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还是个小娇娇呢
假山石堆里。
百香是被一一、二二摁倒兰贵丹跟前的。
看到兰贵丹的瞬间，百香再没有挣扎，反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而后露出惊恐和不安的神情。
二二说：“百香想跑。”
“不，是想躲我们。”一一说。
兰贵丹看她慌乱眼神，其实她没好多少，公主府里抓人审问，赵鹭珩就算把她保下来，回去也要说她一顿大的。
她紧声，“你我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时间不多长话短说，我就想知道，姐姐为什么死之前把你们所有陪嫁的人都打发走了？”
百香跪地，拱手哀求，“四姑娘，奴婢就是个浆洗丫鬟，真的不知情，妈妈们觉得我好拿捏，少给了我许多钱，正巧我得知公主府要粗使丫鬟，我将就那些钱买通了人才进来的……”
“今日，今日奴婢在湖边喂鱼，看着个小孩子很像睿哥儿，想着大姑娘对我们下人宽厚，奴婢只是痛惜睿哥儿怎么好的孩子，早早就没了亲娘，，所以没留神，静悄悄跟着去看了眼……”
“说点有用的。”兰贵丹只看她，“你好好想一想，就比如说，有没有谁为了让姐姐快点死，去招惹她？
百果转着的眸子一定，立刻摇头。
“是谁？”兰贵丹知道她有怀疑的人，压低声音急道：“若这个人还在赵家里面，睿哥儿和团圆姐妹怎么办，你真念姐姐的好，就告诉我。”
百香小声：“大太太，姜氏……”
“她做什么了？”兰贵丹紧声，“就算是你猜的也说，我自会分辨。”
等了怎么久，终于能有一点关于姐姐生前的只言片语了。
好巧不巧，碧瑜的声音响起来了。
“赵大奶奶，赵大奶奶你在这里吗？”
一一说了个不好，二二抓着想跑的百香，等着兰贵丹开口。
百香啜泣，“四姑娘你放过奴婢吧，奴婢就是个粗使丫鬟真的不知情，都是听嬷嬷们嗑瓜子道听途说的……”
兰贵丹知道眼下不是说话时候，“初八我在兰家等你。”她取下手上戒指塞到她手中，“我会让二二一日都在东角门等你，你若来，我谢谢你，你若不来……”
她点到为止，给二二一个眼色，就看被松开的人泥鳅似的退后。
百香手里捏紧戒指，又指着另外一边，“从那边出去，可以绕到锦鲤池去。”
兰贵丹：“多谢。”
碧瑜再次找到兰贵丹，就看她正颇有兴致的陪着睿哥儿喂鱼。
“赵大奶奶这是去哪里了，让奴婢好找。”
兰贵丹也是跑来的，平复着气息，淡淡地说：“走错了路，抓着个丫鬟问了下，绕过来了。”
“没事就好，吓死奴婢了。”碧瑜含笑退到旁边，也暗暗喘气。
丫鬟，什么丫鬟？
回程马车上，赵鹭珩抱着已经呼呼大睡的睿哥儿，把他手里抓着糕点拿了出来，用茶水打湿帕子给他擦脸擦手，和旁边的人说话，“你怎么了？”他声音低低的，很怕吵醒睿哥儿。
兰贵丹扭头看了赵鹭珩一眼，脑袋一歪，也靠着他肩头。
无精打采的，赵鹭珩笑了笑，“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公主身边的掌事姑娘跟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找我晦气。”她说着打了个哈欠，“困了，我靠着你睡一会，到了叫我。”
兰贵丹下午陪着睿哥儿逛院子闹腾，的确有点筋疲力尽。
“对了，我今日在去后院的路上，听到了一首很熟悉的曲子。”
赵鹭珩嗯了一声，“曲子？”据他所知，兰贵丹在曲乐上没有天赋，也没有后天努力过，好端端提曲子做什么，“很好听吗？”
“都没听全，就觉得熟悉，我回去想一想。”她脑袋在赵鹭珩胳膊蹭了蹭，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彻底闭上了眼。
赵鹭珩轻轻拍着睿哥儿，又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嘴角轻轻的笑了笑。
回府已是入夜。
汤嬷嬷瞧着赵鹭珩将兰贵丹抱了回来，“这是——”
“嘘，她玩累了。”赵鹭珩朝里走，沿途让丫鬟不要行礼请安，别把兰贵丹吵醒。
赵鹭珩把人抱回屋子里，拿了热帕子，对着一一、二二说：“她累了，就这样睡一夜无妨，叫醒了梳洗闹一场，倒是让她睡得不安宁了。”
二人应诺退下。
赵鹭珩坐到床边，给她细细擦拭脸颊。
很久没仔细看过的姑娘，一下就长大了，虽还有些许稚气，眉眼间是真的有些娇俏气息了。
兰贵丹一个翻身，两手抱住了赵鹭珩的胳膊，脸肉落在他的掌心里。
赵鹭珩低笑一声。
好好长大吧。
还是个小娇娇呢。
“姐夫……”
听，还在咕哝呢。
赵鹭珩拨了拨她的发，软语回她，“在呢，怎么了？”
晚间被李曦晚哄着喝了点果酒，下肚脸就红了起来，走路都有点飘飘然。
兰贵丹张开眸子，还含着水汽，似乎有点醉呼呼，“今日话还没说完，为什么姐姐不去？”
赵鹭珩点点她的脸颊，“你猜猜呢？”
兰贵丹望着他小会儿，“是不是你和公主有什么，我姐姐吃醋了，不对，不对，我姐姐肯定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
赵鹭珩哭笑不得，“我和公主清清白白，你这嘴，我真谢谢你没有在公主府乱说，否则我这官也坐到头了。”罢了，给这说梦话的小酒鬼解释什么。
他给兰贵丹盖好被褥，揉了揉她的肉脸，“好好睡，我去看看孩子们就来。”
起身离开瞬间，手指被拉住。
“我猜到了……”
兰贵丹嘴里嘀咕，带着浓浓尾音，“姐姐自尊心强，她大概是自卑，自卑她分明是来帮你的，偏偏你身边居然还有如此优秀的姑娘……”
赵鹭珩怔住。
自卑？
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把这两个字放在兰贵瑶身上。
兰贵丹的手已经滑落下来，她鼻尖蹭了蹭被褥，迷迷糊糊地说：“我母亲和我大姐吵架，母亲气急了就说姐姐心高气傲，日后铁定要在这上面吃亏。”
直到传来匀称的呼吸，确定兰贵丹是真的睡着了，赵鹭珩才放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