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眼泪擦干净
第55章 眼泪擦干净
林初的惊叫声,被陈杭用手死死地捂住。
眼前的男人,一改往日里友好的假象,彻底的暴露出本来面目。
被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与眼前的景象逐渐重叠……
二十一岁那年,她也是像现在这样,被人压在身下,拼了命地挣扎也动弹不得。
那时,房间里还有许多在起哄的人。
那是她一直以来的噩梦……
过去与现在,双重恐惧的交叠,让林初又惊又怕。
她恐惧的瞪大了眼睛,还留有自由的双手,用力掐着陈杭的手臂。
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恶念占据着所有的思想意识。林初掐他,他也不觉得疼,反而愈发的刺激兴奋!
极度无助的时刻,林初无比的期盼着有人能来救她。
就像那年,在她被绝望吞没,放弃了挣扎的时候,有个人从天而降……
‘嗡嗡嗡——’
兴许是祈祷有了作用,林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就放在床头柜上。
她伸手去拿。
陈杭却先她一步,一把将手机挥落!
与此同时,来电声断了……
林初眼中原本亮起的希冀,顷刻间黯淡无光。
陈杭笑的得意,粗暴地扯着她的衣服:“你还是老实一点,入幕之宾那么多,也不差我这一个!乖,跟哥哥好好的玩一会儿……”
……
‘嘟嘟嘟……’
在一段漫长的忙音之后,林初的手机突然关了机。
宋华深点烟的动作一顿。
他又拨打两次,还是关机。
想起了她那个男室友……
宋华深拿下了咬在齿间的烟,握着手机时,拇指指腹在屏幕上轻敲了两下。片刻的思考之后,他转而拨打了110……
……
……林初不知道有谁可以帮她。
父母不在滨海,她最信任依赖的人,只有舒清。
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她心中终于燃起希冀。
她求救的大喊着:“舒老师!舒老师救我,我在……唔!”
就像现在这样,她被男人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灯光昏暗的包厢里,满身酒气的男人把她按在身下。
他分明是恶魔,偏要伪装的深情又温柔。
他说:“林初,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乖一点,我不让你受苦,我让他们都出去,嗯?”
林初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因为害怕,眼泪不停地掉。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妥协的点点头,试图与他和谈。
可旁边起哄的人,看热闹的兴致正高,自然不肯离开。
有人带头喊了一声,说:“寂哥,别信她哄你,女人嘛,就是得先睡服了,她才会死心塌地的爱你!”
“对!这女人嘛,都是口是心非的,她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巴不得的哈哈哈……”
“人都给你抓来了,行不行啊寂哥?”
男人恼了:“少特么在这儿起哄!我行不行——”
“——砰!”
包厢门在这时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他是带着警察过来的。
在她内心无比绝望的时刻,就如神祇般从天而降。
她心中所有的恐惧,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好像皆被抚平……
……
“……啊,疼!”
陈杭被那个水果盘砸伤了,摔在地上,痛苦地捂着流血的脑袋。
林初抱着被子,缩在床角,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心中那一丝代表着希望的撞门声,此刻竟显得无比真实。
她还听到有人在说:“把人抓起来,带回去!”
然后,陈杭痛苦的叫声越来越远。
那人又说:“宋先生,稍后需要您带着人,去一趟公安局做笔录。”
“知道了。”男人沉稳平和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林初抬了抬头。
她的眼镜掉了,眼泪也模糊了视线,那道身影朦胧又清晰。
他的皮鞋声清脆的踩在地板上,坐到床上时,床单一角深深地陷了下去。
“林初。”他喊了她一声。一如既往温度冰凉的手,碰了碰她的小臂。
林初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
他又说:“是我。”
极度镇定温缓的语调,带有这世上最安抚人心的力量。
与她记忆中的人、记忆中的场景,深深地交织、重叠。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此刻有如洪水般朝她席卷而来,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侵吞了她所有的理智与逞强。
那是来自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她扑进了男人怀里,扔掉了紧攥在手上,还沾着血迹的瓷盘碎片。她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把他平整的西装攥出了褶痕。
宋华深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他出神了数秒,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大手落在她后背,轻轻地安抚着,声音里藏着他全部的耐心,说:“别怕,我在这。”
他知道,林初一定是想起了几年前的事。
那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寻求慰藉似的,紧紧抱住了他。
那是她第一次,越过了始终坚守的分寸与底线。
但宋华深始终不知道,她那一刻对他的依赖,究竟是出于爱情本身,还是出于她内心深处的求救本能……他记得,他带她去公安局做了笔录。
出来时她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瘦弱的肩膀上披着他的西装,遮住了衣衫不整的样子。
上车以后,她坐在副驾驶,一直小声的抽泣着。
他把抽纸递给她:“眼泪擦干净。”
她很听话,接过抽纸以后,立刻擦干净小脸。
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那张脸越擦越花。
车内灯的光线分外昏暗,炎炎夏日,封闭的环境里,滋生出的焦躁,无端淌进了人心里。
他盯着她的脸,那是他最富有耐心的时刻。
他问:“还害怕吗?”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给您,给您添麻烦了……”她的声音还有些哽咽。渐渐的平静以后,央求道:“这件事能不能不告诉我爸妈,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他考虑了一下,答应了:“我会跟舒清说的。”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心中有一丝说不清的东西,在无声的蔓延着。
他放任着自己,喉结微滚,对她道:“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