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退圈的第二天
直播间里所有人瞬间呆滞住了。
而弹幕也仿佛一瞬间暂停了下来。
在片刻过后，无数的弹幕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我他妈笑死了，顾女士是想走谐星路线吗？实在是太好笑了。
——刚刚看她中气十足的样子，我还以为顾西溪留了一手，结果竟然挑战失败？！她是怎么做到这么严肃地搞笑的。
——你们都是水军吧，这有什么好笑的。就算顾西溪这么做，也绝对不能让她加入这个节目。
——前面的粉丝别太激动，我们也不想让顾西溪加入这个节目，但是，就是——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直播间内，陈导演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才把笑意忍下去，他试图露出严肃的表情看着顾西溪，“你挑战失败了？”
“这是明摆着的事实，用得着重复吗？”顾西溪淡定地说道。
“可是刚才不是你说要表演徒手拍板砖吗？”陈导演满脸写着懵逼。
顾西溪眼皮撩起，琥珀色的眸子里云淡风轻，“我说了挑战啊。”
“是啊。”
“既然是挑战，就有失败的时候，不是吗？爱迪生也不是一次性就发明成功灯泡了。”顾西溪说道。
陈导演嘴巴微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吐槽什么，他甚至觉得顾西溪的话很有道理，的确，挑战哪里能百分百成功
，但是不是好像哪里不对劲。
这时候，镜头对准了陈导演。
一时间，观众们都被导演的表情给逗笑了。
——完了完了，这位导演被说懵了，来个人泼醒他。
——顾西溪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我感觉挺有道理的。
最后陈导无话可说，只能点了下头，让顾西溪出去。
上了保姆车的时候，裴钱满脸的绝望。
“西溪，咱们不是说好表演芭蕾舞的吗？你怎么跑去拍板砖了？而且还失败了。”裴钱痛苦地说道。
顾西溪拿出镜子，给自己补粉，“老裴，你就看开点儿吧。咱们来这节目本来就是来当炮灰的，表演什么不是表演。”
“可是，你要是跳芭蕾舞，说不定有挽回的余地啊。”裴钱不死心。
顾西溪啪地一声合上粉饼，转过头，笑着对裴钱说道：“你想多了。行了，你送我回家去吧。”
裴钱看了顾西溪一眼，无奈地点了火，踩着油门，朝顾西溪住的云苑小区过去。
一路上，裴钱的念叨就没停下来过。
“西溪，这可是咱们最后一个CASE了，这回凉了，咱们以后好久都没工作了。公司那边也没有资源给你了。”
顾西溪脱口而出道：“那不是更好吗？”
“啊？”裴钱难以置信地看向顾西溪。
顾西溪咳嗽一声，拉了拉安全带，“我是说，这种事急不来。或许会有转机。老裴，你也别太着急了。要不你看看公司能不能给你安排别的艺人带。”
她退圈就是这几天的事，这裴钱，虽然顾西溪真正认识他不过几个小时罢了，不过，顾西溪看得出裴钱这人不错。
至少没有劝过“顾西溪”去用身体换取资源。
这样的经纪人在业内屈指可数啊。
“哎，我也想啊。”裴钱长叹一口气，“可我刚入行，又没有资源和人脉，哪里有人愿意给我带。”
这倒是实话，顾西溪心里想到，经纪人最重要的就是资源和人脉，要不那些明星一个个都想找大经纪人，就是因为大经纪人手上有人脉和资源，别人苦求不到的代言、角色和节目，他们都能拿到手。而小经纪人要想帮艺人拿到资源，那得求爷爷告姥姥，还未必能做到呢。
“老裴，你这也不年轻了，你之前干什么的？”顾西溪随口问道。
“我啊，以前干的可多了，13年在广州卖棉袄，破产了，15年在重庆卖凉茶，倒闭了，18年的时候我想这干实体不行，那老子炒股吧，结果，被割韭菜了。”裴钱说起往事，就不禁眼含热泪。
顾西溪的唇角抽了抽，广州卖棉袄，重庆卖凉茶，18年炒股，这哥们，怪不得混的这么差，这人，脑子不行啊。
“什么脑子不行？”裴钱瞪大眼睛，看着顾西溪。
顾西溪见他转过头来，心里一跳，连忙道：“你看着车啊，我不是说你脑子不行，我是，我是——”她一拍手，语气笃定地说道：“我是说你名字不行。”
“我名字咋不行了？”裴钱转过头看着路况。
顾西溪一本正经地胡扯道：“你看啊，你姓裴，名字是钱，这合起来就是裴钱，赔钱、赔钱，一听就挣不了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裴钱一下子懵了，同时他又感觉茅塞顿开。
这么多年困扰他的问题一下子迎刃而解。
