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和我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然而，清风寺的辉煌在唐末的一场战乱中戛然而止。黄巢起义的战火席卷了这片宁静的山林，清风禅院也未能幸免，毁于一旦。寺院的僧侣四散逃亡，只留下断壁残垣，在风雨中飘摇。
如今，清风寺早已不见往日的盛况。寺庙的大门用粗壮的木板拼凑而成，斑驳的朱漆下是腐朽的木头，透着岁月的沧桑。门环上爬满了暗绿色的青苔，像是哭泣的眼泪，无声地诉说着寺庙的悲凉。
寺庙周围的古树参天，枝叶繁茂，遮天蔽日，更显得寺庙阴森幽暗。阳光艰难地穿过层层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鬼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偶尔，一阵山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又像是寺庙在低声哭泣，为它那段辉煌却又悲壮的历史而叹息。
……
“砰！砰！砰！”
我用力地拍打着寺庙的大门，却没有人回应，只有空旷的山谷里，回荡着我急促的敲门声。
“该死！这破庙里，到底有没有人？！”高明强忍不住抱怨道，他手里拿着一个撬锁工具，跃跃欲试，“何队，要不…我…”
“等等。”我拦住他，转头看向何馨，“馨妹，联系上局里了吗？搜查令下来了吗？”
“还没…”何馨一边拨打电话，一边焦急地说，“信号太差了…这里…简直就是…与世隔绝…”
“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搜查令！”我一把夺过高明强手里的撬锁工具，“老高，把门给我撬开！”
“是！”高明强答应一声，接过我递过去的撬锁工具，动作麻利地开始撬锁。
“咔嚓！”
一声脆响，寺庙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像是从地狱深处吹来的一阵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我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寺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
寺庙的院子里，杂草丛生，落叶满地，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显然已经荒废了多年。
“哥，这里…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别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也有些发毛。
这座寺庙，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带着何馨和高明强，开始在寺庙里搜查起来。
寺庙的面积不大，只有几间破败的殿堂，和几间僧房，我们很快就搜查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哥，这里…好像…真的没有人…”何馨失望地说道。
“不可能！”我断然否决，“张强亲眼看到，张启发把雨欣带到了这里，雨欣一定就在这里！”
“可是…这里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了…”
“不…不对…”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这里…还有一间禅房…”
我说着，快步朝寺庙后院走去，那里有一间单独的禅房，因为位置偏僻，我们之前并没有注意到。
我走到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
禅房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香的味道。
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老人，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你…你是谁？”我警惕地问道。
老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双手合十，微微一笑：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法号…慧觉…”
慧觉…
我默念着这个名字，却没有从脑海中搜寻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大师，我们来这里，是想…”
“我知道。”慧觉和尚打断了我的话，他缓缓地站起身，动作迟缓，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你们…是来找…那个孩子的…吧…”
我的心头一震，他…他竟然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紧紧地盯着他，试图从他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慧觉和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转身走到禅房的一侧，伸手掀开了一块布帘。
“她在…这里…”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猛地冲上前，一把掀开布帘，只见…
一个女孩，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像是睡着了一样，却又…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雨欣？！”我失声叫了出来。
我冲到床边，一把抱起女孩，她的身体…冰冷僵硬…
“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拼命地摇着头，想要否认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是…我的理智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雨欣…她…她真的…
“她…怎么了？”
何馨不敢相信，那个曾经活泼可爱的女孩，现在…竟然…
“她…她死了。”
“怎么会这样…”何馨捂着嘴巴，眼泪夺眶而出。
“阿弥陀佛…”慧觉和尚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佛号，“一切…皆有定数…”
“定数？狗屁的定数！”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慧觉和尚的衣领，怒吼道，“你…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你早就知道…雨欣…她…她会…”
我的话还没说完，慧觉和尚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枯瘦如柴，却像是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让我动弹不得。
“施主，你…冷静点…”
我松开他的衣领，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心如刀绞。
“大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雨欣…她…她怎么会…”我痛苦地问道。
慧觉和尚叹了口气，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我。
