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挑明
第三百五十八章——挑明
既然叶珃心意已定，为此事违逆圣旨自然也不可取，向锦易与向挽清对视一眼，见后者微不可查的颔首，这才一抱拳：“微臣幸得陛下看重，日后必定尽忠职守，报效陛下！”
叶珃方才因叶纪棠说的话微微沉下的脸色，这才又好了不少，挥手示意向锦易平身：“日后禁卫军由你掌管，朕放心的很，哈哈哈。”
众人不论此刻心中是何心思，但能做在这的，哪个不是官场浸淫多年，至少表面功夫都是炉火纯青，皆起身恭贺。
“向统领今日升迁之喜，我也敬上一杯。”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江倦川竟也会走过来，脸上含笑，手中银杯盛了将将溢出的酒水，随着步子晃出几滴。几乎所有人都目光几乎都瞬间落在此处。
向锦易起身回礼，虎目凌厉，颇有几分向横的威势：“多谢江大人。”
两人对视一眼，皆一饮而尽，就当所有人以为江倦川会这样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他却又微微俯身，自顾自从向锦易的桌上拿起酒壶又满满斟上一杯，笑道：“这第二杯，我替瀚亲王敬向统领。”
若说方才不过是气氛诡异，如今江倦川此话一出，便是满堂震惊。
自东华进京以来，不论是南朝君臣还是其余诸人，都尽量避讳说起边境之事，为的就是怕一旦提及，两方难免争执，到时候火气上涌再掀战乱，不论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方才先是叶纪棠提及向锦易当初威勇，如今又是江倦川主动说起瀚亲王，一时间满殿众人心中都忍不住皱眉窃窃，不知他究竟何意。向锦易更是沉声道：“不知瀚亲王这杯酒，有何讲究？”
江倦川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方才轻飘飘一句话，究竟带来了怎样的影响，依旧笑的人畜无害：“当初向统领从我东华万军从中杀出去之后，瀚亲王曾与我说过，不论是向统领胆魄还是本事，都是少年英杰，若我有缘得见，让我万万记得敬上一杯，可惜之前向统领事务繁忙一直不曾得见，今日时机正好，我自然不能忘了亲王嘱托。”
他语气真挚温和：“只是不知向统领愿不愿意由我替亲王，与你共饮一杯。”
江倦川这番话，听着是在夸他，可联系到瀚亲王至今重伤未愈，便怎么都显得怪异至极。
“荣幸之至。”向锦易将杯盏往边上一举，自有宫人连忙替他斟满，他身子前倾少许，用自己的杯子在江倦川的杯沿上轻轻一扣，便径直饮下，“这酒虽好喝，但还请江大人代为转告瀚亲王，他肺腑有伤，日后还得少喝些的好。”
“呵。”向挽清没想到向锦易阴阳怪气起来，竟也别有一番厉害，一时没忍住笑了出声。
“多谢向统领关心，我一定转告。”
“没意思的紧。”唐禗看着江倦川到如今还能笑眯眯的应承，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这人通日带着面具，也不知过得累不累。”
“面具。”向挽清闻言挑眉，目光在江倦川的脸上转悠了一圈，“似乎也没说错。”
“父皇，之前您让鲁甸去查的事情，不知道如今可有了线索？”
眼见着江倦川坐会了自己的位置，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便听见一旁的晋谦王突然开口。
实际上当初御书房内虽然有不少人，可所有人都不曾将里面的对话传出去半分，因此知道那日向挽清呈上瀚亲王玉环的，实际上也不过南朝最为核心的几人，就连调查，都是暗中进行，没有透露一丝。
可如今叶纪棠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来，就连叶珃都有几分不满：“今日事为诸位使臣送行，你说的事明日再提也不迟。”
“看父皇这样子，想来是鲁甸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儿臣却正好找到了些线索。”叶纪棠却偏生还要开口，“而且若等到明日，江大人启程离开京都，那可真的就迟了。”
叶珃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江倦川：“听晋谦王的意思，此事于我有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纪棠！”叶珃皱眉厉斥，在他看来，无论叶纪棠究竟查到了什么，如今南朝与东华刚刚停战，更是因为之前的几次天灾，国库空虚，自顾尚且不暇，若是再言辞不当引得双方开展，只怕两国之间会先崩溃的，还是南朝。
只是他这番话自然不能宣之于众，只能厉声呵斥叶纪棠让他闭嘴。
只可惜他这番皇帝威严若是放在旁人处，必然是立竿见影，可偏生叶纪棠却是个毫不在乎这些的，自顾自的回答来江倦川都问题：“之前我们偶然间发现，有一处民宅，住着数十人的东华人士，所以便派人调查，只是不知道此事江大人可否知情？”
众人哗然。
此事私底下讨论调查，与拿到明面上，当着陛下，百官，诸国使臣和江倦川的面当中说出来，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不过是想彻查清楚，以防万一，却不想撕破脸皮。
后者则是不管不顾，不想再留情面，才会如此直接的正面对上。
“东华人士？”江倦川摇头道，“这我倒是不知情。不过万国朝会乃是整个浩瀚大陆的盛事，十年也不过一届，寻常人从生到死也经历不过几次，便是有我东华百姓一同前来游玩观看，也正常的很。”
“江大人此言差矣。”叶纪棠道，“若是换了其余诸国的也就罢了，但我朝与东华刚刚休战，形势尚未明朗，万一再次开战，为了看个万国朝会岂不是把自己性命都丢了，实在是不划算的很。”
“更何况被发现的那些人大多右臂粗壮，食指处老茧深厚，一个两个尚且如此或许还是巧合，可数十人都有这种情况，便必然有其原因。而据本王所知，东华士兵擅茅，日积月累之下，便会有这些变化。所以那些人，分明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东华士兵。本王说的可对？”
江倦川笑意不变：“晋谦王这话说的外臣当真不解，且不说这些都是晋谦王你一人猜测，便他们当真是，我东华士兵万千，也难免有退伍之人，离开军队之后他们想去哪里，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叶纪棠：“听江大人这话，这些人出现在京都，便都是巧合，与你无关？”
江倦川：“自然无关。”
叶纪棠挑眉，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纸，右手两指夹着举起：“这个人江大人不知情，那这封信上所说，江大人总该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