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老公在呢
李封阳亲自给陈斯酌开门,脖子上的痕迹明显,因为失血,脸色有些苍白,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小酌,你来了?怎么这么快?”
他记得陈斯酌的公司离医院至少有四十分钟的车程,还不说现在是正是高峰期。
陈斯酌扫视一圈,眼尾上挑,“怎么?不欢迎我?”
“哈。没有,我可想你了。”李封阳上前攀附在陈斯酌的手臂,还伸手捏了捏。
李封月也热情的打着招呼,“斯酌哥哥你来了。”这段时间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陈斯酌点点头,本来想揽着李封阳肩膀的手顿了顿,改为拉着他手臂坐下。
“欧阳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陌也懒得装,看到他就烦。
眉宇间都是烦躁,“我来看看点点不行吗?难道还要给你报备?”
管得宽。
点点是李封月的小名。
欧阳陌不给他面子,本来就看不惯他,他也算是李封阳的娘家人,把李封阳给拐跑了,他能给他好脸色。
李封阳却瞪了他两眼,示意他收敛一点。
欧阳陌一头长发扎着丸子头,阴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不好惹。
陈斯酌也没理会,将目光落在李封阳身上,“现在没事我们就先回去吧。”
李封阳本来想在医院住两天的。
不想他发现身上的伤,两人同床共枕,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现在陈斯酌亲自来接他,他找不到借口。
只能点点头。
陈斯酌一直隐忍着,若是他敢拒绝,就只能直接扛走。
亲昵的摸了摸他嫩白的脸,陈斯酌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得胜者的姿态,“欧阳先生慢慢看,我就先带着兜兜回去了。”
又给李封月打了声招呼,就牵着人走了。
李封阳来的时候是开车来的,这会如坐针毡的坐在陈斯酌的副驾驶。
他却故意说道,“怎么了?不舒服?坐这么前面做什么?怎么不靠着椅背?”
李封阳轻咳一声,人在撒谎的时候就会多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
比如这会儿他会不自然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划开手机扫一眼又关上。
“啊,哈,没有啊,就这么坐呗。”
那点小动作全落在陈斯酌眼里,就看着他演。
“兜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他趁着等红灯时扭头望着他,眼神直白、粘稠。
“啊?告诉我什么?”
要憋不住了。
架不住小酌的眼神太过热烈滚烫。
直烫人。
他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拉下手刹,车子启动,“你不会撒谎。”话音一转,“可是你今天对我撒谎了。”
车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能听到车外的喇叭声。
李封阳僵在原地,又用余光去瞄陈斯酌,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陈斯酌单扶着方向盘,侧脸凌厉,用一只手去牵李封阳的手,扭头看了他一眼,“我希望回去能听到你的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他去医院做什么?
还是解释他为什么受伤?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平常一样,他不应该知道才对啊。
一路安静,回到澜水居。
陈斯酌沉着脸,一路走到客厅,两只手架着他的咯吱窝,拧小孩儿似的将他抱起放在餐桌上。
李封阳还没反应过来,就把衣服给他脱了。
“还瞒着我。”
李封阳心头惴惴,被陈斯酌侵略性的鹰隼红眸盯得毛骨悚然。
陈斯酌眼尾上挑,眼眶还泛着薄薄的一层红色,眸色晦暗,像是失去理智。
李封阳恹恹的低垂着头,身上满是伤痕,时不时的咬紧下唇,显得可怜。
陈斯酌抬起他的下巴,粗粝的指腹在脸颊处摩挲,涩情又怜爱。
“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倒是先委屈起来了?”
惩罚性的在润泽饱满的唇的轻咬。
“解释。”命令的口吻生气昭然。
李封阳抬眸,没什么神采,仿佛想要闭口不谈。
“不说我就做死你!”陈斯酌威胁道。
李封阳相信,他说的绝对是真话。
“我对你还是太温柔了,应该把你做到下不了床,看你还有精力乱跑,出去还不跟我报备,过几天好日子胆子都养肥了。”
李封阳举手投降。
“小酌,我错了…”
解释啊,解释什么。
他一直不愿意让陈斯酌知道自己有个如此不堪的家庭。
瞒也瞒不住。
讲又不知从何处讲起。
“你应该听说我我是私生子这种言论。”
陈斯酌点头,就在前不久才听过。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私生子,秦氏集团执行董事秦长寿,是我生理学上的父亲,和我的母亲李诗情在结婚之前就有了我和封月,有了我们之后两人才结的婚,母亲八岁时去世,走了之后。
秦长寿再婚,娶了周佳丽,也就是秦朗的亲生母亲,我之前查过,秦朗和秦长寿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父子,而秦朗又比我大几个月。
所以他才会对外一直宣称我是私生子,说我母亲是小三。”
青年谈起这些很平静,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和封月出生,母亲就患上产后抑郁症,因为外公外婆看管得严,所以一直没有自杀的机会,又因为秦长寿,母亲被逼得精神分裂,被诊断出精神病。在外公外婆去世同年,她也跟着去了。”
“而秦长寿,从小就没把我和封月当成是他的孩子,后背这样的伤,我已经经历了无数个日夜。”
“而今日,他会叫我去,是因为看你发达了,成了京市赫赫有名的上流人物,想利用我从你身上捞点好处,我拒绝了。”
他又抬起头解释道,“虽然我这么说,但是小酌,有没有你他都会打我,不关你的事,反而是我连累你。”
李封阳一头撞进陈斯酌的眼眸中,带着水雾,满眼心疼。
他却笑了。
陈斯酌竟然哭了。
因为心疼他,竟然哭了。
眼泪划过脸颊,陈斯酌手足无措的想要抱抱他,又怕碰到他背上的伤,虚虚的将李封阳揽在怀里,抚摸着柔软细致的头发。
喉咙哽咽,说话的声音沙哑,“乖,别怕,以后有老公在呢。”
难怪,难怪在一起的那一年里有几次李封阳会找理由不见他,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段时间,就是因为受伤了,才不见他的。
李封阳三言两语,只是简单陈述了几人的关系,可这是他前二十年的人生。
其中的辛酸苦楚,没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