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你跟了我吧
第259章 你跟了我吧
又过了一会儿。
察觉到房间内温度降下来了之后,顾京律松开了原本搂着小姑娘的手,将她肩膀上的外套向内拢了拢,低声诱哄着:“不哭了,嗓子都哑了。”
伸出手,掌心向下,他还压了压祝愿头顶上不听话翘起来的小碎发。
敛起眸子,继续说道:“其实是简姿仪现在不想见你……每个人都有不可以告诉别人的苦衷。”
顾京律一边说着,一边将祝愿抱回了床边,神色浸满了温润的光泽,“就像你认为的新闻一样,追求真相固然重要,但还有一样永远都排在真相之前。”
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祝愿心里想到了两个字的答案。
下一秒,男人的回答也是与她所想一模一样的:“善意。”
善意大于一切立场。
祝愿认同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脑袋仍然低垂着,一只手扯了扯男人胸膛前系着的领带,闷闷问道:“那你也有苦衷吗?谁也不可以告诉,包括我。”
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扯了扯唇角,顾京律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有些牵强。
“我想回家了。”祝愿突然改变话锋说道。
她总感觉这座城市特别炎凉。
哪怕是酒店,亦或是现在病房里的空调,都没有什么制暖效果。
甚至还不及顾京律虚虚抵在她腰间,手掌心的温度。
男人点了点头,回答道:“好,我这就让人去备车。”
在这之前,他又重新拿起了那些买的食物。
有泡泡小馄饨、三鲜菌菇汤、土豆牛肉烩饭、冰糖银耳羹等。
这些都是祝愿平常就喜欢的口胃。
也适合她现在补补身子。
顾京律很自觉,都不用祝愿指挥,长柄勺一会儿放在汤碗里舀一会儿又放在饭碗里舀,看着小姑娘大口大口的吃光。
连续几餐没吃,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一口的他,竟然也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满足感。
真是着了魔。怕待会儿返程的路上颠簸,顾京律也没有把她喂得太饱。
一切的量都掌握有度。
仿佛对万事万物都尽在只手间的掌控之中。
……
而此时另一层楼上的单人病房里,简姿仪无论是身体状况还是现阶段情绪都没有那么乐观了。
她窝在白色床单上蜷缩成了一团,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刚才想来探望她的禹屿,都一概不见。
恨不得这四四方方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小空间能幻化成为一座密不透风的山穴,然后让她尽情地躲在其中。
再也不见任何人,与世隔绝。
简姿仪痛苦得脸眼睛都不敢闭,她总觉得她能幻想出甚至还未成形的宝宝模样。一半像她,一半像那个自私谦卑的男人。
虽然这趟来到l市,简姿仪是有想过要找一家妇产科医院预约胎儿的流产手术。
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想好!
哪怕人真的已经躺到了手术床上,也要在麻醉药的针头尚未戳进血管里时,下床穿鞋逃走。
她尚且如此的不忍心。
又更何况肚子里这个宝宝还是因为“人为的意外”而丧失了生命的。
一切都太快了。
快到完全不给她任何反应里的时间。
就好像生活单独给了她一盒酒心巧克力外表的糖,里面却夹的是呛人的辣椒水。
太、操、蛋、了!
倏地,病房门“嘎吱”一声响了起来。
“出去!”简姿仪连来的人是谁也不看的径直喊道。
反正她就是谁都不想见也不会见的。
然而这声“出去”毫无效果,门开了之后又响起很轻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关门声。
留着寸头的男人一步一步挪到她的病床前,始终低着头,不仅十根手指是紧绷着的,脸色亦是如此。
不带任何笑意的唇角,苦涩冰冷。
简姿仪轻轻自嘲地笑了一声。
到底还是让最不想知道的男人知道了。
他消息倒是很灵通。
隔着一个市,也能赶来的如此及时。
率先开口的人是时令骁,嗓音很沙哑,只有袖管下的拳头紧紧死掐着时,才能勉勉强强发出一些声音:“简小姐……”
简姿仪并不想说什么。是,这个男人就是她宝宝的亲生父亲。
但是她从来没有当任何人的面承认过,哪怕是自己的内心,也总在千方百计的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逃避。
因为已经被拒绝、放弃过太多次了。
所以她好像没有再勇敢一次的胆子了。
而如今这声生疏的“简小姐”,更是让她感到不爽。
男人毫无察觉,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说道:“您的身子……”
才刚开口了四个字,简姿仪就闭了闭眼,任由额角青筋凸起,她也不顾手背上还挂着点滴,直接捞起背后的靠枕向床下砸了过去。
针头被牵扯到,戳心窝子的疼。
可语气却掩饰的很完美,只有精简到憎恶的一个“滚”字。紧接着,病房内就陷入了一片长时间的寂静。
消毒水味本来就刺鼻,在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的时候,更是难闻,仿佛多呼吸一秒钟,肺内就有强烈的灼烧感。
时令骁抿了抿唇,并没有听话的滚。
他反而更近一步走向了病床,直勾勾地盯着床上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的女人,蓦地,身体挺拔如松,直直地跪了下来。
“砰”得一声,难免让人怀疑他的膝盖都要碎了。
简姿仪皱紧着眉头看着这一切。
不明所以。
而后空荡荡的床沿边就被放上了两张银行卡。
时令骁哽咽着说道:“这里面的钱都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一张卡里是给我母亲的治病钱和我妹妹长大后的嫁妆……”
“还有一张,给你……”
这次开口闭口没再用“您”了。
不过简姿仪的大脑反应慢了一拍。
给她?
她要他攒的钱做什么?
屋外瑟瑟的冬风正在撞着窗户,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惹的人心烦意乱。
时令骁的眼眸中翻滚着很浓烈的情绪,他仍然笔直地跪在地上,态度卑敛却诚恳:“我知道这些钱都是小钱,可能我得不吃不喝干一个月,才能买得起你看上眼的一个包。”
“但如果我同时打三份工,就可以十天买一个你喜欢的包。”
“我知道的……我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给你和简家带给你一样富裕的生活。”简姿仪听到这里其实已经懵了。
什么包不包的。
这些东西哪有人重要?
某句将要打破僵局的话,呼之欲出。
仍然在她尚未做任何的心理准备时,时令骁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手掌心都被指甲掐出血了,嗓音却是纹丝不动:
“姿姿,你跟了我吧。”
“我会用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病床上,简姿仪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混蛋,突然说这些。
不知道病人是不能情绪太激动的吗!
而且她才没那么喜欢包呢……没必要十天买一个……比起包,重要的东西多了去了。
手背上被针扣豁开的口子还在隐隐作痛,所以她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她真的真的等到了!
…
官养呢:我们石头心的时保镖终于出息了!耶耶耶!
而且愿愿和姿姿手背上被针头豁开的口子还是好闺蜜同款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