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老大，管好你媳妇。”昨天晚上于大嫂对着于二河指桑骂槐的时候，于爷爷就想训斥了。
不过于小草还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想着于大嫂这个亲娘肯定甚是难受，难免就说话有些冲……于爷爷姑且放任了一回。
但今天在早饭桌上，于大嫂还这样说，甚至说的比昨晚还要过分，于爷爷就不答应了。
都说家和万事兴，以前于爷爷是很满意于大嫂和钱月儿这两个儿媳妇都不是爱搅和闹事的性子。但是现下看来，老大媳妇是个糊涂的，必须好好管管才行。
“就是。”于奶奶撇撇嘴，此时此刻也懒得跟于大嫂浪费唇舌，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我先去找蔡婆子要神水。”
于大嫂很委屈。她觉得她没有说错，也没有做错。她不过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当众揭穿了钱月儿的真面目罢了，凭什么一家人都要反过来说她不对？
然而，于家没有人关心于大嫂是怎么想的。于奶奶很快就去蔡婆子那里拿回了所谓的神水。再然后，全都灌进了于小草的嘴里。
于小草感觉自己快要烧傻了。脑子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想不了。但她还是听见了这两日家里发生的有关她的一切争吵。
对于奶奶带回来的神水，于小草一点也不剩的喝了。她不敢不喝，她想要活下去。
神水真的很难喝，令人作呕，几乎快要去了于小草半条命。但是好在，于小草熬过来了。
一看于小草终于退烧，于奶奶顿时就得意了：“我就说吧，蔡婆子的神水最是管用了。”
“谢天谢地，娘的小草可算保住命了。”于大嫂也是感动不已，流着眼泪抱着于小草一个劲的喋喋不休。
被于大嫂抱在怀里，于小草没有挣扎。曾经最是贪恋的温暖怀抱，此刻却半点的温度也没有，于小草只觉得发自心底最深处的冷，刻骨的冷。
听闻于小草好了，钱月儿也松了口气。
可能于小草确实比前世的于瑞金和于瑞银更加的好运，不用请大夫也能好起来吧！不管怎么说，能保住命就是最好的结果。
五日后，一早就下起了雪。趁着于瑞金和于瑞银还在睡，钱月儿将棉袄裹的紧紧的，快步回了钱家。
“小妹可算回来了。赶紧的，快过来看，芽菜都发出来，长的好好呢！”钱家人就等着钱月儿在，一见到钱月儿的身影，钱二嫂立马将人拉住，进了家里发芽菜的屋子。
仔细看过已经发好的芽菜，钱月儿满意的点点头：“可以直接摘了炒菜，咱们一块尝尝。凉拌了也好吃，最好加点醋和辣椒。我之前跟二哥说过了的。”
“知道、知道。已经让你大嫂去做了。”钱老太太也没想到，自家还能做出这种新鲜的吃食，以往可从来没有见过。
听自家老二的意思，这芽菜肯定能卖个好价钱。钱老太太乐得嘴都要合不拢了，迫不及待就让钱大嫂去厨房忙活了。
“小妹，这玩意儿确实能赚银钱，而且是赚大钱。”钱二哥是全程负责发芽菜每一个步骤的人。知道这个方子其实很简单，没有丁点的难度，但是重在稀奇。
钱二哥可以笃定，只要方子没有外露，光是靠这芽菜，他们一家就能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嗯。二哥可以先拿两斤芽菜去镇上找相熟的酒楼掌柜问问。眼下正值年关，什么青菜都贵。芽菜也算得上是青菜了，还是之前没有见过的稀罕菜。只要是识货的掌柜，都会给出一个不错的价钱。”钱月儿点点头，说出她的想法。
“成，我待会儿就去镇上。”钱二哥没有一早赶去镇上，一是为了等钱月儿，二就是为了亲口尝过芽菜的味道。这样等他去了镇上，才好谈定价钱。
于大嫂的速度很快，虽然是第一次做芽菜，但她到底是厨房里的好手。钱二哥话音才刚落地，于大嫂就手脚麻利的将刚出锅的两盘芽菜端上了桌。
一盘清炒，一盘凉拌，钱二哥率先尝的，完后没有任何二话，转身就带着才刚摘好的芽菜去了镇上。
“娘，咱们可以继续发芽菜了。”见钱二哥将家里所有的芽菜都带走，钱月儿也没拦着，只是转身叮嘱钱老太太道。
钱老太太也尝了芽菜，一个劲的点头：“好吃、好吃。发，继续发，把咱家所有的黄豆都发上。”
钱家人对钱月儿本来就很是信任，此刻又都亲口尝了芽菜的味道，纷纷觉得好吃。之后不等钱老太太发话，就都忙碌了起来。就连几个孩子，也都没有落下，争相恐后的想要帮忙。
