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温柔的一次异变
男人和他母亲相拥的这一幕。
让直播间的网友们深刻理解了直播间刚开始听到的那一句。
“在被这样的天空覆盖的地方，你们所挂念的，会在此地出现。”
男人一直思念着他的母亲，所以他的母亲就出现了。
人的一生，最遗憾的不是死亡不是离开，而是没有好好地和家人还有世界告别。
穿着宽松上衣和长裤，头发被鲨鱼夹随意夹起，脚下踩着一双大眼洞洞鞋，一副下楼买夜宵的女生，眼泪汪汪地望着生与死的奇迹相会。
谁曾想过，下楼买个夜宵还能哭成这样？
她随意抬起手背擦了擦，没带纸巾没有办法。
突然她感觉到裤腿被拉扯，熟悉的拉扯感觉让她低头。
蓬松的白色毛发像蒲公英一般松散，圆润可爱的眼睛在蓬松的白毛中，像两颗水润的黑葡萄。
它看到女生低头看它，白色蓬松的小尾巴立刻兴奋地摇了摇：“汪汪！”
“软糖？！”
“软糖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
女生不可置信，弯着腰，双手想触碰又不敢触碰，小心翼翼地紧紧盯着脚边围着她转圈的比熊犬。
是她的软糖！
她蹲下身，将软糖抱在怀里，熟悉的触感让她泪流满面，她把脸埋在软糖毛发中，哽咽着：“谢谢你还回来看我，谢谢。”
步行街的人看到和母亲倾诉的中年男人和抱着小狗的女生，陷入了深思。
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身材瘦削，脸色苍白的男生握了握拳头，高声喊了一句：
“李青青！”
“李青青你在不在！”
“你在对不对？他们能看到思念的再也见不到的人，你肯定也会出现对不对？”
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已经哽咽，男生泪眼婆娑地在人群中寻找那张熟悉的脸：
“你是不是在怪我？”
没有找到她的男生，捂着闷痛的胸口，不管不顾周围人怎么看，他只想找到她，他念叨着他们之间的事情：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催你过来找我，害你出了车祸。是我的错，你出来打我，出来杀了我也行，只要让我再看看你，好不好？”
“哪怕只有一眼，好不好？”
“求求你了，青青。”
“闭嘴吧，别哭了，丑死了。”
连梦里都没有出现的声音，在男生身后出现。
男生猛地转身，泪眼朦胧中，看到了她。
周围群众自觉地让出了一个空地，女生就站在人群前面望着他。
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这条裙子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的裙子。
黑色及腰长发，记忆中素白清秀的小脸。
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这么漂亮。
男生贪婪地望着半透明的女生，不愿意错过一眼。
李青青“啧”了一声：“你怎么变得这么瘦，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害我找你找了这么久。”
男生傻笑：“是我的错。”
李青青抬手：“还不抱抱我？”
男生没有一点犹豫，直接冲过去将她抱起来。
李青青温柔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没有怪你，人生总会有意外，我们只是有缘无分，你好好生活，好好吃饭，不要再自虐了。”
男生双手收紧，想要将他和她融为一体。
晶莹滚烫的泪水落在李青青的肩膀上：
“明明还有一个月就是我们的婚期，李青青，没有你，你让我怎么好好生活？明明一切都计划好了，明明只差一个月。”
男生能撑这么久，全靠这一股念想，代替她照顾好她的父母。
只是，日复一日的自虐，让他的身体在崩溃的边缘。
如果没有这一次异变，让他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李青青，恐怕他也活不了多久。
男生成功呼唤出他的爱人，让其他人蠢蠢欲动。
很快，步行街上充满了各种名字称呼。
“爸爸！”
“外公！”
“女儿！！”
“小可！”
皎洁的月光下，半透明的人或者动物一个个出现。
在这里，生与死的交界彻底模糊。
谁都能在这里，找到他心中所想。
直播间的网友们沉默地看了许久。
“我想去兴城。”
“我也想再见他一次，哪怕就一次！”
直播间中的步行街场景不过是兴城冰山一角。
就像方珺所说，被异变天空覆盖的整个兴城，都有这种效果。
整座兴城都有半透明的人在走动，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害怕。
有的人甚至不停在半透明的人群中寻找他心中所想。
秦望舟喉咙有些干涩，收回视线看向方珺：
“你说得没错，今晚没有危险。”
世界灵气复苏到现在，今晚是第一次大范围异变没有发生任何伤亡的事件。
直播间的镜头下，全世界的人看到了无数个重逢和释怀的故事。
兴城的待遇也和之前的霓虹国不同，之前的霓虹国人人都想跑出去，现在的兴城大家都想要进来。
许青伸出手抚摸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黄色的德牧，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秦望舟深吸一口气，眼神柔和下来，对着吐着舌头的德牧说：
“小新。”
德牧哈气两下，看到主人后，尾巴欢快地摇摆，回应秦望舟：“汪汪汪！”
秦望舟蹲下身撸了一下德牧的身体，抬头看方珺：
“既然这里没什么危险，我送你回医院吧。”
他都不知道方珺和许青是怎么从医院跑出来，还跨了个市。
不过现在的他没有继续调查的心思，便没有再多想。
先把两位逃院人员送回去再说吧。
许青在旁边摇头：“神女还没有带我去钓鱼呢。”
“钓鱼？钓什么鱼？兴城钓鱼？”
方珺抬眸望着皎月：“钓鱼的地方不在这里，在另外一个地方。”
秦望舟皱眉。
半个小时后。
黑色的吉普车在公路上飞驰而过。
秦望舟脸色凝重地开着车，方珺坐在车后座，许青拿着钓竿坐在副驾驶。
余光从后视镜看到神情淡漠的方珺，咬了咬后槽牙，用力踩下油门。
他真是疯了，居然会答应这么离谱的要求。
“兴城与云城交界处的那一座山，在今晚会有异变发生。现在过去，还能阻止异变范围扩散。”
“你知道是什么异变吗？”当时秦望舟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方珺看了他一眼，就是那一眼让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鬼域。”
“兴城天空的异变成为了乌山异变的催化剂。鬼域将会在凌晨生成，这个与兴城异变不同，一旦被鬼域笼罩的地方，生人绝迹。”
“你最好不要通知你的同事们，他们过去无济于事。”
“……好。”
鬼域是一种能量场，就算是用核弹也没办法阻止它的蔓延。
那方珺，她可以阻止吗？
不管可不可以，他们都要去乌山。
就算方珺不去，他知道这件事也会过去探路。
哪怕会死。
秦望舟眼眸沉沉地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