“施主，喝口茶…听贫僧…慢慢道来…”
我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紧紧地握在手里，任由温热的触感，传递到我冰冷的指尖。
慧觉和尚缓缓地开口。
“十年前，张启发…带着一个孩子…来到清风寺…”
“那个孩子…就是…雨欣？”我问道。
慧觉和尚点点头，“他…求我…收留…那个孩子…”
“你…答应了？”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慧觉和尚叹了口气，“那个孩子…很可怜…她…她当时…已经…”
他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什么，“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奄奄一息？”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她…她怎么了？”
“她…她中毒了…”
中毒？！
“什么毒？！”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是谁…是谁给她下的毒？！”
“是…一种…很罕见的…慢性毒药…”慧觉和尚说道，“下毒的人…很聪明…他…他并没有…想要…立刻…要了那个孩子的命…而是…想要…慢慢地…折磨她…”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疼得我几乎窒息。
是谁…
到底是谁…
如此狠毒？！
“你…你能…救她…对吗？”我紧紧地抓住慧觉和尚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对吗？”
慧觉和尚看着我，眼里尽是怜悯。
“施主，你…太天真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是…人力…无法挽回的…”
我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你…你是说…雨欣…她…她…”
我不敢再说下去，我害怕…听到…那个…我无法承受的答案…
慧觉和尚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她…她已经…去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里面疯狂地振翅嗡鸣。
雨欣…真的…死了…
我无力地松开手，瘫坐在椅子上，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心痛如绞，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撕裂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再次见到雨欣的场景，我幻想过，我会紧紧地拥抱她，亲吻她的额头，告诉她，爸爸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可是，这一切…都变成了奢望…
“哥…”何馨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从她眼角滑落，“你别这样…你别吓我…”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像是丢了魂一样。
“阿弥陀佛…”慧觉和尚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佛号，“施主，节哀顺变…”
“节哀？你让我怎么节哀？！”我猛地抬起头，猩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是你！是你害死了雨欣！”
“哥！”何馨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我的胳膊，“你冷静点！大师他…他也是好心…”
“好心？他要是真有这好心，雨欣就不会死了！”我一把甩开何馨的手，怒吼道，“说！你为什么要包庇张启发？！你…你和他是…同谋，对不对？！”
慧觉和尚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步步紧逼，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你知不知道…雨欣…她…她才十岁啊！她…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施主，你错了，”慧觉和尚终于开口了，“贫僧…并没有包庇任何人…贫僧…只是…在…尽自己的所能…超度…那些…无辜的灵魂…”
“超度？你跟我说超度？！”我怒极反笑，“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你有什么资格…替那些…无辜的灵魂…做决定？！”
“阿笙…”何馨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冷静，“你别这样…大师他…他也是为了雨欣好…”
“为了雨欣好？那他为什么不救她？！”我一把甩开她的手，“他要是真的为了雨欣好，就应该…就应该…”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慧觉和尚…他…他只是一个出家人…
他…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去救…一个…已经…中毒身亡的孩子…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地闭上眼睛。
“哥…”何馨蹲下身子，轻轻地抱住我，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你别这样…我们…我们还有…希望…”
希望？
我苦笑着摇摇头，还有什么希望？
雨欣…已经死了…
张启发…不知所踪…
林婉…又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陌生人…
我…该怎么办？
……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市局，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疯狂地翻阅着案卷，寻找着任何一点可能存在的线索…
可是，我翻遍了所有的资料，却依然…一无所获…
张启发…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哥，你…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你…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何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到我身边，心疼地看着我。
“我不饿…我不累…”我头也不抬地说着，目光依然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案卷。
“可是…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何馨放下碗，走到我身后，轻轻地帮我按摩着太阳穴，“哥…你别这样…你还有我们…还有…嫂子…”
听到“嫂子”这两个字，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阵刺痛。
林婉…
那个…和我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到底是谁？
她…和张启发…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