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劫
“他是我恨不能将之挖出来鞭尸之人。”
苏鹤霆满脑子被这句话充斥。
心脏陡然疼痛异常。
鞭尸!
乔惜竟厌恶他到如此地步!
如知道他活着,岂不是要当场手刃了他。
苏鹤霆极力忍着情绪,将手中碎片掷于桌上,佯装淡定,“这茶盏质量不行。”
顿了顿,他问,“为何你会如此恨那人?他伤害过你?”
乔惜凝眸看着苏鹤霆,见他依旧神情淡淡,似是随口一问。
想到自己也试探过他,猜想苏鹤霆应是对她也有好奇。
便道,“他害过我在意之人,还曾肖想于我。”
林元柏曾在教她武功之时,动作轻浮,言语挑逗,被她捅到皇帝面前,他才有所收敛。
后来她武功大成,第一件事便是将林元柏揍得下不来床,他才彻底老实。
重生后知道是林元柏勾搭了东宫宫女,指使宫女将巫蛊木偶放在了太子寝宫。
她便引着皇帝发现了林元柏和后妃一事。
算是为太子报仇,也断了皇帝一条胳膊。
这是乔惜的秘密。
苏鹤霆闭了闭眼。
林元柏与宫女厮混,被他丢进了大牢,本是死罪,却被皇帝放出。
原来护林元柏的不只有皇帝,还有乔惜,她竟因此恨上了他。
肖想?
苏鹤霆自嘲一笑,他们的婚约竟成了他肖想于她。
怪不得皇帝说乔惜盼着他死。
林元柏是他心腹,乔惜与林元柏的事他定然早就知晓,或许还有他的授意,毕竟他迁怒于他,恨不能看他痛苦。
“你在意之人当真有那么好吗?以至于传授你武艺的师父都被你如此憎恨。”
这一抹自嘲落在乔惜眼里,便是讥讽。
想到太子那样一个正直仁善之人,却被皇帝陷害,让世人误以为他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虚伪小人。
乔惜神情薄怒,“他当然很好,是世人误会了他,总有一日我要在世人面前还他清白。”
她的样子像极了被男人迷昏头的无知女人。
认为心上人是世间第一好,而所有认为他不好的都是有眼无珠,大奸大恶之人。
乔惜眼里的坚定,刺痛了苏鹤霆。
他冷了声音,“出去。”
乔惜察觉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滚出去。”
苏鹤霆突然厉喝。
这是苏鹤霆第二次让乔惜滚。
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的落寞让乔惜亦有了怒火,“是你问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本是对他心生感激,也想试着与他熟稔,便挑着能说的说了,若他不愿听,又何必问。
但见苏鹤霆脸色惨白,乔惜还是道,“你不爱听,我往后不会多言。
我已给许安去信让他过来接手燕州,等他一到,我便去处理赐婚圣旨一事。
你瞧着情况不太好,我去给你叫大夫。”
她想起来曾听妇人们私下闲话,女人一定不要在夫婿面前提自己的过往。
他们为了套你的话,嘴上说着不介意,等你真说了,他定会介意,脾气不好的当场翻脸都有可能,也有的会在日后的争吵中,拿来翻旧账,甚至中伤你。
没想到苏鹤霆是前者,当场就翻了脸。
乔惜有些懊悔,她和苏鹤霆好不容易稍稍平和些,怕是又要打破了,这于合作并不是好事。
只是这男人未必也太小气了,至于气得脸色苍白么……
不对,苏鹤霆情况不对。
他瞧着十分痛苦。
“你是不是受伤了?”
