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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年纪也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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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紫宸殿的光没有再亮过,傅应绝却是临近天明才从里头走出来。

    双目布着些微血丝,平静的神色夹杂着风雨欲来的危险。

    他按部就班地上朝,漠然地坐上宝殿大座,垂眼望去,满朝疮痍。

    朝臣一个个都跪着未起,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如同他们要以死明帝心的志向。

    “都跪着做什么。”傅应绝的声音嘶哑得怕吓人。

    他今日一反常态地轻松,还能好笑道,“要朕一个一个请?”

    态度比对前阵子的雷霆大作而言实在太过和风细雨,叫准备了一肚子劝诫的朝臣们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不过傅应绝这样好说话的样子,却又叫他们生出别样的希冀来。

    莫不是陛下想清楚了,再不做那些同大道相左的事儿了。

    这么一想便不由地动容起来,“陛下——,我等忠心于大启,唯愿陛下康健,小殿下万安,旁的什么都不再求了。”

    所以,趁事情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快些收手吧。

    傅应绝平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反驳,也没有发怒。

    群臣欣喜,当他是回心转意,可还未等到他们再说什么,傅应绝接下来的话又叫他们体会了什么叫天堂地狱不过转瞬之间。

    只见帝王半阖着双目,一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长指伸出,指向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大臣。

    那大臣吓得一个激灵,

    傅应绝轻笑,手指又换了个方向,慢悠悠地一一掠过下首的大臣,似在挑选着什么。

    最后定格在刑部尚书身上,启唇:“便是你了。”

    刑部尚书整个人一颤,心下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惊愕:“陛陛下”

    “鸿胪寺馆那帮蠢货,朕瞧着太不喜欢,你说该如何办。”

    如何办。

    吏部掌刑法,点了他你说该如何办。

    诸位大臣都是眼前一黑,腿脚发软,心下悲凄。

    ————

    落安一路杀到中极殿,甚至都不是用走的,转瞬就出现在了苏展眼前。

    “少,少傅!”苏展被吓了一跳,揉揉自己的眼睛,往落安身后看了又看。

    这这是何时来的,就是一眨眼的事儿,人就到眼前了,他寻思着自己也没眨眼啊。

    “陛下在里面吗?”落安脸色冷肃,一向温和的面部冷下来还有些吓人。

    “在,在。”

    落安推开门直接进去了,只剩苏展在后头反复地怀疑自我,反复地揉弄双目。

    一进门,傅应绝今日是自己带的傅锦梨,一个边看书边盯爹,一个低着头似是在发呆。

    两人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落安一口气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

    傅应绝先察觉到了他,看了一眼,又没什么反应地恢复动作。

    落安深吸气,平复了下心情,反是对着懵懵抬头的傅锦梨哄着,

    “小梨子先到外头玩儿,夫子跟你爹有些事儿要说。”

    声音已经极力地温柔。

    傅锦梨傻乎乎地点了头,而后就被落安抱到了外头交给苏展。

    “夫子。”傅锦梨被他放在地上,小孩儿轻轻碰了下他收回去的手,奶声叮嘱,“不跟爹爹打架,乖乖说话。”

    落安跟傅应绝不时就要掐起来的,傅锦梨每日说的最多的就是叫两人不要打架。

    落安笑得实在勉强,“不打。”

    说完,就退回了殿内,顺手还将殿门给关上了。

    看样子不像是不打架的。

    傅锦梨跟苏展看看门,又互相对视,两人眼中都十分茫然。

    而落安,在门合上的一瞬就没了笑意,似乎最后一丝的柔软都关在外头给了傅锦梨。

    干脆利落地转身,抿着唇站着在傅应绝跟前,一言不发。

    饶是傅应绝这么一个脸皮厚的都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起来,最后不得不放下笔,抬头——

    “做什么,没事儿干就去睡。”

    他姿态太过懒散随意,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头,落安梗住,甚至都有些后悔一时冲动到这儿来。

    本就不是他该管的事儿,只是一时惊闻,实在是惊骇,可如今人都站在这儿了

    “你在做什么。”他问。

    傅应绝:?

    “这不,”眉骨微抬,怪异地瞥了落安一眼,“批折子,你没瞧见?”

    眼中的情绪似是在问落安长这大一双眼睛是拿来做什么的。

    可落安要问的是这个吗,他不信傅应绝没听懂自己的意思。

    落安开门见山:“你竟是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吗?”

    为自己考虑?

    考虑什么,

    傅应绝略思索了一下,看着落安越来越冷沉的脸色,斟酌道,“考虑了点儿,今日晚膳想吃桂花鱼。”

    落安:?

    吃点好的吧。

    “不要装傻。”落安如何不知他在转移重点,“当朝逼迫重臣,引众怒不休,你一定要将所有都往自己身上扣吗?”

    傅应绝现在犹如破罐子破摔,外头说的什么他一概不管,甚至还怕火烧得不够烈要上前递一把柴。

    火是烧旺了,定睛一看却发现站在火堆里的只有他一人。

    周意然是力压敌国,留得美名;李源是忍辱负重,一朝大公于天下人们也只会赞他大义;满朝文武心怀天下死谏于大殿,人人闻而感念。

    而傅应绝呢,

    使臣是他一人强权扣留的,战乱是他我行我素挑起的,再加之残暴杀人,当朝逼迫朝臣。

    到头来惹得一身腥的只有他一个。

    谁都摘得干净,唯他一人深陷其中。

    可明明

    落安声音陡然拔高,尾音在发颤:“明明谁都考虑到,为何放任自己陷入泥潭,我不信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傅锦梨呢,若你到时有个”

    “落安。”傅应绝将笔搁在桌上,“啪嗒”一声将似是陷入魔怔的落安打断。

    他冷静极了,好似一身烂事儿的人不是他,还有心情去嘲笑落安,

    “多大岁数的人了,做什么毛毛躁躁地,又不是跟朕一样是个小年轻。”

    看来状态不错,还不忘阴阳别人年纪大。

    落安一直都是高深莫测,温柔斯文,这样毫无章法地做上门逼问的事儿也是头一次见。

    可实在是傅应绝所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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