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那个何笙…他……
这真相，太残酷，太讽刺，也太…让人难以接受…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何馨的电话，“馨妹，查得怎么样了？”
“哥，我查过了，十年前，王建军把沈雨欣带到了城郊的…清风福利院…可是…我查了福利院的记录，并没有沈雨欣这个孩子的登记信息…”
“没有登记信息？”我心头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销毁了记录？”
“不排除这种可能…哥，我现在就去一趟清风福利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我挂断电话，立刻驱车赶往清风福利院。
清风福利院，位于城郊的一片荒地，周围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我和何馨赶到福利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福利院的大门紧闭着，透过斑驳的铁门，可以看到院子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两个孩子在玩耍。
我按了按门铃，却没有人回应。
“哥，会不会…没人啊？”何馨看了看四周，“这地方…也太…”
“不会，我之前打电话确认过了，今天不是休息日。”我说着，用力推了推大门，却纹丝不动，“看来…只能翻墙进去了…”
我话音未落，何馨已经熟练地从包里掏出一套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大门上的锁。
“哥，请！”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我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
福利院的院子，比我想象中还要荒凉，杂草丛生，房屋破败不堪，只有几间屋子还亮着灯，隐约可以听到孩子们的嬉笑声。
我和何馨走进院子，来到其中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你好，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了解点情况。”我说着，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高明强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我头晕目眩，脚下踉跄了一步，差点没站稳。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高明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喊出来，只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何队…我…我真的…找到了…”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几块白森森的骨头。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那是人骨！
“在哪？在哪找到的？！”我一把夺过证物袋。
高明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在…就在福利院后院…那口枯井里…”
他说着，指向福利院后院的方向，那里杂草丛生，阴森恐怖，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沈雨欣…她…她真的…
我不敢再想下去，一把拉住高明强的手，“带我去！”
福利院后院，一口枯井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井口被一块破旧的石板盖着，石板上长满了青苔，阴森恐怖，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就是这里…我…我撬开井盖的时候…就看到…”
他脸色苍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示意何馨和高明强后退，然后走到井边，用力搬开那块沉重的石板。
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我胃里一阵翻腾。
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借着微弱的光线，朝井底望去。
只见一口狭小的井底，赫然躺着一具森森白骨！
白骨旁边，还散落着一些衣物碎片，虽然已经腐烂不堪，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那是小女孩的衣服！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疼得我几乎窒息。
“雨欣…”
我低声呢喃着。
我不敢相信，也不敢去相信，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那个曾经在我面前天真烂漫地笑着的沈雨欣，竟然…竟然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冰冷的白骨？！
“何队…”何馨担忧地拉了拉我的衣袖，“你…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必须尽快查清真相，给沈雨欣一个交代，也给沈君儒…一个交代！
“馨妹，打电话叫支援，封锁现场，让法医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转身看向高明强，“老高，你再仔细想想，当时…你还发现了什么？”
高明强努力回忆着，“当时…我还发现…井边…井边有一块…带血的…手帕…”
“手帕？！”我心头一震，“手帕呢？在哪？”
高明强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我太害怕了…就…就没注意…”
“老高，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高明强脸色惨白，“何队…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块手帕！
“老高，你再仔细想想，那块手帕…是什么颜色？什么材质？上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图案？”
高明强努力回忆着，"颜色…颜色是…是…红色的…材质…材质像是…像是丝绸…图案…图案…”
他突然瞪大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图案！我想起来了！图案是一朵…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
“黑色的曼陀罗花…”我重复着这句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在沈君儒家的书房里，我曾经见过一幅画，画上画的…正是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
“老高，你确定你没记错？”我一把抓住高明强的胳膊，“你真的…在井边…看到过一块…绣着黑色曼陀罗花的…红色丝绸手帕？！”
高明强被我吓了一跳，脸色更加苍白，“何…何队…我…我真的没记错…当时…那块手帕…就在…就在井边…”
“我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高，你先去协助法医，把现场保护好，我…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一下…”
“哥，你要去哪？”何馨拉住我的胳膊，满脸担忧。
“我去…去证实一件事…”
我匆匆扔下一句话，转身朝停在福利院门口的吉普车跑去，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扬起一片尘土。
我心里清楚，这块手帕，很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
而我，要去找的人，正是…沈君儒！
半个小时后，我出现在沈君儒的别墅门口。
“何队！你怎么来了？”别墅的门卫看到我，一脸惊讶。
“我找沈君儒，有急事！”
门卫犹豫了一下，“沈总…他…他出国了…不在家…”
“出国？”我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昨天…”
“昨天？！”我心头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去哪个国家？什么时候回来？”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门卫支支吾吾，“沈总他…他没说…”
我暗骂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却突然瞥见别墅二楼的书房，窗户开着，窗帘随风飘动，像是有人在里面…
“等等！”我猛地转身，“沈君儒在不在家，我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我不顾门卫的阻拦，径直朝别墅大门走去。
“何队！你…你不能进去！沈总他…”
我一把推开门卫，“少废话！出了事，我负责！”
我冲进别墅，直奔二楼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却发现…
书房里空无一人！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
“手…手表…”我艰难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脑海中一片空白。
“哥…哥…你…你还好吧？你…你别吓我啊…”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握着手机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井里的那具男尸…身高和我差不多…手上还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手表…
难道…难道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相信，但…这…这难道就是真相吗？！
“哥…哥…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何馨带着哭腔，“你…你别吓我…”
“我…我没事…”我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馨妹，你…你先别慌…告诉我…法医…法医还说了什么？”
“法医说…那具男尸…死亡时间…至少有…十年了…而且…而且…尸骨上有…有很严重的…骨折…”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疼得我几乎窒息。
十年前…骨折…
难道…难道说…井里的那具男尸…就是…就是…
“哥…哥…你…你快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我…我好害怕…”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馨妹，你听我说…你现在立刻…立刻去查一下…十年前…也就是…2003年…市医院…有没有…一个…叫何笙的…男人…因为…因为车祸…送进医院…”
“车祸？！哥…你…你查这个…干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去查！”我厉声打断她。
“哦…哦…好…我…我马上去查…”
挂断电话，我无力地靠在墙上，眼前一片黑暗。
如果…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如果…井里的那具男尸…真的是…
那…那我又是谁？！
我…到底是谁？！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我脑袋里乱撞。我用力摇了摇头，想把这荒诞的念头甩出去，可它却像跗骨之蛆，牢牢地盘踞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难道…我真的不是“何笙”？那我又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像个迷路的孩子，在浓雾中摸索，却怎么也找不到方向。
“哥！哥！你没事吧？”何馨的声音终于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焦急和担忧，“我查到了！十年前，确实有一个叫何笙的男人因为车祸住进了市医院，不过…”
“不过什么？！”我一把抓住手机，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过…那个何笙…他在…在入院后不久…就…就去世了…”
“去世了…”我喃喃自语，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胸口一阵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死了…他死了…
那我呢？我又是谁？