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何为免疫
等这些流民全部换好衣服后，苏寻雁和谢临二人开了张药方让下人去抓药，如今他们能做的只有稳住病情。
许是那小女孩太过可怜，苏寻雁对那孩子生了恻隐之心，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模样，她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小宝，穿上新衣服就要乖乖吃药，不能用手乱抓身上的伤口知道吗？”
小女孩懵懂地眨眨眼睛，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生气。
这时，胡大人带着几位御医赶过来，他们各个蒙着口鼻，毕竟这是天花啊，一旦被感染，那可就很大可能没命了。
其中为首的是位胡须花白的老先生，比起其他几位的避而不及，他眼神中多了些对病人的担忧。
只需看一眼这些人的症状，他们就已确信，的确是天花无疑了。
几位御医在门外商量着对策，他们深知皇上命他们过来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可他们不得不从。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冲那位年迈的太医说道：“温太医，咱们这些人里数您医术最高明，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温太医捋了捋胡须，轻叹一声，“此病猛如虎，向来无药可医啊，眼下最主要的是想办法及早预防更多的人得此病。”
另一位太医嗤笑一声，“预防？说的轻巧，除了将病人隔离开，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话一出，大家都大眼瞪小眼。
苏寻雁说道：“眼下我们先把病人的病情稳重，还未出痘的人单独隔离开来，等他们出了痘毒就会好转。”
那太医一脸古怪地看着她，“你是何人？”
苏寻雁眉头微皱，“苏寻雁。”
男子嗤笑一声，“你又是如何知道出了痘毒就会好转？”
见他一副迂腐模样，苏寻雁懒得再跟他解释，径直走向那位温太医。
“温太医，其实天花本身并不可怕，其引起的并发症才最为致命，我和谢公子开了张药方，先把他们的病情稳住，发热的人需要尽快退热。”
“若我没猜错，这些流民得病已久，他们一路走来路上已有许多人发病而死，而现在这些人有很大几率会活下来。”
见她无视自己，那中年男子一甩衣袖怒道：“既然你有办法，那我就不留在这浪费时间了，哼。”说罢，他转身离开。
见他走，其他几位太医也生出离开的念头，苏寻雁冷笑一声，只听温太医说道：“这丫头说的有理，这药方也开得甚好。丫头，你学过医术？”
苏寻雁面纱下的脸看不清情绪，“略懂皮毛。”
温太医甚是赏识的说道：“好，就依你所言。”
这话一出，其他几位太医脸上都有些不好看，也有几人借口有事先告辞，于是，原本七八个太医只剩下两三个了。
安排好后，府中下人一通忙活，幸好这府邸够大房间够多，京城中的流民纷纷被带到此地依据病情严重程度隔离开来，直到天黑时，京城附近的流民才尽数安置好。
苏寻雁担心突发意外，所以干脆住了下来，而谢临担心她有个好歹，也跟着住了下来。
夜深人静时，她收到萧怀穆送来的信，不同于上次短短一句话，这次总算是多了些字。
绾绾，吾等已平安抵达鄞州，与你一别数日，吾甚是想念。此处一切安好，勿念，切记照顾好身体，待你及笄之日，本王定及时归来。
看着这熟悉的字迹，苏寻雁心里一软，仿佛正看到他在眼前。算算时间，他已经走了十多天了，现在京城中突然出现这种事，若是他在，也一定不会束手旁观吧。
第二日，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京城中的百姓都知道从秦州来了批流民，身上还得了天花，一时间人心惶惶，大街小巷都充斥着不安的情绪。
别院大门外被重病包围，任何人不能轻易入内，而里面的流民自然也出不去，他们渐渐意识到，自己是得了重病。
苏寻雁走在各个房间里查看病情，只见那些已经长疮的人果然有了好转，而那些没有出痘毒的，有几个已经得了并发症，她只能想办法尽力为他们稳重病情。
来到莲娘房间时，她忽然哭着跪倒在地，“小姐，我们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小宝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她年龄太小，身体能抗到现在已是奇迹，见此，苏寻雁也不想再隐瞒她。
“莲娘，你别着急，你们得的是天花，但你和小宝能抗到现在说明定会好转，我会尽我所能替你们医治。”
一听这话，莲娘身子一软，她虽不识字，可这天花是何等要命的病她还是知道的。
“小姐，我贱命一条死了没事，可小宝还这么小，我求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啊。”
谢临将她拉了过来，眉间那颗红痣十分醒目，他戴着面罩，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们自会想办法替你们医治，可能不能活下来，全靠你们的命了。”
莲娘泪眼涟涟，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
走出房门，谢临轻声说道：“允瑾走之前交代过我，务必把你照顾好，要是你有个闪失，我可担当不起。所以，你一定要多加留意些。”
苏寻雁点点头，“好，不过，京城这边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免得他担心。”
谢临眨眨眼睛，“我倒没说，可昨日程毅对他家王爷可是知无不言，想必信已经送出了。”
听到这话，苏寻雁顿感无语，“罢了，我有一个预防天花的法子你想不想听？”
谢临顿时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她斟酌道：“可从这些患者身上取用豆痂研制成细细的粉末，取净水或人乳混合并调制均匀，随后用新棉布薄片将其包裹在内，放入人鼻内七天后取出，若是发热就说明种痘成功。”
也许是她的话太过骇人听闻，谢临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道理？”
苏寻雁脱口而出，“这样就可让人产生免疫。”
谢临一脸疑惑，“免疫是何物？”
她抬手扶额，“你可以理解未以毒攻毒。”
谢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眸光闪亮，“这法子我从未听说过，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