放下桩心事般对妹妹说道:“百花,跟他走吧!无论发生也别回来。”
“哥”方百花泪如雨下。
方腊狠心不再去看妹妹,瞪着武从文道:“记得去看!那里有我妹子的嫁妆!还有,百花必须是平妻!”
武从文停下脚步,将泣不成声的方百花搂得更紧,叹了口气对方腊说道:“突围吧!向南,别想着反攻,往大山里钻的越深越好!”
说罢腾出只手丢给他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然后大步出门而去。
尽管不齿方腊的为人,可对方终究是方百花的哥哥,他还是没能彻底狠下心来。
虽然那瓶体力恢复药剂未必就能解毒,看对方命硬不硬了!
城中已经大乱,到处都是喊杀声,丹绮竟然没走,这让武从文很意外。
不过他从文那张嘴实在是贱,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难得啊!丹花魁居然没跑!”
丹绮反唇相讥:“你以为世间只有你重情重义啊?小女子不才,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随即看看武从文怀里的方百花,撇撇嘴说道:“武公子还真是个要美人不要命的多情种子啊!”
面对如此调侃,方百花却没有丝毫反应,缩在武从文怀里神情呆滞。
武从文也没心思和她多斗嘴,抬脚就往揽翠楼方向走。
丹绮却伸手拉住了他,语气严肃中带着点儿焦急的说道:“城西的官军已经开始攻城,地道怕是走不了了!”
武从文停下问她:“然后呢?”
这倒把对方搞愣了,下意识问道:“什么然后?”
武从文看着她不说话。
丹绮眼睛一转笑道:“差点儿忘了,你怀里抱着圣女呢!要不咱们去南门试试?看守将会不会放你这个驸马出城!”
武从文转身就往北走,嘴里骂道:“别尼玛废话了!路上赶紧把备用计划说清楚!”
这夜,临安城再次易主。
一群黑衣人突袭了东门,而本应守在那里的方杰却并没有出现,士卒里也没有老营精锐,全是起事后前来投奔的各路杂兵。
城外宋军似乎也早有准备,同时在四个方向发动了攻击,不让守军有余力支援东门。
梁山军仍为前锋,率先突入东门,随即便与方腊军展开了惨烈的巷战。
王禀故意等了一个时辰才率西军精锐进城。
可自古巷战都是最难打的,只要防守的一方肯死战,进攻一方便得付出巨大代价。
方腊军打得很勇敢,只是无论战斗技巧还是武器装备都比不上对手,相互之间还缺乏配合,貌似并没有统一指挥。
即便如此,王禀也没能如预想那般一路平推。
等他杀到原两浙路制置使府衙时,哪里还有敌酋方腊的踪影?
正要下令全城搜捕,突然有传令兵来报。
“禀王将军,有一支贼军自南门杀出,击溃城外我军后破围而走!”
王禀一惊,赶紧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前。”
王禀顿时大怒:“为何早不来报?!”
他瞬间就能肯定,敌酋方腊必定在那支队伍里,而一个时辰前自己还没进城!
传令兵讷讷不敢言。
王禀见状叹一口气,不用对方回答他也知道原因。
童贯好揽权,军中无论何事均须先报到他那里,之后后才会酌情下传,即便是紧急的前线军情也不例外。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就因为这个,在和西夏人交战时不知错过了多少战机!
王禀不敢表现出丝毫对童贯的不满,只能恨恨的问道:“南门的人呢?连一个时辰都挡不住?”
传令兵闻言也松了口气,跪在地上答道:“贼军突然出城,我军猝不及防,苦战之际,背后江上出现十数艘大船,下来数百人从后突袭,城南军便溃了”
王禀仰天长叹,知道这头功算是没了!
而且接下来的仗,有得打了
丹花魁的备用计划很简单,就是出北门走水路过运河,武从文曾经想过的路子,只是没能实施罢了。
当夜过河自然是不可能的,运河上全是宋军战船,任何从临安方向来的船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场被击沉或者俘虏!
不过临安整体呈南贵、中富、北贫的格局,北城墙是沿着大运河修建的,墙内墙外密密麻麻全是棚户区,住的大都是漕工、挑夫、脚夫之类靠运河吃饭的贫民。
在这种地方藏个把人太容易了,就是大军过筛子都不一定能找着!
丹花魁直接领着武从文和方百花去了一处“安全屋”,从外头看就是个破烂窝棚,内里却布置得井井有条,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
三人直接把门封死,一连三天吃住全在里面。
第四天上午有人敲门,短长结合很有节奏。
早换了一身粗布衣裳的丹花魁没有立刻开门,直到来人敲到第三遍,才隔着门对了几句切口。
方百花的状态很差。
她之前受的是外伤,虚弱是因为失血过多,体力恢复药剂正好对症。
但外伤好治、心病难医,几天过去精神始终很糟。
武从文将她背在背上,只披了块破布权做遮掩,跟着丹花魁一路来到了码头。
运河上的战船少了很多,对来往的船只依然实行管制。
说是管制,其实就是收钱。
他们上的是条漕船,离岸时先交了笔“下水钱”,向西没走多远转向北方时又被收了笔“出港钱”,然后就彻底没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