她想去握苏鹤霆的脉,却被他用力挥开。
苏鹤霆竭力压制喉间腥甜和五脏六腑被撕扯般的疼痛,乔惜的靠近让他浑身戾气。
乔惜忙转身往外跑,苏鹤霆需要大夫。
只她不知,她一出院子,苏鹤霆就喷出一口血,而后用力敲击桌面。
暗卫现身,看到他这情况,慌了,“王爷,您毒发了。”
苏鹤霆用力撑起身子,“走。”
乔惜从医馆捞了个大夫过来时,屋里已经没了苏鹤霆的身影,连带着他那些公文还有仨长辈都不见了。
若非那破碎的茶杯还在,乔惜都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打发走了大夫,乔惜叫来了楼辛。
“你可知王爷去了哪里?”
楼辛茫然,王爷走了?
王爷不是还让他给他们的房间准备新的床褥吗?
“那你可有留意王爷是否有受伤?”乔惜又问。
纵然苏鹤霆再小气,也不至于气成那样,她昨晚虽留意他的招数,也不是时刻盯着他。
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内伤。
楼辛想了想,摇头,“没发现王爷受伤。”
他刚带王爷来守将府时,王爷瞧着挺好的。
他们之前打蛮族,比这艰难多了,昨晚那样的情况,王爷受伤可能性不大。
乔惜蹙眉,可苏鹤霆那情况明显不对。
“他身上可有宿疾?”
楼辛迟疑,不知道能不能说。
乔惜睨他,“你如今是我的人。”
楼辛只得道,“王爷身上有毒,一直在想法子解毒。”
“可知是什么毒?”
楼辛,“属下不知,这些年都是苏鹊姑娘给王爷治疗,知道此事的人不多。”
他一直在处理战后事宜,临时被乔惜叫来,稀里糊涂的。
如今听了乔惜这话,想到什么,倒是有些急了,“王妃这样问,可是王爷有何不妥?”
“嗯。”
乔惜道,“你能否联络上他?”
看看他情况如何。
楼辛跟了苏鹤霆五年,自然有法子联系上苏鹤霆身边的人。
半个时辰后,他面色凝重过来,“王妃,王爷的确是身体抱恙,眼下已离开燕州了。
王爷说疆北军会暂时留在燕州,等许将军彻底接管好燕州,他们才会离开,让您处理好您该做的事。”
“他情况如何?”
楼辛想起传话暗卫的表情,担忧道,“可能不太好。”
乔惜心有些发沉,这是被她气毒发了?
之后的两日,她总免不了想起苏鹤霆来,不知他怎么样了。
但苏鹤霆那边似乎有意遮瞒,在她再次让楼辛打探无果后,乔惜便彻底歇了打听的心思。
说到底,她和苏鹤霆彼此并不信任。
倒是许安来了后,她又问了句,“去寻癞赤脚的人可有消息?”
那人医术好,没准能解了苏鹤霆的毒。
“暂时还没有。”
许安问,“可是你不舒服?”
他始终记得乔惜那可怕的内力,总觉得是个隐患。
乔惜看他那满脸担忧的样子,这两日的沉郁心情总算消散了些,“不是我,是苏鹤霆。”
她简单将那日的事说了。
说完见许安一脸神情古怪的看着她,她问,“怎么了?”
许安正色道,“我以男人的身份告诉你,往后别在苏鹤霆面前提别的男人。”
苏鹤霆心里有乔惜,若乔惜满心满眼都是先太子,他能好受才怪呢。
嗯,他也得管住自己的嘴,别在苏鹤霆面前乱说话。
乔惜已经后悔了。
可许安不放心,见她不吱声,便又道,“这件事你听我的,没错。”
听说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更能作妖,这可不是小事。
乔惜就想到前世许安对小满的爱而不自知,在小满死后才醒悟过来,可见这兄台自己对男女之事,也是迷糊得很。
便应付道,“知道了。”
不过许安的话倒是叫她想起一件事来,那日苏鹤霆问他,她为之报仇的男人是谁。
后来叫寿山打断了,现在想来苏鹤霆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若有机会,她或许该问问。
不过很快,乔惜就无暇去想这事了,因为传旨的队伍很快就要到边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