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抉择
“到底怎么了？母亲？”德拉科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眼眸微沉。
纳西莎手上的动作顿了会，随即她有些犹豫地盯了会德拉科。
片刻，纳西莎才强忍着悲伤开口：“德拉科……黑魔王要你去刺杀邓不利多…”
闻言，德拉科的目光一怔，他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唇紧抿着。
“刺杀邓不利多…？”
“为什么是我？”德拉科不禁问出了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刺杀邓不利多仿佛是一个极其可笑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纳西莎的泪再次落下，似乎是有些自责。
“是我和你的父亲无能……在之前黑魔王刚倒台的时候，我们为了保全马尔福家族，不敢和他有任何纠葛……”
“可我们没想到…他还会有回归的那天……”
纳西莎看向他，她痛苦地看着德拉科的模样，垂着的手微微颤抖着。
“是我们的错…可你的父亲不敢不答应…因为他只要表现出一丝不愿意，你就会被黑魔王立马杀死…”
“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纳西莎紧紧抱着德拉科，原先高贵的身影此时看着竟然十分的脆弱。
德拉科的目光一僵，顿在半空中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
德拉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或许，这就是纯血家族荣耀带来的代价。
………
良久，德拉科哑着声音开口，“我知道了，母亲。”
他像是泄了力气一般，灰眸沉沉。
纳西莎心疼的看向他，“明天我会带你去见西弗勒斯……我会请求他帮助你完成这次的任务，保证你的安全…”
闻言，德拉科轻颔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看着德拉科死气沉沉的样子，纳西莎眼含不忍，她想要触摸德拉科脸庞的手顿在半空，僵持了一会，随即又缓缓收了回去。
她的泪还是忍在眼眶里，她知道德拉科的为难，可这一切都是由他们铸就的……
纳西莎低下眼眸，随即轻声道：“早点休息，德拉科。”
德拉科轻嗯了声，随即道：“我知道了，母亲。”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
“明天我会和您一起去的。”
德拉科的语气平淡，可纳西莎还是听出了暗藏着的无力。
她掩下眼眸，点点头就出去了。
………
门被关上。
德拉科仰头靠在了身后的沙发上，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浑身都散发着迷茫。
他皱着眉揉了揉眼眶，像是倦极了。
随即德拉科睁开眼，目光却又不经意看到了身旁的那个装着相机的盒子。
他的目光一顿，眼底却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可以无所谓。
可欣妮呢？
欣妮怎么办？
德拉科蹙着眉，他沉思着，可始终想不到有什么能保全她的办法。
如果他担上了刺杀邓不利多的罪名，难道要让她和自己一起被所有人指责吗？
换句话说，德拉科现在也算得上半个食死徒了。
她难道要和一个被人喊打喊杀的食死徒在一起吗？
他难道要耽误她一生吗…
德拉科有些怔住了，拳头紧攥起，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他强忍着不安。
他很爱很爱她。
可为什么就没有第二条出路…
为什么偏偏他要做那么痛苦的事，为什么他做的事情会影响到她？
为什么……
德拉科的脑海里像是要炸了一样，充斥着极端的痛苦与悲伤。
他试图找出能同时解决两件事的方法，可天意似乎总与他为难。
他试图在黑暗与光明中找到平衡，可每一次抉择都像是一场无法挣脱的梦魇。
………
良久。
他再次抬起了头，德拉科的眼底已经没有了挣扎。
德拉科神色格外平静，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别开眼，面无表情的将身旁的那个装着相机的盒子随手拿起，然后锁进了柜子里。
再没有多看两眼。
德拉科站到窗边，看着窗外沉闷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他燃了支烟。
烟的火星在夜色中亮了又亮，朦胧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脸，只能看到那双灰眸格外的冷。
德拉科的指尖轻捻着烟，他低眸。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在做最后的挣扎时，他想起了他的母亲纳西莎。
她明明是那么一个优雅高贵的人。
可却因为他和父亲甘愿被囚于痛苦的牢笼里，不得解脱。
现在想想，父亲自以为高明的手段其实也算不得高明。
父亲自认为，不让母亲被附上食死徒的标识后，那就是保护。
可被伏地魔控制着的他和父亲，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禁锢。
母亲明明是自由的，可却因为他和父亲仍然被困在了伏地魔的黑暗之下。
说到底，这不算真正的保护。
德拉科不愿意让欣妮以后也同样面对这样的生活。
面对丈夫和孩子都被控制，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局面。
不愿让她明明渴求自由，却不得不被爱困于方寸之间。
德拉科始终觉得，不应该让他这些无用的爱意而去捆绑她本该自由的人生。
她能好。
就够了。
即使他万劫不复。
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是错的，就像那节茶叶占卜课上的预言一样。
当时以为相爱就够了，可他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德拉科了。
比起他那苍白无力的爱。
他更希望她平安的活下去。
而不是跟他一样。
成为一个被死亡盯上的人。
她会越来越好的。
但前提是德拉科必须离开她。
永远也不能再靠近她。
哪怕一步。
…………
-
第二日。
大雨倾盆而下，如无数银线般密密麻麻地洒落，水珠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天空阴沉得如同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厚重的乌云仿佛随时都能压下来。
纳西莎和德拉科静静地走在灰色的砖楼巷子之间。
他们撑着黑色的雨伞，那暗沉的颜色在这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愈发压抑。
雨滴不断地敲打着伞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纳西莎微微蹙着眉，眼神中透着忧虑。
而她身旁的德拉科则是看不出表情，唇紧绷着。
雨水在巷子的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小小的溪流，缓缓流淌。
他们的脚步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留下浅浅的印记，又很快被雨水填满。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灰色的砖楼在雨幕中渐渐失去了清晰的轮廓，仿佛融入了这无尽的阴沉之中。
远处的景物被雨雾笼罩，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
纳西莎和德拉科在这大雨中缓缓前行，他们的身影也逐渐模糊，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这茫茫的雨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