等到下午钱二哥红光满面的回到家里，钱家特意腾出来的一整间屋子已经全都放满了泡着的黄豆。可以说钱家所有可以用来装的器具，都用上了。
“怎么样？”钱二哥做事，钱老太太是放心的。但这次不一样，她难免就又紧张又期待。
“三十文银钱一斤。”钱二哥比了比手指，轻飘飘报出来的数字直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吓愣住了。
“这么多？”钱月儿本来还想着，顶多也就十文一斤。哪想到，钱二哥竟然能卖出这么好的价钱？
“你们都没听错，是这么多。不过小妹，二哥恐怕要做主，将你的方子卖出去了。”价钱能谈的这么高，当然是对方的条件提的高，钱二哥委实招架不住，心动不已。
“卖方子？怎么回事？”钱老太太立马就变了脸。
有方子在，他们可以一辈子赚芽菜的银钱。可方子卖了出去，就不是他们家的生意了。
再者说，方子是钱月儿给的，可不能随随便便卖。
“娘，您先别急，听二哥说。二哥从小到大，何时让我吃过亏？”钱月儿却是丝毫不担心，对钱二哥极其信任。
“看吧，果然还是小妹最懂我这个二哥。”钱二哥说着就朝钱月儿招招手，“走，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兄妹两个人关起门来商量，就不跟家里其他人说了。”
知道钱二哥不会故弄玄虚，钱月儿没有异议，跟着钱二哥走人。
留下钱家其他人面面相觑，倒也没有谁生出怨言。
反正不管是卖芽菜，还是卖方子，自家肯定都会赚银钱。在今日之前，他们可没有这个本事能靠芽菜发财。说到底，这都是钱月儿白送给他们钱家的好处，他们并不贪心，只会满满的感激。
“小妹，是这样。我今日去的巧，正好赶上源来酒楼的东家从府城来咱们镇上查账。那位老爷亲口尝了我带过去的芽菜，当即拍板要买下来。三十文一斤的价钱，就是他亲口定下来的。换了我平日里相熟的那位酒楼掌柜，可做不了这个主。”只有他和钱月儿在，钱二哥不再卖关子，详细的解释着来龙去脉。
“嗯，我懂。咱们今个算是运气好了。”三十文一斤的价钱，钱月儿确实很满意，甚至远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呢，那位老爷是要买方子的。”钱二哥接下来，就是进入重点了，“那位老爷的意思是，源来酒楼不光咱们镇上这一家，咱家发的芽菜只能卖到镇上，却卖不到府城。那位老爷想要拿方子赚府城的银钱，甚至是皇城的银钱。”
“就是说，咱们家以后还是能继续发芽菜卖银钱？”钱月儿抓住她所关注的要点，追问道。
“可以。不过只能卖给咱们镇上的源来酒楼。不限多少，只要咱们送过去，源来酒楼就肯定收。而且价钱不会变，一直都是三十文一斤。”钱二哥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当然，前提是咱们镇上不会再有第二家芽菜卖出来。”
“可方子卖出去了。咱们也不能保证，源来酒楼自己不会泄露不是吗？”独家生意价钱肯定最好，这一点钱月儿懂。但是方子又没有捏在他们的手中，谁知道源来酒楼那边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我本来也在担心这一点。可那位老爷出五百两银子买方子。然后我就觉得，就算以后不能咱们一家卖这么贵的银钱，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比起三十文一斤的价钱，五百两银子足以打动钱二哥所有的考量和迟疑了。
“确实。”跟钱二哥一样，钱月儿也被这个大手笔给收买了，当下就做出决定，“卖！”
“小妹你同意就最好。那位老爷说明日就要回府城了，让我明早务必给个确定的回复。其实我是想着，这芽菜如若真的那么赚钱，单靠咱们家只怕也不可能一直捂着，这方子咱们家护不住多么久。这一开始就卖出去，等府城那边打响了名声，咱们家反而不那么的招人注目了，也是好事。”钱二哥在回来的路上仔细分析过。
卖方子对他们家确实很有利处。毕竟财帛动人心，谁也没办法保证，他们家的芽菜到底能安安稳稳的卖多久。
远的不说，单就这镇上几家大酒楼互相之间的激烈竞争，他们家就别想置身事外。
与其到时候被找上门却束手无策，甚至会受制于人，还不如一早就投诚，找好靠山方能护得家人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