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想听沈辞再唤他一声四哥
离开包间,沈辞像重伤似的被晓雯与小陈搀扶上车。
她被两人安放在后座位,小陈开车,踩油门的速度很怕秦思业反悔,让人来追他们似的。
晓雯哭的眼睛发肿,抱着沈辞嗷嗷大喊。
“沈秘书……”
她想说,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但晓雯说不出来。
秦思业瞎了。
沈秘书怎么会给宋水表泼酒,分明就是她设计的,可晓雯也清楚,秦思业愿意追究真相吗?
g国他就那么把他们扔在那儿,回来也一直怀疑,为什么非得让沈秘书接受宋月的道歉。
他就只想让宋月舒服受不得委屈,那沈秘书呢?
沈秘书才是他老婆啊。
小陈也哭,但他是两位女士中的唯一男士,他得坚强,他给未婚妻打电话,让她赶紧去超市买新的睡衣睡裤,未婚妻以为他怎么,听小陈嗓音不对,还未让她立即去做,就听沈辞说,“送我回别墅。”
她不去麻烦他们。
“沈秘书……”
晓雯又哭了。
沈辞却比她淡定多了,主动伸手擦她眼泪,但此时她像从垃圾堆里出来的,她没碰也不能碰晓雯,可晓雯却抱着她,使劲往她身上蹭,“你不脏,你一点也不脏,脏的是宋水表,她脏死了。”
小陈抹掉眼泪,“对,沈秘书,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香的人,比我媳妇儿还香。别觉得给我们添麻烦,先去我家,如果觉得不方便,那去晓雯那儿,洗干净了……”
“不用,就回别墅吧。”
小陈迟疑,“那张妈哪儿呢?”
沈辞笑,“没事的,张妈今天不在别墅,我累了想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好,那晓雯陪着你。”晓雯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扔下她。
“不用,小陈,送我到别墅门口,我自己进去,你负责把晓雯送到家,把车洗干净明天开到公司。”沈辞极其冷静的吩咐。
小陈与晓雯抿唇不语。
沈辞越冷静,越崩溃。
沉默了会儿。
晓雯最终道,“好,听沈秘书的。小陈你加大油门。”
小陈,“好。”
小陈呜呜的哭着。
二十分钟后。
沈辞到别墅未在跟小陈与晓雯交代任何,直接输入密码进别墅,她想刷脸或者指纹,但现在她连脸、指纹都无法辨别,活像垃圾场拾荒的人。
晓雯跟小陈假意把车开走,实则躲在角落,他们不放心,非常不放心。
而沈辞也知道他们会藏起来,所以在张妈还没发现她之前或者提前休息,她需躲在别墅一棵树下,捂着嘴默默哭泣。
她很疼,很难受,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度过。
沈辞给自己打气,说这些年都撑过来了,没什么的,沈辞,只要秦思业没让你死,一切都不是大问题。
她应该像开始那些年,从痛不欲生,到习惯到麻木,再到重蹈覆辙。
沈辞,你可以的,想想小辉,想想你马上可以办理的移民,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你,沈辞,加油。
晓雯跟小陈也蹲在角落哭泣,非常想进去成为沈辞最强后盾,但他们也知道,沈辞想要独处。
“不行,我受不了,小陈我们必须想办法救沈秘书。”晓雯完全成了泪人。
小陈抬眸看她,“怎么救?那可是秦总!”
整个江城谁敢与他斗。
晓雯擦到眼泪,“董事长,走,小陈,我们去酒店调监控,我们去找董事长。”
秦董事长一定会帮沈秘书的。
小陈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我受够了。”
这三年,秦思业折磨的人就算是沈辞,可作为她的组员以及朋友,不该为她说话么?
小陈担心的事,这些年来沈辞哪怕受辱,都不曾惊动董事长,定是不想让老人家操心,如果……小陈说如果,董事长受刺激过大,出了什么事,那秦总不是更要折磨沈辞吗?
小陈让晓雯冷静,他们不能冲动,后果是他们承担不起的也不想看到的。
晓雯就跟寻不到家的孩子,坐在地上跟沈辞一样掩嘴哭泣。
沈辞哭累了,靠在树干上差点睡着了。
冷风侵蚀她狼狈又不勘的身体,她抬眸往别墅里正熄灯的张妈看去。
张妈终于休息了,每晚都会给沈辞留一盏灯,这是沈辞深夜中唯一温暖。
沈辞数着时间,慢慢起身,坐久了,腿麻了,起来时差点摔倒,好在稳住了,她像个偷儿般,轻声轻脚提着高跟鞋进门。
害怕身上油腻弄脏了家里,好在院中几个小时都被风吹干了。
她进了自己的卧房,看着镜中的自己,人不像人样,脱掉一身狼狈,幸好不让张妈见,否则定比晓雯还能哭。
她赶紧冲洗自己,脏衣服也带进去自己洗。
沈辞像个做贼的,洗着洗着发现后背刺痛,转过背在镜中照,才发现后背居然有划伤。
怎么受伤的沈辞已经不想去想了。
赶紧洗干净,吹干头发,倒头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秦思业的气应该消了吧。
宋月定又是嘚瑟的睡觉都会笑醒吧。
浑然不知,门外有辆黑色布加迪在此停了好几个小时。
秦思业大概是愧疚了吧,竟在沈辞被晓雯、小陈带走后,抛下宋月开车来到,从未出现过的他与沈辞五百米内的婚房。
他像个窥视着,将自己隐藏在最黑暗角落,点燃一只香烟,开一点车窗,目光阴鸷又冰冷的看着沈辞还亮着灯的房间。
秦思业大概觉得自己疯了。
他怎么就来了呢?
包间心脏仿佛被挖走的疼痛还未消散,反而越来越强烈,好像多看几眼沈辞就会不药而愈。
秦思业从来不抽烟,偶尔想不通或者头痛时会抽一两口。
然后让点燃的香烟随着风一点点燃烧,直到烫到他的手才会松开烟蒂。
“四哥,猜我今天给你做什么好吃的?”
沈辞其实很爱笑,她笑起来非常好看,就跟天上一轮圆月,可这三年秦思业回忆里沈辞的笑,只有苦涩,讥诮,言不由衷,再无暖他心。
他靠在驾驶席上,他想见沈辞对他笑,想听沈辞再唤他一声四哥。
但秦思业好像也知晓——他不能了。
【思业,回来了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思业,求你别不理我好嘛?我知道错了,都怪我,就该听你的不办庆功宴,小辞那么不待见我,怎么会接受我的道歉,是我太天真了。思业,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秦思业绝望的闭上眼睛,他没有回,但也没有继续待在原地。
他开车走了,大概是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