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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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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幼卿点了点头,“也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出京本就是为了父亲,只要能救回父亲,旁的事都不打紧。

    “我方才盘算过,大抵是我女扮男装过于显眼,这才招惹了是非。”

    她轻声道,“倒不如换上往日的女眷衣衫,我与大人装作出门游历的兄妹,各地百姓未曾见过你我的容貌,想来应比如今更能掩人耳目。大人以为呢?”

    段容与不可置否,“树大招风,我只怕有人会认出你。”

    孟幼卿抬眼紧盯着他,“今日能暗杀一次,往后也不会消停。与其被人察觉行动诡秘,倒不如大方露出来,也免得日日提心吊胆。”

    她此言恳切,段容与勾唇附和,“其实无论你换成什么打扮,你我既是同行,我自然应当照拂。不过你言之有理,过于遮掩是易惹人生疑,招摇些反而更妥当。”

    话虽如此,但风波尚未停歇,这一夜二人都不敢入梦,只抱着烛台半靠于塌沿儿上浅憩。

    所幸只有这一批死士,下半晌万籁俱寂,再无人前来惊扰。临近五更时,孟幼卿才稍微放下心绪,闭目养神。

    一早苍穹才褪墨时,段容与便起身将那“小二”的尸身伪作成被人锁喉夺命的姿势,扔到后院柴房、临近账房先生的卧房。

    果然不出半盏茶的功夫,起身去烧水备早膳的伙计一搬开柴火堆儿,登时惊叫出声,当场昏迷过去。

    人虽晕了,但这一声也算是惊起客栈中下榻的宾客,或推门或敞窗往外打量、口中嘶骂声络绎不绝,无非都是在撒被惊扰好梦的怨气。

    见账房先生起身,几个原便在此处做事的伙计上前将他团团围住,直言斥责道,“是你杀了他罢,说,是不是你?”

    “你两个早前就互相看不顺眼,富贵想娶你姑娘你不答应,认可将自己姑娘嫁给王员外做妾也看不上他是个跑堂的,杀了人不敢出去走路风声,就藏在自己屋后头。”

    老叟被唬得脸红脖子粗,连连摆手,“你们血口喷人,老朽无缘无故为何要杀他,是你们想要故意构陷!”

    为首的伙计闻言掐腰轻嗤,一声比一声高,“方圆几里谁不知你两个素来有旧仇,原先不过是碍于掌柜的面儿装神弄鬼而已,如今掌柜的不在荥阳,正好给了你下手的机会。不是你还能是谁,是鬼么?”

    “就是,我看还不如报官,让衙门的官老爷查验此事,将这杀人犯抓进大牢里去。”

    四下众人七嘴八舌地起哄,如今也顾不得烧水给客人们预备早膳,乌泱泱将账房先生押送去官府,直嚷着叫他为“富贵”偿命。

    听那账房先生的哀声怨言渐传渐远,孟幼卿这才起身阖窗,面色微忧,“虽说将那几人的尸身打发出去,但此事与那先生并无干系,如此岂非要伤及无辜?”

    段容与才从外头回来,这会儿身上尽是寒气。她斟了杯茶递给他,“大人一早便出去,是已去过衙门了么?”

    段容与微微颔首,“手书已送到荥阳知县手中,账房先生最多会在去的路上与客栈里的伙计们争执几句,等到了公堂上便会被放回来,不敢牵扯到他的身上。

    “至于后续也尽数有知府仵作审理,你我放心启程便可。”

    虽说不知他留给荥阳知府的手书上“胁迫提点”什么,但看他信誓旦旦,孟幼卿不疑有他,

    “那就好,无论是否能查出这些死士是受何人所托,只要能寻着无辜丧命的小二的尸身,使他入土为安便好。

    “如此我与大人也好放心离开,想来一会儿官府便会派人前来,咱们早些启程,免得被拦下问话节外生枝。”

    “也好。”等二人匆匆换了行头收拾好包袱,方牵马继续赶路。

    亦如先前所想,她换上利落的女儿装扮后反而无人留意他二人的行踪;加之长歌流赋相伴在侧,外人看来也不过是少年夫妻出门游玩,一路上顺畅无阻。

    没过小半个月便赶进了扬州城,又扮作一对前来扬州投奔亲戚的兄妹,寻一座二进二出的小宅院暂时落脚。

    这座宅院原先的主子便是扬州知府刘敏,他祖籍便是此扬州,下放回来任职知府后全家亲眷搬去府衙中起坐。

    他在职这些年也没少捞耙,虽谈不上家财万贯,这老宅子是万万再看不上,平日里只由一位老仆洒扫看护,租赁给过乡游子,当是多赚一笔油水。

    随从们才将东西预备好,尚未等出去用晚膳,门外便传来马夫吆喝与下轿声。

    随后便是那管家引一官老爷打扮的人进来,打头先笑道,“我家老爷路过此处,想着来瞧瞧家里旧年的画,正好公子与姑娘没出去,小人也不算叨扰罢。”

    早猜到扬州知府会提前听着风声,段容与微微颔首,“老人家客气了。晚辈本就是来此处借住,本家人回来并无不妥。请进。”

    他略侧身,正好刘敏抬腿进来,见是他面色明显顿了一瞬,旋即又恢复成一贯的热情,拱手让礼,“段大人自京中远道而来,下官却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他二人虽非同年入仕,但刘敏从前在上京时,也与他打过几次交道,算得上称一句“旧相识”。

    见他这般姿态,段容与亦客气道,“刘大人是扬州百姓的父母官,诸事操劳。

    “况且晚辈此番回扬州只是为了替双亲寒食祭祖,并非公事。来时特地乔装打扮,自认是悄无声息,不料还是惊扰大人,是晚辈的罪过。”

    刘敏闻言面色微哂,不以为意地道,“风声虽未曾听过,但听成叔说家中新请来的租客气势轩然霞举、一表人才,

    “下官心中有结交之意,正好从衙门出来路过此处,便想着下车拜访一二。未曾料到果真是容弟。”

    刘敏如今年近半百,若按辈分算起该当段容与叫他一声“叔父”。

    但他官低一级,如今又存着怀柔的心思,闻言和蔼笑道,“此处宅院既然已租给容弟,如今你便是家主。有女眷在此,兄长又怎好闯进去。不过这一位……”

    他停顿一瞬,又道,“是容弟家中的亲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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