“原来是名字不对。”裴钱一拍大腿，“我说呢，我怎么每笔生意都做赔了。西溪，你可真聪明。”
顾西溪唇角抽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万和酒店总统套房。
当红小花刘蓉蓉在沙发上坐下，从《恋爱一周》的直播间离开，刘蓉蓉又去赶了一个通告，直到十一点才回来。
她疲惫地脱下身上的外套，对经纪人林芳问道：“林姐，热搜安排上了吗？”
刘蓉蓉对《恋爱一周》这个节目是志在必得，早在拍摄之前，就交代了经纪人林芳给她安排个热搜。为了这个节目，刘蓉蓉特地去学了歌剧，她不但要拿到节目，还想拿到投票的第一名。
“安排是安排上了，不过……”林芳脸上神色有些古怪。
刘蓉蓉疑惑地看向她，“把手机给我看看。”
林芳将手机递了过去，刘蓉蓉打开微博，她的热搜就缀在末尾倒数第三个，刘蓉蓉露出一个笑容，“不错啊，我其实早就觉得咱们的热搜买的太高，容易被人发现，现在买在倒数第三，再慢慢爬上去，也比较自然。”
她边说着边划拉着屏幕。
当看到热搜第四——顾西溪 挑战时，刘蓉蓉的笑容冷了下来，“顾西溪也买热搜了？”
“应该不是她们买的，你点进去看看。”林芳说道。
刘蓉蓉在心里哼了一声，这顾西溪买热搜八成又是要吹她盛世美颜了，不过，节目组早就暗示过顾西溪会被淘汰，顾西溪这么挣扎又是何必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
刘蓉蓉点开了顾西溪的录播。
当她看见顾西溪一本正经地说出要挑战徒手拍板砖时，刘蓉蓉脱口而出道：“她疯了吧？”
女艺人挑战什么徒手拍板砖。
“不是这样的，其实她……”林芳想解释几句，刘蓉蓉看了她一眼，道：“你别说话，我自己来看。”
她倒是要看看顾西溪葫芦里卖什么药。
刘蓉蓉拿起旁边的水杯，喝着水看着视频。
视频里，顾西溪一脸严肃地一掌拍在板砖上，而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挑战失败。”
“咳咳咳。”刘蓉蓉呛得咳嗽不止，满脸通红，她把杯子放下，狼狈地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脸。
林芳在旁边忍着笑，“我刚刚就是想提醒你，看这视频的时候别喝水。”
刘蓉蓉冲林芳翻了个白眼，但她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在房间里笑的直不起腰。
冷静下来后，刘蓉蓉才扶着腰，对林芳说道：“我改变主意了。咱们得把顾西溪留下来，顾西溪在节目里面不会成为我的对手，只会成为我的衬托。反倒是林淼绝对不能让她留在节目里。”
“那咱们？”林芳有些明白了，意味深长地看向刘蓉蓉。
刘蓉蓉淡淡点了下头。
林芳便明白了，她立即下去联系刘蓉蓉的粉丝，让她们去给顾西溪投票。每个人都有两张票可以投，投了刘蓉蓉外，自然还剩下一张票，这张票便宜谁不是便宜，倒不如便宜一个不会有杀伤力的顾西溪呢。
说来也巧，其他三位女明星的想法和刘蓉蓉是一致的。
三更半夜。
《恋爱一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在加班加点地工作。
对于综艺人来说，加班到三四点都是常事，通宵也不稀奇。
陈坚强导演正弯着腰，和几个PD商量着明天谁负责跟着哪个明星时，负责和艺人接洽的艺人管理组组长走了过来，神色古怪。
“怎么了？”陈坚强问道。
组长滕未平说道：“后台投票结束了。”
“哦，结果怎么样？女艺人那边谁得第一？”陈坚强随口问了句，他没过问男艺人那边，是因为这会《恋爱一周》里请到了三金影帝谢清辞，这位影帝从顶流IDOL跨界转行影视圈不到两年就斩获多个奖杯，是业内大咖，粉丝无数。有他在，根本不存在第一属于其他人的情况。
“顾西溪。”滕未平说道。
“顾西溪啊，什么？”陈坚强猛地抬起头来，“你说谁得了第一？”
“拍板砖那个顾西溪。”鹏未平的惊讶丝毫不比陈坚强少。
“会不会是刷票了？”陈坚强皱着眉头，心里头不悦。
“不可能。我们检查过了，IP都是散乱的，不存在刷票的可能性。”滕未平说道。
陈坚强沉默了一瞬，“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顾西溪被粉丝送上了第一？你觉得这事有人相信吗？”
滕未平犹豫，小心道：“其实我也不信。”
陈坚强用死鱼眼看向滕未平。
滕未平也很无奈。
但这件事，的确是事实，而且他们还得在明天早上打电话通知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