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对不起，我走了
幽冥兽暴躁起来，两只爪子不断去抓霜华剑，但就是抓不着。
司徒澈转过身，冷眼看着已经满身伤痕的幽冥兽，神色却并不轻松：“它愈合之力，太过强盛。”
封烟下意识跟着问道：“那怎么办啊？”
它就完全是一边受伤，一边愈合。
封烟看着干着急，幽冥兽忽然两手猛地一合，将霜华剑抓住握在了手里。
它发出桀桀的类似笑声的声音，听的封烟头皮一阵发麻，“它它它竟然抓住了！”
司徒澈右手双指并拢，猛地往后一撤，霜华剑发出嗡嗡铮鸣，凛然剑气倾泻之时，陡然挣脱了幽冥兽的控制，窜上了天。
封烟视线随着霜华剑不断上升，看着霜华剑在司徒澈的操控下，化成了漫天星光。
而每一颗星光，都在转瞬间化成利剑！
“这是……”
“噗——”
利器贯穿身体的声音，贴着司徒澈的身体传进了封烟的耳中。
封烟蓦然转头，看到一截长着倒刺的如箭矢一般的东西扎透了司徒澈的右肩！
电光火石之间，封烟看见，这人形幽冥兽，竟然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条几十丈长的尾巴！
它的尾巴从地下穿过，神不知鬼不觉绕到司徒澈身后，直接扎穿了他的身体！
幽冥兽这一击本是对着司徒澈心脏去的，但没想到司徒澈虽来不及躲闪却在那一瞬间移动了一下，导致它扎偏了。
这让幽冥兽十分恼火。
它长尾一甩，直接拖拽着司徒澈将他甩在了地上。
司徒澈的身体在地上拖出深深的沟壑，封烟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幽冥兽的长尾收起，司徒澈的右肩上留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司徒澈！你你你有没有事啊……”封烟颤抖着伸出爪子，却又不敢碰他已经露出骨头的伤口。
因为司徒澈的保护，她并没有受伤。
幽冥兽一步一步走过来，封烟下意识跳出司徒澈的怀抱，往后躲。
但就在这时，漫天星光一般的利剑，呼啸着朝幽冥兽刺来！
“万剑，归宗！”封烟呆呆看着无数霜华剑的攻击——如此庞大的万剑阵，恐怕也只有司徒澈能发挥出来了。
幽冥兽在这剑阵下，逐渐被斩削成一地血水残渣。
司徒澈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对退到一旁的小白狐道：“过……来……”
封烟抬起前腿，刚要过去，却又放下。
这里太危险了，她不想留在这……
“对不起啊，司徒澈，我想走了……”
即便封烟知道司徒澈听不懂她的话，她还是道：“谢谢你，司徒澈，但对不起……”
司徒澈却固执地对她伸着完好的左手，“烟烟……”
“对不起……”
封烟扔下最后三个字，扭头跑了。
+
两个月后。
清越峰的摘星阁已经成了宗门禁地。
司徒澈正在其中闭关。
他盘膝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双手掐诀置于膝盖。
但额头的冷汗和颤动的眼睫却昭示着他现在的内心并不平静。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司徒澈猛地睁开眼，偏头就吐了一大口黑血出来。
血落在地上滋滋作响，没一会儿就挥发殆尽。
司徒澈抹掉唇上的血，脸色更加苍白。
他凝视着手上渐渐消散的血迹，眉心紧拧，“烟烟……”
他根本就无法静心打坐，因为在他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小白狐最后舍他而去的场景，挥之不去。
狐狸眼里虽然带着愧疚，但还是决然走了。
每每想到这，他心头都会翻滚出浓浓的不甘。
想要摧毁一切的不甘。
司徒澈抬手按了按胸口，呢喃出两个字：“心魔……”
他修仙时间久矣，如何不知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
或许单单是小白狐的出走，他并不会如此。
但两个月之前，与那人形幽冥兽一战，他受伤极重。
众长老找到他的时候，他几乎失去意识，是几位长老联合施术，快速愈合了他的伤口。
但当时几位长老虽然封印了地洞，幽冥兽却随时都有冲破封印的可能。
是他献祭了自己一半修为，封印了半个后山，这才换来青云宗的安宁。
之后，司徒澈发现自己中毒了——那幽冥兽尾尖上，有毒。
且他找不到任何解毒方法。
毒素祛除不了，只能压制，但会在每月月盈之时发作。
这两个月来，已经发作了两次。
发作之时如烈火焚身，血液都沸腾，痛苦难当。
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此，心魔滋生，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但司徒澈也明白，若非自己心境改变，也不会给心魔滋生的机会。
以前他无欲无求，但现在，他有所求。
司徒澈闭上眼，小白狐转身离去那一幕又鲜活在他脑海中。
他仿佛听见一道女声柔柔说着：“谢谢你，司徒澈，但对不起……”
“对不起……”
司徒澈猛地睁开眼，一抹暗红从他瞳孔中一闪而逝。
司徒澈唇角微微挑起，“这心魔果然厉害，竟然让我生出幻觉。”
他怎么可能听得懂小白狐在说什么。
“唯一的办法，就是除去心魔之根本。”
“既然求不得，那便，找到她，杀了她。”
就在这时，摘星阁外传来一阵喊声。
这弟子还站在半山腰，距离摘星阁还很远，所以即便用喊的，到司徒澈耳中已经很小。
这弟子喊道：“掌门！找到小白狐了！”
司徒澈眼眸一抬一转，头已经转到小白狐所在的方向。
放在桌案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他将摘星阁外的结界打开一道缝隙，道：“叫白狐进来，你退下。”
“是！”
这弟子兴高采烈地对封烟传达了掌门的意思，然后恭敬退下。
现在青云宗里是人都知道掌门因为灵宠走失而心情不佳，现在小白狐回来了，他能不高兴么！
封烟听见司徒澈的话，缓缓吐了口气。
她还以为自己那天离开，司徒澈不会再要她了呢。
她蔫头耷脑，一瘸一拐地往摘星阁走。
若是有选择，她绝对不会回来。
可谁能想到，她离开司徒澈的这两个月，压根就没转悠出青云宗后山呢！
鬼知道青云宗单单一个后山就那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