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冷脸
“陈导，这么热的天您还在这里守着，辛苦您了！”晏晨说着把手里的冰饮递给陈珂和副导演梁森绪，脸上堆满了谦逊友善的笑，“我们清越伤好一些了，这不，我第一时间把人给您送回来了，接下来的时间，清越会一直留在剧组拍戏，直到赶上进度为止。”
陈珂上下扫了一眼舒新月，把晏晨塞来的饮料放到一边，晏晨看了眼被无视的冰饮，就听陈珂不带什么感情的说：“回来了就准备上戏吧，服装、造型，赶紧带苏清越去换衣服上妆，加快速度！”
“来了，导演！”负责服装的王宇第一时间把刚拿到手的饮料放下，没喝一口就跑到了舒新月面前，“来，苏老师，我先带你去服装间换戏服。”
舒新月看了晏晨一眼就跟着王宇走了，晏晨看着陈珂的表情，笑着说道：“陈导，我家清越给您添麻烦了！”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这边还要拍戏呢！”
“是，您忙！”晏晨客套着招呼，转过身脸上的笑就卸了下来，当即掏出手机给徐菲打电话：“菲菲，查一下清越不在这半个月，剧组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把陈导新剧筹备情况整理一份发给我。”
“好的，晏晨姐，我马上处理。”
晏晨挂完电话还是觉得不太对，陈珂今天的反应太冷淡了，即便他对苏清越这个女主角不满意，但冲着谢初的面子，他怎么也会客气一些的。
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号码，晏晨直接拨了过去，三秒之后，对方接通了。
“陈导的新剧剧本发给你们了吧，你们不愿意接？”
对方冷哼一声，“你们当然上赶着想我们接了，可拜托你用你的脚趾头想一想，我家谢初可不是买一送一大礼包，什么烂剧本都接的，就算当初答应了陈导，那也只是答应优先考虑，具体接不接还是要看剧本质量和制作情况的。”
“还有片酬吧？”
“笑话，我们谢初接剧本什么时候在意过片酬？只要剧本合适，制作班底可靠，低于市场片酬接演又不是没有过。”
“谢初自然不在意片酬，可是你在意吧？”晏晨不客气的戳穿他，“向至，你们和公司签了对赌协议吧？为了能独立创办工作室，今后有更好的自主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最后才道：“对赌的事跟陈导的新戏没关系。”
“我并不关心你们对赌的事，向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了决定就要承担后果。”晏晨回到车上，嘭的一声关上车门，“我很感谢你们在清越的演艺事业中提供的帮助，我也不想干涉你们做任何决定，我只是希望你们做了决定后能告诉我们一声。”
“怎么？”向至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对面沙发上的男人，“陈导对苏清越甩脸色了？”
“那倒不至于！”晏晨轻笑道，“我们清越虽然不是什么当红流量小花，但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不然即便是靠着谢初的名头，也是不可能上的了陈导的戏的，你当陈导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说服的？”
说到底，拍戏到最后还是为了卖出去，而一部戏卖给谁，怎么卖，起决定作用的可不只是导演一个人。
“这一点，你倒是看得明白！”向至抬眸看向对面正看着剧本的男人，“最好也能让你家那位也明白。”
“清越的工作我会去做，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
向至轻嗤一声：“你倒真是一如既往的护短。”
“我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护短。”晏晨顿了顿，“向至，你该明白，在外人眼里，清越和谢初是一体的，他们俩一荣则荣，一损则损，清越混的不好，谢初也得不到什么好名声。”
“你是在威胁我？”电话那头变了声音。
“不，我是在提醒你。”
提醒你有些事情适可而止。
晏晨挂断电话后又给徐菲打了过去：“菲菲，近期联系下先前让你找的表演老师，看看最近谁的时间更充裕一些，请他到影视城来一趟。”
“表演老师？晏晨姐，清越姐不是不同意我们请老师吗？”
“不请老师，难道让她一辈子都指着谢初吗？”晏晨没好气道。
之前她就劝过苏清越现实一点，老老实实请个表演老师学习表演技巧，是她一直犟着不愿意，说她自己能搞定，现在好不容易苏清越本人松口了，还不赶紧把表演老师给她送过去！
“……好的晏晨姐，我马上联系老师。”
苏清越入行两年来，一直都在蹭谢初的资源，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我回趟公司，你就留在清越身边，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好的，晏晨姐！”
