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那些莫名其妙地殷勤
胡家母女上楼时，胡芸挽着母亲撒娇道：“妈，你就给我换个手机嘛，我同学都用苹果了。”
章柔拍拍她的手，说道：“你那电话手表不是还是好好的么，小孩子东西合用就好。不知人间疾苦，当钱这么好挣。”
胡芸不服：“你看大姐，那套西装，妍姐说，估计给我买三五个苹果手机都有富余。”
章柔喝道：“你大姐花钱再多，那都是她自己挣得。”
胡芸撇撇嘴，说道：“好，那我以后投靠她去，不是都说我大姐是超级学霸么，她肯定也超级会挣钱。”
章柔郁结了一整天的别扭，在听到小女儿轻飘飘说出这句话的一刻，全转化成怒气，悉数涌了上来。
她忽然拧眉，对胡芸喝道：“投靠？她又不是在我身边长大，你们见过几回，感情有多深？你去投靠她？难道，你想一辈子指别人过活？何况，她能有今天，到底有多少不容易，你知道吗！人贵自立，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好好努力。”
母亲鲜有地怒喝，让胡芸呆住了。
她看着发完火后明显也愣住的母亲，噘噘嘴，不再言语。
等进门后，胡芸甩开章柔的胳膊，一头扎进自己房间，反锁上门，不再理人。
此刻的徐家，氛围也紧张地不遑多让。
胡妍到家换完衣服鞋子后，坐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看着刚收到的钱包，接着，她掏出手机打开某个购物网站，去搜寻这个钱包的同款，直到看清楚价格，才略带满意的放下手机。
徐文斌刚洗完头出来，他生的有些矮胖，此刻穿了件肥大的短袖，正拿毛巾擦着头发。
看到沙发上收拾东西的老婆，徐文斌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去爸家里吃饭怎么样，见到章姨那个大女儿了？”
可能刚才的那道虾仁蛋羹，略吃多了些，胡妍这会儿突然有点反胃，觉得自己有点撑着了。
她不由得冲文斌伸手，说道：“快来帮我顺顺气，刚刚多吃了两勺蛋羹，坐车回来又吹了一点夜风，我胸口闷。”
徐文斌见状，连忙放下毛巾，坐到沙发旁边，帮妻子一下拍一下地顺着后背。
他有些埋怨的说，“原本我送你一起去，还能照看着你，多好。”
胡妍没好气地回道，“一起去，有什么好去，去看看章姨把胡芸惯成什么样子么，饭都不会好好吃了，筷子一伸出来，把菜挑的哪里都是。”
“——章姨那个女儿，呵，人家压根都没把自己当那屋子里的人，比客人还客气，压根不带搭你话的，问什么，答的都是三两个字的朝外蹦。”
“——冷清地跟仙女一样，坐个桌子边边上，统共，我看统共就吃了拳头那么点东西。亏得我爸辛苦忙活一大桌子，十大盘八大碗，不是章姨喜欢的，就是胡芸爱吃的，什么麻烦做什么，专给我拾掇的，呵，就那碟子酸黄瓜。你还一起去，上杆子贴热脸子去么？”
徐文斌倒是好脾气，开始只是老实听着妻子吐槽，跟着点头附和着，听到最后，他明显感觉到了妻子越来越愤懑。
于是，他一边替妻子顺着后背，一边劝道：“好了好了，有气发出来就好了，别着急，我估计啊，也就是，她和家里人确实不熟，反正统共也没见几次。”
胡妍的气，一时还真没下去，她继续说道，“我就是看不过眼，胡芸那个自来熟的样子，认得准人么？”
“——上去就揽人胳膊，一口一个大姐，叫的清甜。还特别不会看脸色，那个冉家的，只差把胳膊抽过去，敷衍直接写脸上了，我坐旁边都替她尴尬。”
“——我不也是她姐姐么？还是对她不好了？我这个姐姐不如人家那个大姐有本事了，她就那么眼巴巴的，去冲人家献殷勤？还说暑假去找人家玩儿，要跟着见见世面！”
“——呵，冉家那个，多精明！人家连这话茬子都不接。人家和她有什么感情，还跟着人见世面！她妈自打进了我们家门，都没管过那边一天吧。现在看人风光了，上赶着巴结呀？”
徐文斌察觉妻子的这气，是越说越大了，他不由得赶紧劝解道，“那也不至于，毕竟那边也是她姐姐。”
胡妍冷哼一声，仍然有些愤愤不平，她说道：“是，都是她姐姐。我这个姐姐不如人家风光，立刻就降级为二姐了，人家那才是亲亲儿的大姐。”
徐文斌觉得有些好笑，不由说道：“那你也确实比那边小点嘛？”
