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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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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女背后有高人可解困局,还请圣上稍安勿躁。”盯着安明月惶恐的眼神,安晴雪幽幽道。

    这一等便等来稚梅压着画师上殿,一众大臣不明所以,只有在人群里隐匿坐着的安怡大惊失色。

    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安明月从未见过幕后画师。

    反正人已经死了,除非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青山道人本尊,她笃定不会东窗事发!

    她看着安晴雪压着人上前,没有半点惧怕之意。

    画师东张西望不敢反抗,虽身上无伤,但历经一番走转总归是吓得屁滚尿流。

    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寻常百姓,承受不住王公贵族投来的目光,不停以头戗地。

    “皇上,皇上。”

    哆哆嗦嗦磕了一头又一头,画师嘴里碎碎念道:“画是小人所画,就是左面的那一张。”

    他所指的左面便是安明月进献给西域使团的那张,引帕勒坐不住起身质问。

    “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安明月心虚看向安怡的方向,人早已缩到安国公椅子背后,不敢与之对视。

    面对帕勒的质问,画师长叹一口气。

    正当他犹豫之际,安明月试图转移话题。

    “安晴雪你不安好心,随意找了一个江湖上的伪画师就说是画这画的人,你这不是有意让帕勒王子难堪吗!”

    狗急跳墙准备咬人了。

    听了这话,安晴雪懒得与傻子论长短,淡淡抬手指画:“是真是假,自有论断。”

    皇帝正襟危坐于龙椅,漠然看着这一切。

    今日是西域使团的接风宴,他得给西域人一个说法,无论如何得有个论断。

    他轻启双唇,对着画师幽幽道:“若无证据,便是欺君,来人啊。”

    话音未落。

    画师匍匐着大声道:“有证据,有证据!”

    半跪半趴挪动着身躯扑到画作前,他奋力撑起手臂,指着右下角的一处山体。

    “这里……”声音虚弱无力,“这里写了小人的名。”

    早在一旁做好准备的福顺上前,寻觅一番,果然在缝隙里找到了一个名字——王雅。

    他对着皇帝慎重点头,意为没错。

    手里的酒杯愤然摔落,酒洒了一地,众臣子噤声不敢言皆惶恐不安。

    安晴雪做好了看戏的准备,低着头后退,让出战场。

    “大胆安明月!”

    皇帝将擦手的帕子随意一扔,指着安明月大声斥骂:“你尽敢诓骗西域使团,你可知使团乃是东梁贵客!”

    安国公和忠廉侯戚鄢,一个也同安明月脱不了干系,跪地磕头。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两人异口同声。

    倘若安明月出了事,两府之人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安明月恍惚间软了腿,整个人摇摇欲坠,慌乱无措间踩着裙摆摔倒在地。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的嘴里不停地嘀咕。

    安怡,对了,安怡!

    是安怡找人来做假话,她并非安国公府的人,就算她出了事也不会牵连两家。

    为了自保,安明月管不了这么多!

    “圣上,圣上您听臣妾说!”她摇尾乞怜搓着手。

    “这一切都是安家二房之女安怡有意陷害臣妾,臣妾的画正是安怡找人购入,臣妾什么都不知啊圣上!”

    从未想到自己会成为安明月的挡箭牌。

    往日里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这时竟想把过错全都推到她身上!

    安怡惊慌失措,推开一众家眷冲出人群,磕磕绊绊有好几次险些摔倒。

    “圣上,民女是受了安明月的指使!”

    磕完头也不管皇帝作何反应,安怡猛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安明月跟前。

    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恶狠狠道:“你当真是个毒妇!连我也要算计!”

    安明月害怕大叫。

    “成何体统!”

    皇帝开口,宫女上前分开两人,各自押于大殿两端。

    久未讲话的帕勒此时缓缓走到两人间,看着两个因画撕扯,披头散发的美人,不禁唏嘘。

    “哎,这难道就是东梁的民风吗?”

    他的语调听起来有几分的懒散,不痛不痒又道:“别吵了,一切自有圣上论断。”

    这话里带着对东梁的不屑和鄙夷,皇帝自然听了个明白。

    虽不悦,可送假画的事已成定局。

    假画是东梁侯爷之妻特地赠于西域人之手,这事说起来太过难听,丢脸至极!

    清了清嗓子,皇帝有了论断。

    先是盯着此事中最无关紧要的画师:“作假在东梁乃是重罪,来人,拉出去砍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画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压入天牢,择日问斩因安家姐妹草草殒命。

    “至于你二人……”

    话还在嘴边没说完,只目光扫过了安明月和安怡,等候时机的安国公拖着戚鄢打断了皇帝。

    “小女是关心则乱,想着替夫婿好生招待使团,请圣上三思啊!”

    他们要求情,主要是安国公要求情。

    戚鄢不想落个绝情的骂名,半推半就也上前:“微臣贱内实在愚笨,悔不该当初!”

    两名重臣岂有漠视之理,皇帝犹豫。

    帕勒则在背地里于戚鄢交换眼神,再度打起圆场:“圣上,这画既然是送给我西域,不如让我来说上两句?”

    “请。”

    西域人的面子得给。

    “忠廉侯夫人的确有可能是听信了这位安怡姑娘的谗言,但安怡姑娘是否有意想给她假画,已无从考证。”

    “说一千道一万。”

    摇头晃脑走到安怡身侧,帕勒停下脚步:“夫人的画是从安怡手里得来,所以帕勒认为,安怡嫌疑更大。”

    皇帝本就不想将这事安到安明月头上,否则太丢东梁的脸。

    既然西域人认了,他顺势点头:“嗯,朕以为帕勒言之有理……不知你想朕如何处罚两人?”

    “帕勒以为……”短暂停留片刻,帕勒勾起嘴角,“东梁有句话叫,大事化小。”

    “安怡姑娘赏三十大板。”

    “至于忠廉侯夫人,既是被牵连,但也伤了帕勒的心啊……”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戚鄢身边游动:“不如让夫人给帕勒当一个月的丫鬟,此事就算了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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