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
一听,李封阳又拿起手机搜索起周佳丽的账号,仔细对比了一下周佳丽小女儿和秦长寿的照片。
发了两条信息给王宇轩。
【分别找人跟踪秦长寿,秦朗,周佳丽,情况实时汇报给我。】
【想办法弄到秦长寿和他小女儿的亲子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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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李封阳根据地址,找到了当年在李家任职的老司机。
陈斯酌牵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别紧张,找到人就好了。”
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传来声音。
“谁啊?”
“你好,我找向海。”
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一见他,先是愣了一瞬,嘴里喃喃,唇角颤抖,“你,你是……”
“你好,我是李封阳。”
女人情绪豁然激动,“你是少爷?你是封阳少爷。”眼眶发红,眼底浸出泪水。
视线交缠,李封阳和陈斯酌对视一眼。
李封阳在记忆中搜寻一圈,问,“您是肖姨吧。”
当年向海和肖姨一起在李家做事,向海是李氏夫妇的司机,肖阿姨是保姆。
大概是在他六岁的时候离开的李家。
岁月在她脸上镌刻痕迹,眼角和额头的皱纹明显。
“是,我是,真是长大了,和小姐长得可真像啊,长得真俊。”李封阳在肖阿姨眼里还像那个几岁的小孩。
颤抖着用手去捧李封阳的脸,他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用手去牵她的手。
“肖阿姨,我来,是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哎哟,你看我,糊涂了,怎么把你们拦在外边。”
“快进来,快进来。”拉着李封阳进去。
“这位先生,您也请进,二十多年没见了,我有点激动。”又对他身后的陈斯酌说。
拉着李封阳,肖阿姨热情的问,“少爷,夫人他们过得还好吧?身子骨应该比我们硬朗吧,小姐也还好吗?”
肖阿姨两人在李家出事的前两年,就被迫离开了李家,所以并不清楚李家的事。
只知道当时李诗情的状况不太好。
对于曾经对他们不薄的东家,自然是挂念的。
李封阳恭恭敬敬的回答,“外公外婆在我八岁时就出车祸离世了,母亲因为抑郁症也自杀走了。”
“什么?”肖姨掐着李封阳的手都红了。
“怎么会这样?”
满脸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伤痛,泪水从眼角滑落。
陈斯酌看着李封阳被抓红的手,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肖阿姨,“肖姨,您节哀。”
“上天太不应该了,少爷,可苦了你了,这些年你都一个人带着小姐生活吗?”
对李封阳满脸心疼。
李封阳点点头,没有告诉她李封月也走了。
“对了,少爷饿不饿?大老远来的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向叔叔出去了,我再去给他打个电话,你先坐着。”
“肖阿姨,您别忙活了,我们吃了饭过来的。”面对她的热情,李封阳却没有吃饭的心情。
“要吃的,要吃的,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
肖阿姨两人在李家的任职时间也有十来年,对李家感情很深。
“哦,少爷刚才说有事,我一激动就给忘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向叔叔打电话。”
站起身来,去找电话去了。
看到人离开,李封阳轻呼一口气。
陈斯酌哑然失笑,两人对视,李封阳苦着一张脸。
肖阿姨打了电话,两人坐了不到十分钟,向海急急忙忙的从外边回来。
“少爷来了,少爷。”语气急促,面色红润,十分激动。
两人站起身来。
“向叔叔,您好。”李封阳问候道。
“真的是少爷,太好了,你怎么会突然找到我家?”六十多岁的人,眼睛像是被覆盖上一层薄膜,有些灰扑扑的。
向海激动到失语。
李封阳在外人口中是个混蛋,在两个老夫妻眼中,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
对他也很是喜爱。
向海刚坐下,就对李封阳嘘寒问暖的,就像看自己的孙子一样,眼中止不住的疼惜。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家少爷都长这么高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乖得哟,跟个女娃娃似的……”
“大海啊,过来我跟你说两句话。”肖阿姨在厨房叫道。
被人打断,“哎呀,我说你这老婆子也是,少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几十年没见了,你这……”
“快点!”看得出来肖阿姨地位还是很高的。
趁着两人进去,陈斯酌换了个位置,坐到李封阳身边,揉了揉他染上薄红的耳朵,嬉笑一声。
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撩得人发麻,“我们兜兜好乖呀,像个女娃娃似的。”
此话一出,面上细白的皮肉像升起的火苗,红彤彤的,嗔怪的睨了陈斯酌一眼。
陈斯酌心尖痒痒的,他害羞的模样落在眼里,被勾得五迷三道,嘴角印制不住的上翘,人也飘忽,如坠云端。
要不是在别人家里不方便,陈斯酌想按着人亲。
把他亲晕。
神色痴迷,眼神似滚烫的岩浆。
李封阳无语撇嘴,吴侬软语,“小酌,收敛一点。”
吃c药了?
向海从厨房出来,脸上挂着哀伤,还叹气,“少爷啊。”
叫李封阳的声音也更显慈爱和怜惜,“真是苦了你了。”
两人在李家做事的时间长,秦长寿私底下对他怎么样,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
八岁啊。
八岁还是个小孩儿啊。
他一个人带着个妹妹,长到现在,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
他看着长大的少爷,应该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活着才对啊。
秦长寿一看就是个禽兽,又怎么可能会对少爷好啊。
向海在李封阳的另一边坐下,上前牵着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肩膀,眼中抑制不住的泪滑落,
“怎么这么瘦啊,秦长寿连饭都不给你吃吗?”