胡妍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劝我还是气我呢？”
“好啦好啦，我当然是要哄着你啊！\"徐文斌立刻投降道。
徐文斌见丈夫哄着自己，心情也平顺了点，她说道：“——不过，冉家的这次回来，估计确实是风光了，就她身上那套西装，瞧着没个四五位数，肯定下不来，还有背着的那包，都是牌子货。至于人么，年纪看着没怎么变，倒是比原来漂亮点了，我记得小时候，明明清瘦寡淡地豆芽菜一样。而且，我看她今天那身打扮，估计寻常也都那么穿的。你看，那茶几上搁的，就是她送的钱包，我刚查了，不便宜。”
徐文斌接下了妻子的话茬，说道：“章姨呢怎么说？”
胡妍道：“——还能怎么说，客客气气招呼着呗，反正重话是一句没有，不过，我看，也不怎么亲。你也知道，她打小就和章姨不怎么亲近。”
徐文斌点点头，“也是，毕竟是在冉家那边长大。”
胡妍继续说道，“——呵，那是你不知道，我也就没提，她哪里是打小在冉家那边长大？冉家那个新太太，那可是厉害的人物，哪里容得下她呀！你小姑以前有回不也说过，她有个牌搭子，就认识那个新太太么，叫什么来着，说是和你们一个姓，也是姓徐，摸牌摸的老利索了。”
徐文斌想了想，说道：“是说过，好像倒也没讲那么详细。只听说，常年都是麻将桌上的常胜将军。”
胡妍点头，“——呵，人家那边又有儿子的，还是个双胞胎，直接把她扔乡下给老爷子老太那边了，亲爹都不管的。不过，这人啊，你要说吧，还真是看运气，别看她平常闷声不响的，可厉害着了。不知道怎么地，就傍上了欧家，就是江城欧氏百货商场那个欧家。咱们结婚那四件套，还有你那西装，不都在那欧家商场地四楼买的么，以前老红火了，江城的老牌子，多少人逛的。”
徐文斌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喔，知道，那可是你当初非要挑那套毛呢西装的，其实，我是觉得，穿什么的都行。”
胡妍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说道：“——那还不是，为了让你显得精神些么！别打岔。冉家那个，和欧家的那个大小姐，俩人是同学，据说关系好的亲姐妹一样，掰块饼干都要一人一半那种。听说，欧家那个大别墅，里面还专门给她留了房间的，让她常年住在欧家呢！啧啧，瞧瞧多有手腕，把那一家子大小，哄得好啊，只差拿她当亲闺女看。所以，你看看，她那是扮猪吃老虎，从小就不简单！”
徐文斌并不是特别赞同自己妻子这番话，不过，他还是老实回道：“里面还有这段故事么，倒没听着提起过。”
胡妍正说到了兴头上，撇撇嘴道：\"——怎么提，章姨和她前夫早离婚了，说生个孩子两边都不管的，是搁孩子同学家里长大的？这话讲出去，章姨不怕丢人，冉家只怕还不肯呢。也就我爸，抱个红薯当珊瑚。\"
徐文斌疑惑道：“不是说，她学习一直很好，上的华清么？那年还是个什么状元？”
胡妍点点头，说道：“——这倒是真的，一直都是学习好。当初她考上华清，那个中学，可是连续挂了几个月大红横幅呢，迎接建校以来的头一个区状元，电视台还去采访过。”
徐文斌安慰妻子道，“算了算了，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估计她原本回来，就顺便来看看，都是别人的事情，别操心啦！我待会儿给你调个电视剧看看，你最喜欢的那个新晋影帝，咱们的"江城之光’，晏景明先生，又出新剧了，你赶紧追追看！”
胡妍有些找补地说道，“——那，我就是不喜欢胡芸那个调调嘛。不过，诶，晏景明出新剧了吗？我怎么不知道？让我仔细看看？”
徐文斌见妻子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连忙哄道：“好了好了，下回你单独再说胡芸，现在你先快点去洗澡，我扶你去。然后再来看你男神的新剧，马上就出了，预告，新预告！”
胡妍拿枕头轻轻咋了下自己丈夫的胳膊，说道：“预告，你说新剧！敢骗我，——那你再给我捏下胳膊！”
徐文斌点头，回道：“行行行，捏哪儿都行。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