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蜜宝儿渴啦~
“明日若是有酒楼肯要这方子,你就与他们谈一个分红协议,不拘分红比例多少,只要他们肯答应就行。”
“那些大酒楼赚钱都是海的来的,指缝里漏一点就够我们这等庄户人家吃饱了。要是分红比例太高了,真捧了个下蛋的金母鸡在怀里,对这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的孩子反而是个祸害。”
“从此就算这孩子舅家来接人后,这孩子再被舅家人磋磨,也能有个底气跑出来了。”
“就当是我这老婆子对这孩子帮宁家忙的微薄感谢吧。”
“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对家里其他人你只说是将方子买断了。”
“知晓了么?”
于是才有了宁程氏今日的谈判。
待签订了分红协议,宁程氏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抱着蜜宝亲了一口,语带感慨地说道:“孩子,从此无论到如何境地里,都至少能活下去了。”
尽管听不太懂宁程氏的话,蜜宝也知道自己是被送了很重要的东西,抱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婶婶,谢谢你。”
出了鼎福楼的门后,宁程氏果然没提分红协议的事,只对宁五姑娘和宁大头说那笋尖方子卖了二十两纹银。
宁五姑娘和宁大头都很高兴,又抱着蜜宝亲了两口。
“又有了二十两银子的进项,蜜宝你可真是我们家的福气包。”
“蜜宝我看你就是给咱们家带财来了。”
此时已经不大早了,宁程氏领着三个小辈,急匆匆地往镇上赶:“待会儿该让程老大等久了。”
在小岭村,宁家家风是出了名的好,上上下下都踏实勤劳。哪怕得了六十多两横财,一家人也未曾花钱雇车,仍决定自己走回镇上。
只有宁程氏怕蜜宝饿着了,给买了一个大肉包子。
被宁大头抱在胳膊上,有滋有味地啃着手中大肉包子,蜜宝舒服地晃起了小脚丫:“肉包子真好吃。”
临到要出汴京城的东门时,蜜宝咬着大肉包子的动作一顿,心头忽然涌起了一股不快。
这股不快的预感令她皱起了眉头。
她咬了一下嘴唇,再三犹豫过后,还是扯了一下宁程氏的袖子:“婶娘……”
连走了一天的路,饶是宁程氏是干惯农活的,也实在有些累了,额头上沁满了汗珠。
但她扭头看蜜宝时,仍带着温柔的笑:“蜜宝怎么了?是不是渴了?”
歪头想了一下,最近的茶水摊在另一个方向,正好能避开东面去镇上的那条路,蜜宝干脆点了一下头,抱住了宁程氏的脖子,用小嫩嗓子奶声奶气地开了口。
“婶娘,天气太热了,我好渴。”
一大早出门时,宁程氏和宁大头都背了水袋。不过在盛夏六月炎炎烈日下,那丁点儿水很快喝完了。
宁程氏扭头看了一眼,见宁五姑娘和宁大头渴得嘴上都起皮了,也一下松了心神。
“那咱们就去找个茶水摊喝口水。”
说罢她牵着福宝的手,往西边那条路走了过去。
西边茶水摊上人不多,宁程氏花了两文钱买了两碗茶。
泡着茶渣的茶水被井水镇过,透着微微的青绿色,散发着夏日难得的凉爽,一碗下肚后如同甘霖。
喝完了两碗茶,宁五姑娘和宁大头表情都松快了不少。
——他们年纪毕竟还小,不如宁程氏是干惯了活的,耐得住饥扛得住渴,忍耐力更强一些。
舒坦之后,宁五姑娘拨动了一下她头上的小铃铛:“今儿个可真是托了蜜宝的福了。”
蜜宝抿起了唇笑。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儿个托蜜宝的福还不止如此。
回到了镇上渡口边,程老大早已等候在一旁了。
宁程氏语气略有些歉意,给了程老大一小块黄糖:“今儿个换了条道走,耽搁了些时间。这是今儿个在汴京城集市上买的,给家里孩子拿着甜甜口吧。”
庄户人家孩童零嘴儿少,这丁点黄糖够孩子高兴半个月了,程老大没有拒绝。
见到宁家四口肩上背上手上都是包裹,蜜宝左手拿着半个糖葫芦,右手拿着一个肉包子在啃,他又惊奇道:“往日妹子入城可没有这般大方的,怎么的?今儿个可是发了横财了?”
待回家后宁家也是要在镇上摆摊,专程卖那一道腌萝卜的。
宁程氏便也没有隐瞒,笑了笑道:“你是知晓我们婆婆一手腌菜做得好的。今儿个入城,那腌菜被城里的大酒楼看上了,卖了一个腌菜方子,换了二十两银子。”
“这不是太高兴了,就给孩子添置些东西。”
程老大这回也难得惊讶了:“乖乖,一个腌菜方子就能换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够格外俭省的农户家用十年了。
的确算得上笔横财。
不过他也吃过宁老太太腌菜,知晓那是世间难得的美味,心底也是服气的:“宁婶子的确手艺出众,今儿个得了这二十两银子,也是汴京城酒楼掌柜的识货。”
宁程氏笑了笑。
二十两这个数字,是她仔细忖度过的。
既不会太少无法解释家里发达,又不至于太多让邻里四舍嫉妒,平白惹出无数争端来。
如今程老大只有羡慕没有嫉妒的语气,正正说明这一点。
但程老大不嫉妒,不代表其他人不起任何歪心思了。
许家三口直到日头西斜才姗姗来迟。
一瞧见全须全尾立着的宁家四口,蔫头耷脑的许耀祖眼皮就跳了跳,语气有些惊惧与疑惑:“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难道是他的消息没有通知到王二瘸子处,王二瘸子没有带人堵在回镇上的路上,埋伏着要强抢蜜宝?
不对啊,他是特地花了钱找了人去寻王二瘸子的。
王二瘸子是那等贪财的人,自发现蜜宝这小摇钱树后,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连回消息的人都说了,王二瘸子是亲口答应了,要在回镇上的东边路上堵人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并不知晓许耀祖心思,宁五姑娘瞧他那酸书生作派,却满肚子坏水的矫情样就不顺眼,当即叉起了柳腰,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我们还在这儿?”
“我们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应该问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