挂断电话后，徐菲回到化妆间，舒新月刚换好戏服坐到化妆镜前，化妆师正在给她上底妆。
“菲菲，晏晨姐说什么了？”
“晏晨姐说她回公司了，让清越姐你好好拍戏。”徐菲站在舒新月身前，细心的提醒道：“化妆老师，我们清越刚从医院里出来，气色可能不太好，麻烦您帮忙多盖盖！”
“好的。”化妆师看了她一眼，回头又在舒新月脸上抹了两层。
舒新月：“……”
算了，她现在没人权，不配说话！
“菲菲，你把剧本给我，一会我再看看。”
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她是不指望一会能怎么一鸣惊人了，但手里握着剧本，至少能让她心里踏实点。
额嗯……没错，她现在十分心虚！
那化妆老师也像是跟她的脸有仇一样，一个劲的戳，要不是她在换戏服时做足了心理准备，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露馅让人看出差错了，这会儿怕是要跳起来了。
其实现在离跳起来也不远了……舒新月在心里默默咬手指，一想到待会儿要在聚光灯前、在所有人面前演戏……她很想社死三秒钟！
徐菲连忙从随身包里拿出剧本递给她，“清越姐你先看看，我去给晏晨姐发个文件。”
“好，你去忙吧！”
舒新月接过剧本，化妆老师终于放过了她的脸，在她额头画上一个鲜红的花钿后，开始对她的头发下手了，舒新月老老实实的任化妆老师摆布，直到一个小时后，终于听到她说“好了，你看看”。
舒新月睁开眼，面前的化妆镜中清晰的映出一张美人脸，美人穿着一袭白色古装戏服，头上顶着发包和发套做的繁复发型，发髻间系着白色飘带，以发簪点缀，妆容清淡，容颜绝色，即便只是简单的坐着，也能看出镜中人清贵冷冽的气质。
舒新月愣神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镜中美人就是化妆镜前的“她”，不怪她没认出来，实在是她还没习惯“自己”这张脸，一时心中感慨良多。
感慨归感慨，舒新月不得不承认，苏清越这张脸真的是绝了，能抵着谢初数量那般庞大的脑残粉杀出一条血路，还能收获那么多路人粉，苏清越这张脸功不可没。
“苏老师，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场务会带你去片场的，我去给其他演员化妆了。”
“好的，您随意。”
舒新月走到角落开始看剧本，徐菲正对着笔记本忙活什么，化妆间里只有她们俩，她把今天要拍的戏过了一遍后，幽幽的说：“菲菲，如果今天拍我的戏连连ng,陈导会怎么样啊？”
徐菲从电脑前抬起来想了想，推了推眼镜实诚的说：“不会怎样啊，清越姐你之前拍戏也是经常ng的啊，最多就是收工晚一点，陈导心里都有数的。”
舒新月：“……”
这位小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说大实话了，总是有办法能把她给气死！
“菲菲，你以后别叫我姐了，我听着心里发颤。”她才二十出头，被一个比她大的人叫姐，舒新月表示心理压力很大。
徐菲转头看向她：“可我一直这么叫的啊！”
“……从今天起，不许这么叫了。”她还是二十一枝花的年纪，被她叫的都要未老先衰了。
“哦，我记住了。”徐菲点点头。
舒新月埋头看了三分钟，又抬起头来问徐菲：“菲菲，你说如果我一直ng，晏晨姐会不会生气啊？”
“生气是肯定的，但晏晨姐应该一早就有心理准备吧！”徐菲从电脑前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紧张了？”不然怎么会一直问拍戏ng的事。
舒新月握紧了剧本，可怜巴巴的望着她：“这么明显吗？”
徐菲点头。
舒新月把剧本抱在怀里，“我就是有点茫然，感觉进了趟医院，突然就不会演戏了。”
台词她早已在医院都背好了，现在关键是要给身边人打预防针，她实在是预想不到她到时候会演成什么鬼样子！
徐菲心态就比她要好多了，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在，抱着电脑就坐到舒新月身边。
“清越姐……”舒新月一个眼刀飞过来，徐菲飞快的纠正称呼，“清越你不用担心的，陈导对你的演技早有预见，不会对你过多要求的，而且晏晨姐那边一定已经给陈导打好招呼了，你不用太担心。”
这是所有人都对她的演技不抱希望了吗？这么一说她更担心了怎么办？
“你不懂！”舒新月默默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慢慢做心里建设，你忙吧！”
“好，你有什么事再叫我。”
徐菲说完这话，手下迅速把在剧组收集到的资料发给晏晨，收好电脑后，她才发现她们俩在化妆间待的时间似乎太长了。
“清越，你先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出去看看。”
“去吧！”舒新月不在意的挥挥手，继续抱着《轮回劫》剧本做心理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