“也太过分了。”
“少爷要不要在向叔叔家多住一段时间,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一定把少爷养得白白胖胖的。”
李封阳失笑,“向叔叔,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陈斯酌,我的爱人。”他拉了一下在旁边牵着他的陈斯酌。
李封阳的爱永远拿的出手。
他发现自从进门开始,两人都没怎么过问他。
虽然两人和李封阳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他年少时期为数不多对他好的人,所以李封阳自然多重视两分。
忽然被点名的陈斯酌,站起身来,恭敬的和向海握手,“向叔叔好,我叫陈斯酌,是兜兜的爱人。”
向海也没想到,自家少爷喜欢男人。
本来以为是朋友,又因为见到李封阳太激动了,难免忽视了他。
看着伸过来的白净的大手,愣了两秒,随后也站了起来,伸手握去,
“陈先生好,第一次见面,真是失礼了,您别介意啊,我和肖阿姨一看见少爷,就有些激动。”
“向叔叔请坐,不用客气,我和兜兜唐突上门,才是打扰。”
顺着这个话题,向海将目光转移到李封阳身上,“少爷和陈先生结婚了吗?什么时候结的?”
李封阳摇摇头,“还没结,这个事以后再做打算。”
“也好,也好,你们都还年轻,不着急。”
“好啊,好,少爷要是喜欢,怎么都行,找到个伴儿是最好的。”
向海和肖阿姨都是比较传统的人,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自家少爷的选择。
陈斯酌因为李封阳郑重其事的介绍,心里暖暖的,更爱了。
李封阳切入正题,“向叔叔,我们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秦长寿来李家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特别是我外公外婆出车祸的事,根据我的记忆,您当时走了之后外公外婆又重新找了一个司机,这两年内,李家一直没换过司机,两人却因为出车祸离世,我怀疑这其中是秦长寿……”
向海轻叹一口气,眼神混沌,望着前方,似陷入了回忆。
“秦长寿刚来那几年,对家里的佣人都挺好的,态度恭敬有礼有节,不少老人还夸他人好。”
“我当时总是觉得他对大家的好中,带着似有似无的讨好和收买的意味。”
他将目光偏向李封阳,“其实,我打心底里是有些看不上他的,因为我觉得他上不来台面,刻在骨子里的小家子气。”
“果不其然,时间长了,家里的佣人慢慢的就离了心,时不时的闹得鸡飞狗跳,大抵是分成两拨人,大部分是被秦长寿收买的,少数几个是完全不买账的。”
“这些不理会他的人,时不时的遭受他的暗算,让他们在老爷和夫人面前出丑,次数多了,夫人也就慢慢开始把这些人辞退掉。”
“我和你肖阿姨也没少遭受他的暗算,什么做菜有问题,又不小心把夫人喜欢的花砍了,最严重的就是,我作为老爷的司机,出过两次问题。”
“我没有证据说我的车是被秦长寿动过手脚,在他来之前,我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第一次出事的时候,人没事,当时老爷和夫人都很生气,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李家又是那种情况,所以他们都很谨慎。”
“我下来检查过很多遍车,又去找会修车的朋友查过,说是我的车被人动过手脚。”
“秦长寿当时对你外公外婆还算好,也会些花言巧语,哄得他们两人开心,我只是一个下人,仗着那点交情提醒过他们几次,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后面,每次我要开车,老爷要是想坐那一辆,我都会提前把车检查一遍,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那一次可真是凶险,要不是我经验丰富,早就死于车祸了。”
“我们都受了伤,这件事不知道少爷还记得吗?”谈到这些,看向李封阳的表情,皆是愧疚。
李封阳点头,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啊,对不起少爷,也对不起老爷和夫人,我是个胆小鬼,出了这件事之后,辞职了。”
“不过,在我走之前,秦长寿提前请了一个司机过来。”
“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以为是这次事故的原因,所以要被辞退了,我也有些干不下去了。”
“和他接触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把一些注意事项讲了,后面就带着你肖阿姨走了。”
“那人看着忠厚老实,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说自己以前就是个货车司机。”
向海又想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他那会才来几天时间,就说自己在这里也干不长久,我当时也没多想。自从离开李家后,就出去跑出租去了,也没再关注少爷家的事。”
“我记得,他跟我聊天,还讲了一下他们家的基本情况,说是家里孩子,还是老婆生病了,需要钱才来的,说他们家在农村,孩子也过得很苦。”
“向叔,那他有说他们家住在哪里嘛?”
因为是回忆,相隔时间也很长,讲述的难免有些混乱。
李封阳还是能从中提取一些关键信息。
“我想想……他好像是讲过,时间太长了……”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在什么徽市泸县的……什么平镇的一个岐山村。”
“应该是这里。”
说完又咒骂道,“秦长寿这个畜生,我也不是个东西,我当时发现问题就应该坚持去找老爷说的。”
“是我害了你啊少爷。”
李封阳想了想,秦长寿就是蓄意谋杀,一个人处心积虑的要杀了你,表面上又装成一个爱老婆的好男人,尊重岳父岳母的好女婿。
谁又预料得了那么多呢。
向海走了以后,秦长寿也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足足等了两年。
李封阳虽然聪明,但到底是个只有几岁的孩子,不仅被李诗情的折磨,还被秦长寿的分裂折磨。
有外公外婆在的时候,对他好的很,慈父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没有人在的时候,对他又是另外一个态度,辱骂他,动手打他都是常事。
他外公外婆也忙,又有心脏病的妹妹和有抑郁症的妈妈要照顾,顾不上他。
他在学校被人欺负,被人孤立、污蔑。
他还手,反霸凌,打架,就连外公外婆也认为他不服管教,叛逆。
不过是小小的他在自保而已。
自然而然,所有人都觉得他古怪。
唯独李封月,每次去看她,都会甜甜的叫他哥哥。
他把李封月当成唯一的救赎。
一直长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